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候,盧佑庭跟著其他修者一塊進到了飯堂用餐。這群年輕修者意氣風發,多半都有著飲氣中階的修為,他想著此次復選肯定是競爭激烈。不過只要復選順利,自己應該很快就能進入門派了,一想著很快就能見到凌雪師妹,心情更是大好。
道庭初選是獲得進入門派修煉的資格,而接下來的復選則是注重對優秀弟子的選拔。最后成績將直接決定弟子能拿到道庭推薦函的種類級別。盧佑庭想著這次一定要好好把握機會,爭取拿下一個好的成績。
青冥劍派是劍修門派,復選第一輪的考核是以劍道為主。然而盧佑庭對于劍道并無多少研究,甚至也不知道復選第一輪考核的主要內容。
但好在跟其他劍修弟子打聽到北邙山道場特意為劍修在雞冠鎮中開辟的習練場,有為劍修新人弟子提供單獨輔導的教習。這也是托了北邙劍派的福,一應場地用具及人員都是現成的。雖然會向弟子收取一定費用,但能得北邙劍派劍修面對面指導,這些錢想來還是值得的。
習練場只對那些獲得了復選資格的劍修開放,這也是北邙劍派對劍修新人弟子的一個示好。北邙劍派雖然算不上一流劍派,但也是西北地界有數的大派。那些曾得過北邙劍派指點的劍修即便成名之后多少還是會惦念當年這樣一份情誼。不管怎么看,北邙劍派這事做的都不虧。
習練場就設在考試院后面,盧佑庭打聽到這里每天訓練需花費兩顆三品靈晶,若是指定教習輔導還要再加五顆。他不由也是暗自咋舌,這簡直就是搶錢啊,這生意做的可真是穩賺不賠。
可即便花費如此巨大,里面依然是熱火朝天,甚至許多教習預約早就排的滿滿當當了。盧佑庭在去錢莊取錢的路上原本也是掙扎猶豫了好久。
誰知在錢莊看到自己賬上那筆巨款,愣是好半天都沒回過神來。甚至懷疑這帳戶是不是給搞錯了,反復私下又確認了幾遍。隨即又查了賬戶交易明細,發現是野狐城那邊轉來的那筆丹藥款項。
也不知道那譚幸福到底是如何辦到的,弄了這么一大筆錢。這大大超出了他的意料了。希望可別惹來什么不好的禍事才好,自古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啊。但有了這樣一比巨款撐腰,之前的猶豫頓時一掃而空。
習練場內,一名主事正端著一片云牌給盧佑庭推介著場地內訓練科目和內容,以及各種長短寶劍。說了半天,眼前這少年卻是始終一言不發,問他意見,又是支支吾吾的。
主事斜眼打量著盧佑庭這一身寒酸的裝扮,心里明白這趟只怕榨不出什么油水來了。卻仍是耐著性子跟他解釋說明,莫欺少年窮嘛,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說不準哪天面前這少年一飛沖天了也不一定。
等到盧佑庭好不容易看完云牌上的介紹,主事終于松了口氣,轉身準備走人,心想總算不用在這窮鬼身上浪費時間了。卻聽到盧佑庭又好奇的問道:“能看看你們這邊教習的一些情況嗎?”
這位主事心里頓時冒出一股無名火來,假裝沒聽見繼續往前走。這小子窮的真是沒覺悟啊,教習也是一般人請的起的?今年教習中最低檔的都要五顆三品靈晶。場地大廳來來往往那么多修者正等著他去賺大錢呢,他可沒時間耗下去。每推介成功一筆,便能從中抽取三分的提成。他才不愿把時間再浪費在這窮小子身上。
誰知這小子竟是十分不知趣,竟一把抓住了他手臂,生怕他走脫了一樣。真是見鬼!一點禮貌都沒有,主事轉身準備將這小子臭罵一頓,卻迎面看到了遞來的一顆三品靈晶,一時愣了愣神,有些反應不過來了。
“剛才承蒙大人介紹,耽誤了大人不少時間,還望見諒。這是在下一點小小心意,還望大人能給我再講講教習的一些情況。”
主事沒有接靈晶,一邊呆呆的掏出云牌,一邊不住打量盧佑庭,眼神驚疑不定。這小子竟這么大方?難道真是個有錢的主?自己看走眼了不成?
習練場的教習在云牌中都有詳細的介紹,排名最高的一位每日所需是十五顆三品靈晶,但卻已經被人定下了,而且察看他后面的檔期也都是滿的。主事開始給他推薦其他有空檔的,盧佑庭漫不經心的聽著,卻在云牌上發現了一個有些耳熟的名字,景雪。
“這位不是初選的測驗官嗎?怎么也來這當教習?”盧佑庭好奇的問道。
“景雪師妹確實是這次道庭初選的測驗官,她目前仍在門中進修,這次下山主要是過來替她師傅幫把手。年輕一代中,她可是我們北邙山劍派最有潛力資質的。而且劍法深得門派真傳,十分不俗。只是她只有晚上才有空,所以這個價格嘛。。相對來說稍微是有點高的。”主事一旁如實解釋道。
“我跟景雪師姐有過一面之緣,那就麻煩大人幫我預約一下景雪師姐好了。”
“你確定嗎?這可是十顆三品靈晶一天哦,而且教習只有晚上才能過來。”主事擔心他沒看到價格,又將云牌湊到盧佑庭面前。
盧佑庭望著面前的云牌道:“十顆三品靈晶嘛,不多嘛,能得景雪師姐指點那是修來的福氣啊,這點錢算什么。”
主事心里嘿嘿一笑將云牌收好。心想你既然不嫌貴,難道我還嫌錢多不成,景雪師妹確實才貌俱佳,人漂亮不說,劍法更是出眾,這小子花上這點錢倒也不冤。當下便道:“我這邊會盡快通知景雪師妹,不知少俠準備預約多長輔導時間呢?”
