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弦又是刮臉,又是剃頭的,過了大概一個鐘頭的時間,才收拾完。
緊接著阮雙喜又吩咐人找來了一個洗澡用的木桶,燒好了水,給張小弦洗澡。
來來回回折騰了又兩個鐘頭,張小弦換上了一件嶄新的黑色大褂,這才得以出獄。
阮雙喜帶著張小弦,奔著縣衙就去了,路上的人都和自己一樣,沒了清朝標志性的辮子,還有很多人排著隊在剪辮子。
就連縣衙都不一樣了,縣衙的牌匾換了,換成了“帥府”的牌匾。
張小弦看著本來就不熟悉的老縣衙,向阮雙喜問道:“現在南城誰說了算?”
阮雙喜有些自豪的笑著說道:“現在當然是我們家關大帥說了算嘍。”
關大帥的名號在監獄的時候阮雙喜已經說過了,可張小弦那個時候根本就沒心思聽別的。
現在聽到了關大帥三個字,張小弦就覺得奇怪,問道:“關大帥和以前南城的關老爺是一個人?”
他這么想也說得過去,因為在兩個月前,關老爺的勢力在南城可以說是僅次于當時的縣太爺趙曄,畢竟當時的趙曄背后有大清朝撐著,大清朝完了,那南城自然就是關老爺的天下了。
張小弦說完,等了一會兒,阮雙喜也沒有答話,張小弦覺得奇怪回頭看去,只見阮雙喜他們都低著頭,沉默不語。
張小弦輕咦了一聲,心說這可能是個敏感話題,他們不敢多說。
“趙縣長,你放心,我一定會不會辜負了百姓們的期望,大義滅親,義不容辭……”
“有關大帥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以后我們一定要常來往,照料好南城的百姓們……”
聲音是從帥府里邊穿出來的,張小弦轉頭看去,只見從帥府里邊走出了兩個人,其中一個還認識,正是以前南城的縣太爺趙曄,沒想到他現在竟然成了所謂的南城縣長。
而另一位,是一位身穿藍色軍裝,外邊罩著一件藍色的披風,腰間挎著一把軍刀,看起來得有三十歲左右,英姿颯爽,意氣風發。
他們兩個寒暄著出了帥府的門,原來這個縣衙是趙曄的家,不過現在看樣子,趙曄似乎是成了客人,那位關大帥成了主人。
關大帥和趙曄出來的時候,同時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張小弦,都愣了一下。
阮雙喜趕緊上前,小聲在關大帥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那關大帥點點頭,重新看向張小弦,哈哈一笑,說道:“這就是我們的警局張探長嗎?”
趙曄意味深長的看著張小弦,微微點頭。
警局?
張探長?
什么意思?
張小弦從出獄到現在,雖然從阮雙喜那里打聽了一些新鮮事,但是關大帥說的這幾個名詞再次讓他聽不懂了……
關大帥上前似乎是想對張小弦說些什么,結果被趙曄就給攔下了,趙曄笑著說道:“好了,關大帥,既然人已經放出來了,那我就帶著他去一趟警察局。”
關大帥的臉上微微浮現了一絲怒色,但是很快就消失了,哈哈笑著說道:“好,來人啊,護送趙縣長和張探長去警察局!”
“不用了,不用了。”
……
幾番寒暄過后,趙曄帶著幾個手下和張小弦就離開了帥府,趕奔所謂的警察局。
路上,張小弦和趙曄一句話都沒說,話不投機半句多,還是不說的好。
兜了一大圈,他們就到了牡丹胡同,現在他們叫牡丹街了,警察局就在這牡丹街的最深處。
張小弦皺了皺眉頭,心生疑惑,因為他知道牡丹街最深處是劉老三的棺材鋪……
怎么突然就成了警察局?
“進去吧,你的疑問他們都會告訴你的。”
趙曄淡漠的說道。
等趙曄離開后,張小弦抬頭看著原本掛棺材鋪牌子的地方,那里的釘子還在,而在正門左邊的位置,立著一塊白板黑字的牌子,上邊寫著南城警察局的字樣。
張小弦實在是不明白什么叫警察局,便動身往里走去。
一進來,第一眼他就看到了幾個身穿綠色軍裝的人,這些人在當時查兇殺案的時候,張小弦見過他們,原本是縣衙的差人。
由此可見這警察局是做什么的了,正是和以前的衙門一個作用,應該同樣是依照法律來懲奸除惡。
那些人看到了張小弦,趕緊圍了過來,一臉諂媚地說道:“是張探長吧,局長在里邊。”
張小弦看著他們的樣子,笑了,從前他們還對自己愛答不理,結果現在卻掉了個個。
“頭前帶路。”
“好嘞。”
一個人帶著張小弦就往里走去,這里邊根本就看不出原來是一個棺材鋪,到處整整齊齊的,還有這些人正在忙活。
“張探長,就是這了。”
帶路來的那個指著一間類似于書房的屋子說道。
“哦,你先去忙吧。”
張小弦點點頭,支走了帶路來的人,然后一伸手就推開了房門。
進門一看,里邊坐著一個人,也是一身綠色軍裝,不過一看氣質就和外邊的那些人不一樣,這一看就是官。
他正埋頭看著文書,根本就沒發現張小弦進門。
輕輕的把門關上后,張小弦就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端坐著的那個“官”。
“那貨再不來,這案子可就耽誤了啊……”
那人嘆著氣說道,一抬頭,一眼就看到站在門口的張小弦,微微一怔,然后又笑了起來。
都是熟人……
坐著的是以前的徐頭,現在成了這個警察局的局長。
“徐頭,好久不見。”張小弦還是習慣的叫了徐頭。
“先坐下,還有以后叫我局長或者叫我元辰也行,大清朝沒了,以前的規矩也得改了。”
徐頭的名字叫徐元辰。
張小弦坐下了,徐元辰倒好茶水,坐在旁邊,笑著說道:“兩個月沒見,看起來成熟不少呢。”
張小弦也跟著微微一笑,回到:“有機會,您最好也去里邊蹲一蹲,里邊真的長見識。”
“這你就開玩笑了。”
徐元辰一笑而過,又說道:“你今天剛出來,是不是覺得不適應?”
“有點。”
“那你可知道,這段時間發生了什么事嗎?”
“想!快告訴我,那個案子到底怎么樣了?”
“案子破了,兇手是何老大,已經處決了……”
“他死前有沒有說什么?”
“他能說什么?”
“就這么簡單的把人殺了?”
“這你可就錯了,這事并沒有這么簡單,但是你我辦不了……”
張小弦聽了之后,心生同感,兩個月前他就知道這事不簡單。
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