第66章 空心草
- 步步曖昧
- 小暮
- 2078字
- 2013-09-10 00:13:03
看著奄奄一息的步步,福伯哈哈大笑,繼而滿口噴出鮮血,鐵菩提的毒性已隨牙齒的崩裂順血液流入經(jīng)脈,瞬間便毒發(fā)。
“你對她做了什么?”敏山大驚失色,這老家伙如此心狠手辣,即使他有所防備,可還是著了他的道。
他借幾十年功力強撐最后一口氣,陰險笑到:“這暗器上的毒叫空心草,比鮫魚毒上十倍,要想救人,就帶上圣物去找菊池,這如花似玉的丫頭撐不過十二個時辰,哈哈哈哈哈。”言畢,他一陣痙攣,帶著一絲遺憾和憤恨,郁郁而終,臨死臉上終帶著邪笑。
“小姐!”小桔子哭喊著撲向步步,她的心亂了,慌了,空了,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敏山心悸中夾著震驚,帶著憤怒和失落,他恨恨地面前已經(jīng)死去的福伯,以自作了斷的方式讓他無法對其施懲,甚至來不及撬開他的嘴拷問,更莫名的是看著昏迷的步步一陣心痛,竟然遠比當時璃兒受傷之時更讓自己揪心。敏山木然地望著,心中又充滿了妒意,心想:“他出手居然比自己還要快,難道他真對這丫頭不一般。”暗地里,惱得青筋暴裂,對何玄又增加了一份恨意。
“哼,十二個時辰,你救得了她嗎?”敏山看了眼臉色慘白的步步,他鐵青著臉咬著牙到冷笑,“圣物,你真舍得?”
何玄懷抱著步步,僵直地站立著,他緊緊抿著嘴唇,面色凝重又無聲沉默。他令人寒栗的跋扈眼神中,折射出內(nèi)心的哀傷憤怒,小桔子驚恐地停止了哭泣,顫栗地感覺他與之前吊兒郎當?shù)暮未蠓蚺腥魞扇恕?
夜風朔起,無聲地嗚咽穿梭于別院間,秋蟲越發(fā)禁聲了,低低地躲在石頭縫里,屋檐底下,顫顫地發(fā)起抖來。
錦繡樓,蘇城有名的不夜城。
錦繡樓里殿內(nèi)云頂,檀木作梁珠為簾,相當之富麗堂皇。絲竹之聲繞梁不絕,即使已經(jīng)到了子時,錦繡樓依然燈火通明,門若庭市。樓里多的是琴棋詩畫樣樣精通的姑娘,文人墨客都慕名而來茗茶吟詩,販夫走卒累了也可以來故作風雅。
熟客中,更多都還是沖著菊池姑娘而來,自從上次步步女扮男裝,贏了她的琴技,成為第二個被引入了她的香閨的“男人”,更多人在羨慕嫉妒恨之余,并未因此泄氣,反而多了一番期待和幻想。因此那授受琴藝的私塾琴館生意都好了很多,每天都會增添很多學琴的清一色男弟子,樂得那些琴師和私塾主每天關(guān)門歇業(yè)之時,都樂呵呵地互相比較著又多賺了幾兩銀子。
但不知為何,自那次以后菊池卻摘了牌子,一連幾天都沒登臺擺出琴擂,甚至都很少下樓來。錦繡樓作為一個風雅場所,有著雅苑的文人禮士,也有著風月之場所的三教九流。這些天天來捧場的熟客,個個都希望再度目睹她風采,但卻因為她的避而不見唏噓不已,有些跋扈之輩懊惱不堪,都因為沒有見到菊池而心里耿耿于懷。
其中,有些不乏挑釁滋事之輩,但看到門崗護樓都是清一色的壯漢,不由得生生地將怒火按了下去,因為他們早已知曉,凡是有在錦繡樓想鬧事之輩,絕對不會有好果子吃,所以也不敢有所作亂發(fā)泄。
那故作忸怩的老鴇自知理虧,不得不每天好酒好菜地招呼著他們,心中卻不免對菊池怨聲載道,但也不敢得罪她。一來她是頭牌,錦繡樓大部分的客人都是為博她紅顏一笑,而毫不計較地大把大把甩下銀子,她簡直可就是錦繡樓的搖錢樹。二來據(jù)說菊池初來乍到之時并沒有像現(xiàn)在這么紅,只是自她來了之后,之前的頭牌紅人和姐妹幫都欺負她一個外番女子,便捉弄排擠她,以資取樂。
但這個頭牌不久就無緣無故瘋了,請郎中看了很久卻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再緊接著她的姐妹團中的姑娘有突然不會發(fā)聲了,偶全身長瘡毀容的,總歸凡是欺負過她的人多少都吃了虧。
所有人心照不宣地都把箭頭指向了菊池,但是又找不到任何證據(jù),就在過了去年的重陽節(jié)之后,這三、四個姑娘突然集體失蹤了,雖然報了官,但因最終是風月女子,并無真實籍貫登記在案,私逃者又比比皆是,若以官家也以集體私逃結(jié)案,草草了事。但從此一干侍傭,老鴇和知情人等對菊井是三分抵觸,七分忌諱。
后來的菊池,便以靚麗的長相,高人一等的琴藝登堂亮相,理所當然的成了錦繡樓下一任的頭牌,而且紅透了半個蘇城。但她卻給自己簽了賣藝不賣身的契約,說來也怪,這一年來慢慢新進來很多女子,也如菊井一般堅決賣藝不賣身,她們可以陪客人喝酒,且各個出口成章,通曉文史,善音律,就是放在官家內(nèi)眷里都絕不遜色。
她們言語間個個對菊池言聽計從,菊池對她們也和顏悅色,不欺生,而且不像之前的頭牌那般結(jié)幫拉派,從中作梗,倒是一副團結(jié)互愛的摸樣,所以一度也對錦繡樓生意的興隆和崛起起到了相當大的作用。
因此,老鴇等人對菊池是又愛又恨又怕,所以很多時候只能由著她的性子,想怎么樣就怎么樣,或許這樣的情況不僅唯有在蘇城才有,或許放眼天下也找不到其二,因為這里是錦繡樓。
這夜,眼見過了丑時,文人墨客,除少數(shù)醉宿錦繡樓的客人之外,大部分商賈走卒也漸漸返去,眼看喧鬧一宿的錦繡樓漸漸寧靜下來,與夜色融為一體,與之前的絲竹笙簫,歌舞升平的景象相比,讓人有仿佛有恍若隔世之感。門口的小廝剛好準備卸下樓前掛的那兩個迎客的大燈籠,突然覺得眼前一花,仿佛有個人影掠過,可揉揉眼仔細一看卻什么也沒有,可又感覺有陣風忽然旋過身后,心道一聲晦氣,真是見鬼了嘛,便徑自將取下的燈籠收起,關(guān)起了門準備打烊。
很快,錦繡樓無聲無息地偃旗息鼓了,如一個縱情的舞娘在酣暢的表演后,抗拒不了疲憊的襲擊,漸漸沉入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