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參回憶曾經的所見所聞，試圖找出可能存在的線索。

一直以另一套說辭掩蓋實情，直到字面上的最后一刻，才對自己揭露黃金靈氣太陽的那幾個老伙計……

在自己猜想中很可能存在于遠古的上一個深柜經攜帶者……

因復活被打斷而迷迷糊糊的大鐘所提及的靈氣脊核，以及其稱金柜派借助其力量就是一種揮霍，連之后似乎一擊清場了的什么遠古巨佬都是因此而來……

目前正于此界各處噴涌，從四種顏色上看就與四大宗門、或者說其背后古董關系匪淺的靈氣洪流……

種種似乎有關的事件在澹參腦中匯聚，隨著推想的不斷深入，各種細節好像開始相連起來，一些大致的想法與猜測的雛形在澹參腦中形成。

‘……不過，現在所知的信息還是太少了一些?！?

也僅僅是雛形了。最后也沒有得出什么具體結論，只是讓腦子變成一團亂麻的澹參無奈嘆息。

‘得到了扯淡的外掛，還因此穿越至異界，兩件能裝幣的事情交織在一起，本應該過上一種裝幣打臉的爽快人生才對……’

‘可惜我仍不知道那種裝幣如風伴我身的美好，錯的是我還是這個世界？或者為此的代價是什么呢？當然是向神經宣誓效忠么？我猜得是否還蠻準的……”

因之前的思索過程而有些頭腦混亂的澹參，連喪個氣都把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混到一起了。

有心想問問比自己可靠多了的紅發少女，但看她安靜地靠在椅背上，一副抓緊時間休息的樣子，現在打擾她似乎不太好……

“……前輩，你有什么想問的么。”

呃，你果然可以遠距離讀心。

“是前輩什么都表現在臉上。”少女站起身來，試著活動了一下身體。

“前輩是想問，現在四處噴涌出的四色靈氣，是否可能與當年在金柜派中出現的那些有關對吧？”

澹參點頭肯定，表情有些微妙。

少女就當沒看見，繼續對澹參講解道：“我個人覺得確實有可能……可聯合手上并無當年的樣本，無法進行什么分析?！?

澹參眨眨眼，指了指自己。

少女不動聲色，繼續說道：“而現在出現于各地的四色靈氣，因為它們本身極度危險的特性，聯合目前所有精力仍集中于盡可能安全地阻擋其擴散上，至今仍沒有設法獲取一些樣品的余力?！?

“而因為那一夜的實情，在聯合中至今仍屬較高級的機密，看過從金柜派監視靈器中提取出的影像資料、知曉相似靈氣存在的修士并不多?！?

“于是雖然我們仍可提議，讓在一線抗災的聯合修士盡可能地試著獲取一些四色靈氣作為研究樣本……”

“但卻無法提供足夠充分有力的理由，去要求已勇敢地以身犯險的前線戰士們，真把它當回事?！?

此時，少女已從身邊幾個澹參看著像電報或傳真機的通訊靈器中，拿出了些剛送回的實時消息，查看起來。

“……而且，隨著地震的持續，各處裂口的數目也在逐漸增多。聯合的搶險修士們，也確實沒有進行這種危險活動的余力了。”

少女一邊將各種最新指示通過同一通訊靈器傳回，一邊對澹參說道。

雖然情況似乎頗為嚴峻，少女行事卻依舊有條不紊，似乎從未有出其意料的情況發生，令眾人信心大增。

開著氣血雷達掛的澹參，也能感覺到少女至今確實并無太大波動，并非又在勉強自己，便微松了一口氣。

不過，眼下所面臨的災難，也確實是貨真價實的。

“現在咋整啊。”澹參撓撓頭，“我們等著看這些會不會自行平息？”

少女繼續投身于眾多傳訊的批示之中，同時對澹參說道：“如果現在為止所發生的一切，是什么力量在為給什么做下準備才推動的……”

“那么只要幕后黑手的目標還沒有達到，這些災難便不會停止?！?

“幕后黑手啊…”澹參單手拍了拍用鎖鏈綁在背后的，看著像黑鐵大劍的封印光球。“現在的地震與四色靈氣的噴發，果然還是那些古董們在埋伏我們之前就已觸發起來的吧?！?

“很有可能。”少女對完成自己囑托后趕回的華服少年表示感謝，然后對澹參說道：“噴發的四種靈氣，明顯對應于四大宗門的根本功法?！?

“修練界中，能掌握著連我們原四大修士本身都毫無頭緒的同源秘法的，也只有疑似四大締造者的這些有自身靈智的傳承之物們，以及它們口中的‘主人們’了?！?

