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喝酒了？”
張小弦向李攀問道。
李攀的酒量張小弦是知道的，一個一二斤酒灌不倒的主兒，現在卻喝的兩眼都有些迷瞪了，一看今晚上就喝的不少。
張小弦急著回去換包袱皮呢，沒想到卻碰到了李攀，這可是一下子打亂了張小弦的計劃。
李攀哈哈笑了起來，上前伸手就攬住了張小弦，說道：“我和柴頭喝了點小酒罷了，沒什么，我現在還清醒著呢，倒是你，怎么從衙門里出來啊？”
張小弦心里有些糾結，他來這里就是要把那個人頭交給李攀，但是來了又想起來包袱皮的顏色不對……
張小弦看著李攀，李攀是自己從小玩到大的兄弟，肯定是最相信自己的人，便開口說道：“我是來找你的，我又給你找到了一個人頭，而且我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一提到人頭，李攀的酒就醒了一大半，松開張小弦的肩膀，問道：“人頭呢？”
“在我家的井里邊？”
“又在你家井里？”
“嗯……”
“哥哥，你在這里等著，我去叫人。”
“哎，我……”
沒等張小弦把話說完，李攀就一溜煙的沖進衙門叫人去了。
不一會兒，李攀帶著一大群差人就出來了，最起碼得十幾個，李攀來到張小弦面前，說道：“哥哥，咱們走吧！”
張小弦的臉都黑了，他沒想到李攀會叫出來這么些位，苦笑了一聲，點頭說道：“走吧……”
張小弦一路上都在想著怎么和李攀解釋那顆人頭的事情，自己的那個是用的藍色包袱，而兇手用的是綠色包袱，關鍵是那個藍色包袱李攀還見過……
直到自家門口，張小弦也沒想出來該怎么說好，只能硬著頭皮給李攀他們開門。
李攀拿著火把往井里看了一眼，確實是看到了一個臉朝上的人頭，慘白的臉上還有一些小蟲，看起來特別瘆人，除了人頭，他還看到了別的東西，輕咦了一聲，目光不善的看了一眼一旁沉默的張小弦。
李攀看到了今天中午用過的撈網，便吩咐道：“正好，這個撈網還在，你們幾個去把人頭給我撈上來。”
差人們趕緊照辦，不一會兒，就把人頭給撈上來，送到了李攀面前，“李頭，你看。”
李攀擺了擺手，說道：“我看它有什么用，快去那三個地方和那些尸體對對，看看能和哪個匹配起來。”
“是。”
那差人應了一聲，然后轉身剛要走，李攀又說道：“多去幾個人，分成兩波，另一波去帶著之前那個人頭去鐵錘胡同的葛家試試。”
去了八個差人，剩下的還留在張小弦家里，李攀讓他們好好的把井撈了一遍，還想著能再撈出來一個呢……
那些人都在忙著，李攀拍了拍張小弦的肩膀，小聲說道：“哥哥，借一步說話。”
他們兩個出了院子，到大門口才停下，張小弦一句話都沒有說，他非常心虛。
李攀看了一下，確定沒人會過來，便一本正經的向張小弦低聲問道：“跟兄弟我說句實話吧，你是不是殺人了？”
張小弦的臉部抽搐了一下，心里咯噔一下，隨即打了個哈哈，說道：“兄弟你別開這種玩笑，我怎么會殺人，我一個賣菜的，膽子比老鼠的都要小……”
李攀冷哼一聲，說道：“得，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我都看到了，井里還有一個藍色的包袱皮，還有一件染血的外套，那個外套不用說了，鐮刀胡同就有一個光膀子的……”
光膀子的那個就是被張小弦反殺的那個了。
張小弦可憐巴巴的提醒道：“還有一個全光的呢。”
“不用你提醒我，那個人的衣服都在里屋呢。”
“哦……”
“話都到這份上了，你還不跟我坦白？”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
張小弦繼續裝糊涂，他沒想到李攀竟然會這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而且還第一時間就認為他殺了人……
李攀把張小弦又往門外拽了幾下，又低聲說道：“我今天早晨就看到你夾著一個包袱從襪子胡同口經過，那個包袱里邊就是剛撈出來的人頭吧。嗯？”
一看李攀自信的表情，張小弦就知道這個瞞不住了，嘆了一口氣，回答道：“你說的都對，那個人頭就是我扔的，不過，我沒殺人。”
張小弦沒辦法，只能逮著沒啥人這句話不松口，松了口，自己這一輩子就完了……
李攀見張小弦承認了這個人頭是他扔的，兩只眼都亮了，繼續問道：“那中午的那個人頭呢？你怎么證明那個人頭不是你扔的？”
“我有證人，誒？二啞巴呢？”
張小弦一說證人，這才想起來，他把二啞巴給忘了，這個時候二啞巴應該還在衙門里呢……
“二啞巴？你是說衛二？”
李攀知道二啞巴，小時候也一起玩過，雖然這幾年沒大見過，但是一提名字就想了起來，不過一個啞巴怎么會成為張小弦的證人呢？
見張小弦點頭，李攀又繼續問道：“他現在在哪？”
張小弦皺了皺眉頭，無奈的說道：“他還在縣衙呢……”
“他怎么在縣衙？”
李攀不知道是這什么情況，但到了這種地步了，他料定張小弦不會亂說話的。
李攀讓張小弦跟著自己回了院里，李攀安排了一下，然后就帶著張小弦回縣衙了。
路上，張小弦唉聲嘆氣的對李攀說道：“兄弟，你知道我這兩天多么害怕嗎？我昨天晚上被人嫁禍了，帶著人頭去了襪子胡同，第二天我又帶著人頭去了鐮刀胡同，回到家我把人頭藏在井里，沒想到你來了，結果撈出來的人頭卻不是我藏的那個，我害怕從我家撈出兩個人頭我說不清楚，所以才把那個人頭給認了……”
李攀看著張小弦，心里有些惱怒，說道：“你應該昨晚就跟我說的，現在被我發現了，你再說還不是一樣？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張小弦心里其實真后悔的不行，昨天晚上說了，說不定自己就不用殺人了，但是現在都這樣了，他只能繼續硬著頭皮不認賬了：“兄弟，我錯了……”
都是好兄弟，李攀是相信張小弦的，無奈的說道：“這段時間你就跟著我吧，直到這個案子破了。”
“好。”
張小弦點頭答應道，他心中暗喜，他知道自己的感情牌起了作用，李攀動搖了對自己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