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呆著吧你!”
砰的一聲,張小弦被扔進(jìn)了監(jiān)獄,這個監(jiān)獄里只有他一個人,在南城有一句話:監(jiān)獄牢籠并不大,群人小罪,單人大惡!
也就是說,一個牢房關(guān)著一大群人,說明這些人都是罪過不大的人,反之要是單獨(dú)關(guān)在一間牢房里,說明這人罪大惡極,是怕他和別人關(guān)在一起會傷害別的犯人。
張小弦坐在牢房里亂糟糟的干柴上,看著昏暗的牢房,面如寒冰,心如死灰。
我究竟是做錯了什么?
為什么他們非要抓著我玩命的禍害?
“哥哥,我來了。”
張小弦聽到了李攀的聲音,抬頭看去,只見李攀正一臉悔恨的站在牢房外。
張小弦挪了挪身子,轉(zhuǎn)臉不去看李攀,他聽到縣太爺趙曄的話后,心里就生了一個小疙瘩,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去面對李攀了。
“哥哥,你別這樣,我實在是沒想到會讓你觸了霉頭。”
“我現(xiàn)在不想說話,你走吧。”
“哥哥,你說你沒殺人,我都相信你了,怎么到我這里,我說話你就不信了?”
李攀的這話直接就戳到了張小弦的心窩子里,張小弦眼睛瞪的溜圓,他驚了……
難道李攀早就知道是自己殺了楊老二?!
李攀繼續(xù)說道:“哥哥,你附耳過來,我接下來的話不能讓別人聽到。”
張小弦想了一下,沒有過去,這縣衙里的人都壞的很,說不定自己要是過去了,那不就承認(rèn)是自己殺了楊老二嗎?
說不定緊接著就換到死牢了……
“好吧,看來你已經(jīng)不相信我了,我先走了,哥哥你自己珍重……”
李攀說著就離開了,要說李攀也是個夠意思的哥們,臨走前先招呼了一下幾位牢頭,讓他們好好照看著張小弦。
張小弦躺在干柴上,開始回憶這幾天發(fā)生的事情……
就從何老大給自己人頭的時候開始,自己帶著人頭去了石牛家,石牛家開著門,叫人也沒搭腔的,也就是說,在關(guān)海和張蓮花死之前,劉香就已經(jīng)死了……
而何老大非要自己把人頭放到石牛家,說明他知道劉香已死,最有可能的說法就是劉香也是他殺的。
劉香死在張蓮花和關(guān)海的前頭,楊老二怎么死的,只有張小弦自己知道。
但是葛二的人頭怎么會掉到自家井里?
劉老三家里怎么會沒有人頭呢?
何老大現(xiàn)在又身在何處?
趙曄父女為什么偏偏就設(shè)計自己這個賣菜的?
這和關(guān)老爺是不是有關(guān)系?
……
各種疑問在張小弦的腦中來回繞,就在這時候,又有人來了。
張小弦好奇的回頭偷瞥了一眼,微微一愣后便又回過頭來裝作不在意的樣子。
因為來人是趙家的千金小姐趙玉鈴,張小弦不想搭理她,怕再被這毒蛇咬上一口。
“張小弦,你也不要怪罪誰?我剛開始可是說讓你住下來,是你敬酒不吃吃罰酒的。”
趙玉鈴直接開口說道,一句話就把錯全都?xì)w攏到了張小弦身上。
張小弦還是沒說話,但是他的拳頭卻攥的更緊了。
趙玉鈴沒有因為張小弦不搭理她而尷尬,繼續(xù)說道:“你放心,等這件事過去,你就能出來了,到時候我們會給你安排一個好差事,足夠讓你養(yǎng)家糊口。”
說完趙玉鈴就匆匆離開了。
就這樣,張小弦在監(jiān)獄里住下來了,因為李攀的關(guān)系,吃住也都還行,也沒有人難為他,轉(zhuǎn)眼間,兩個月就過去了,張小弦身在監(jiān)獄之中,也不知道外界發(fā)生了什么事。
那個案子到底怎么樣了?
雖然才過了兩個月,但是張小弦已經(jīng)大變樣了,骨瘦如柴,胡子拉碴,衣衫襤褸,后邊的辮子都散開了,一個壯實的青年竟成了一個弱不禁風(fēng)的叫花子……
這一天,牢頭都不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突然牢獄的門被打開,沖進(jìn)來了一大群奇異打扮的人,他們手里拿著黑漆漆的洋槍,威風(fēng)凜凜。
看到牢房里的犯人之后,他們的臉上露出了深深的厭惡。
他們在牢房的過道里分做兩排站好,緊接著一個穿著同樣裝扮的男人走了進(jìn)來,他應(yīng)該是這些人里邊的官,他看了看牢房里的罪犯,搖了搖頭說道:“趙縣長說了,除了一個叫張小弦的,其他的全部就地正法!”
這句話一出來,牢房里頓時陷入了幾秒鐘的寂靜,緊接著牢房里除了張小弦之外,其他的犯人全都聲嘶力竭的喊著:“我叫張小弦!”“我才是張小弦!”之類的話。
“開槍!”那人冷冷的說道。
一連串震耳欲聾的槍聲響起,那些犯人被無差別的給殺掉了,一個沒剩。
槍響過后,他徑直就來到了張小弦的牢房外邊,用槍打開了牢門,恭敬的說道:“張先生你好,我是關(guān)大帥的副官阮雙喜,我們關(guān)大帥受趙縣長之托前來迎接你出獄。”
他知道張小弦在這個牢房里,本來以為這個大帥口中的張先生是個溫文儒雅的讀書人,可是現(xiàn)在見到之后,他之前的幻想全都破滅了。
這就是一個普通的叫花子嘛!
不過當(dāng)阮雙喜看到張小弦在這種屠殺犯人的情境里依舊不動如山,心里就覺得這張小弦不是普通人,心理素質(zhì)太強(qiáng)!
張小弦一臉茫然的看著他,問道:“那個命案破了沒有?”
他這兩個月在牢房里別的沒干,就一直在想那個案子,都快魔怔了……
“啊?”
阮雙喜愣了一下,他根本不知道張小弦說的是什么,便問道:“你說的什么案子?”
“哦,你不知道啊……”
張小弦一眼就看出來阮雙喜不知道那個案子,有些失落,他本來以為來接自己出去的是李攀……
看著打開的牢門,張小弦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抬腳就往外走,阮雙喜一臉懵逼的在后邊跟著。
等走到監(jiān)獄大門的時候,阮雙喜上前攔住了張小弦,笑著說道:“張先生,您這樣出去不行。”
說著,他一招手,跑過來一個人,張小弦一看,這人他認(rèn)識,是南城牡丹胡同的剃頭匠。
“拿把椅子來!”
阮雙喜又吩咐人給張小弦搬來了一把椅子,親自請張小弦坐下,剃頭匠就開始忙活了。
“怎么?為什么要給我剃頭?”
“你太久沒出來了,大清朝已經(jīng)完了,所以你的剪頭發(fā)。”
“呵,關(guān)老爺說的還真準(zhǔn)。”
張小弦閉上了眼睛,靜靜地等著理發(fā)結(jié)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