澹參插嘴道：“如果是那所謂的‘主人們’已經降臨或蘇醒，那我們將面對的，可就不止眼下這些麻煩了吧?！?

正將形勢最新進展告知少年的少女，也頗為同意這個觀點?！八?，更可能的還是傳承之物們，在從失蹤開始到襲擊前輩截止的這段時間中，做了什么事情，才會有現在的災難?！?

“于是它們想干什么？造成如此巨大的破壞，對這幾個古董又到底能有什么好處？”

澹參看著眼前這盡量與此方大陸現狀同步的沙盤，增多的空洞與蔓延的裂痕，讓整個沙盤看著愈發凄慘。

答話的卻是少年：“它們所真正想看到的，應該不是現在遍布各地的災難本身…這些從不知何處所來的四色靈氣，或許才是它們的目標？”

“不知何處？不就地底么？但你說得似乎很有可能。”

澹參回想一下，對二人傳音道：“聽你們說，金柜派老宗主他就是在吸收了大量地底冒出的金色靈氣之后，直接進階到化虛期的吧？”

“如果四色靈氣與當時的金色靈氣真有類似之處的話，那么即使其他大部分生物會被它們所重創，但應該仍會有什么存在，能從四色靈氣中獲得巨大好處?！?

澹參又指了指背后，“而且從這幫家伙可能剛搞完事就風風火火地跑來搞襲擊上看，即使四色靈氣會對它們有幫助，它們自身也不是其規劃中的最大受益者。”

“而對于這些古董，我們明確知道其極在乎的是……”

“它們的‘主人們’?！鄙倥苯踊卮?。

澹參點頭同意，繼續說道：“也許隨著四色靈氣在大陸上的擴散，此界的環境，就會被改造得越來越適合那些古老者們活動？”

“然后，當四色靈氣的總量達到某個度時……”澹參的表情變得嚴肅。

“四大宗門真正的始祖們，可能就將不受限制地出現在我們面前。”

驚變之夜中五名化虛修士及整個金柜派總部的下場，突然浮現于少年和少女的心中，讓三人間的氣氛瞬間壓抑了幾分。

而面對四宗傳承之物們都沒產生多少壓力的澹參，此時也因自覺摸不準對方的真實戰力，而沒有像往常般直接開口吹牛一番。

三人沉默片刻。

然后澹參咳嗽一聲?！靶辛?，既然緊張的氣氛已渲染出來，就別再接著自己嚇自己了?！?

“不管對方到底有多強、到底想干什么、甚至我們之前的猜測到底靠不靠譜，這都是還沒有發生的事情，相比為可能面對的東西而恐慌，還不如試著現在多做點什么呢。”

澹參的話，讓即使到了現在，想起百年前金柜派所遇慘劇、仍會有些悲憤的少年心中一穩，情緒平定不少。

而少女在之前，就已用自己的方式減壓，再次與文件們較勁起來。

在少女邊批示行動，邊思考接下來應如何安排時，一個被前線修士們所觀察到的情況，吸引了她的注意。

少女便將其也展示給澹參與少年。

“……在修煉界各處的裂口中所噴涌的四色靈氣里，青銅色靈氣無論在何處，都顯著的比其他三種少上很多？”

解讀出對方專業術語下的大概意思后，澹參單手掐下巴，自語地猜想道：“是因為其他三個有機會早早出去搞事，而那個鐘還沒活過來就又被打爆了的緣故么？”

“可能性很高！”少年贊同，又接著說道：“雖然不明白它們到底做了什么，但現在這種不均衡的表現，明顯并不是正常情況。”

“也許在對方原本的安排中，是要四宗傳承之物一起出手，才能達成最佳效果的。可是隨著南山鐘接連出現意外，其它三物無法，只能臨時修改計劃地替其開啟靈氣裂口，但因正主南山鐘畢竟不在，才會出現巨大的產量差異？”

少女也認同這個想法，補充說道：“這同時也表現出了，對方的行動并非是不會受挫，無法阻擋的?！?

“而在出現如此漏洞后，即使對方真想復蘇某種遠古修士，也不太可能仍提供出最佳的壞境與準備了?！?

澹參覺得不錯?！坝谑乾F在不就有了一個好消息？接下來也許會出現的最強敵人，已經可能連滿狀態登場都做不到了。”

說到這時，澹參靈機一動。

“……那么，如果能試著將其他的靈氣噴口也弄出問題，或者借著這個機會，從南山宗一系的靈氣噴口處下降，是不是就能多發現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