沒想到這小子還真定了一位教習,心里多少有些意外,但更多還是高興。哪怕只有一兩天時間,習練場地中所有花銷一算下來,也是筆不小的數字了,自己總歸還是能小賺一筆的。誰知盧佑庭一出口就把他嚇一跳。
“三十天,離復選還有一個月時間,我就定個三十天吧,不知道景雪師姐那邊有什么問題沒有?”
主事一聽心里簡直樂開了花,暗自咽了咽口水,反復盤算著這一個月下來,能從這小子身上分到多少靈晶。越算心里越是激動,當下底氣十足的道:“沒問題,肯定沒問題。你簽完這份合約,再交五十顆三品靈晶的訂金,明天直接過來就行了。”
等親眼看到盧佑庭掏出五十顆定金來,主事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不管這小子對師妹真有意思還是真是練劍來的,自己這筆靈晶反正是跑不掉了,一時喜笑顏開的替盧佑庭辦著手續。
等到第二天盧佑庭在飯堂用過晚飯之后,又去鎮上買了一身干凈衣裳換上。自己從青歸山一路逃亡出來,便是一身破落相,這回去見景雪教習,自然還是先打理一番,以示莊重。然后早早的去了習練場等候。
景雪在得知自己教習終于有了著落之后也是十分開心,白天忙完測驗的事情,晚上還能有些收入進項當然開心,尤其是排在那么多有實力的師哥師姐中。
但得知輔導的人預約時間竟然是全程一個月,也是呆了呆。而且那人名字更是讓她想忘都忘不了的一個新人弟子,一時心里不覺也有些怪怪的感覺。
晚上來習練場訓練的人依然很多,看這樣子大家似乎時間也都抓的很緊。盧佑庭撓了撓頭,立時見到出現在人群中的景雪。只是相較于前幾日,這會臉上更是掩飾不住的疲憊,只是清麗面容卻是絲毫未減。
盧佑**前行了一禮,景雪則報以微笑,在跟主事辦完手續之后便帶領這盧佑庭進到了一間訓練房內。
“以后這就是你訓練的房間,我會根據你的實際情況為你安排受訓科目和內容,你以后在這等我就行了。”景雪從更衣室換了一身勁裝出來,英氣逼人。
盧佑庭對于這次復選的內容并無太多了解,對于劍道同樣是談不上什么造詣。景雪光看著他拿劍的模樣不禁就皺起了眉頭。
“你這是在干嘛?”景雪忍不住出聲提醒,見他好像并沒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只好走過去一一糾正了他的動作。但是反復幾次之后,景雪也看出了這人明顯沒有一點劍術的底子,不禁有些疑惑起來。
通常一般的新人在入道庭考核之前多少都會有些基礎,如果是要修劍道,不可能連一些基本常識都不知道。可這人步法不對就算了,既然連出劍的姿勢都別扭至極,很明顯以前就是壓根沒有練過。
這樣不惜花費巨資出資預約自己一個月全程輔導,用意何在?難道他想修劍道竟是臨時起意?純粹是為了見自己而來?這樣的人景雪也不是沒有碰到過。想到這一時不覺有些羞惱起來,覺得肯定是自己在初選測驗之后對他說的那番話讓他有了誤會。
這人既然是五體都是甲等一品,無論修煉什么自然都是說得通的。但他如果全是因為自己而花費這樣一筆巨資,耽誤了原先他所擅長的,又或者真的改修劍道,他家族長輩若是知道了該會作何想。
景雪覺得本著對新人弟子負責任的態度,覺得自己有必要跟他說清楚,在盧佑庭一套簡單動作費力完成之后。站在他身前神情嚴肅的道:“看得出你以前根本沒有劍道的底子,跟我說說你為什么要修劍道的原因吧,復選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簡單,以你目前這種情況你想在劍道上取勝并不容易。聰明人就不應該拿自己的前途當兒戲。”
盧佑庭在景雪一番指點下似乎也明白了自己在劍道上的巨大差距,一時心情有些沉重的道:“我知道自身情況,劍道上的造詣確實淺薄的很,但我卻有非學劍道不可的理由。”
“什么理由?”景雪望著他繼續追問道。
盧佑庭望著手中的劍,也頗有些猶疑的要不要將師妹的事情說與她聽,但又想著這種兒女情感怎可在一個陌生女子面前透露。只是委婉的道:“新人弟子要想進入劍派只能通過道庭的劍道考核,我只有專修劍道才能進入門派與她朝夕共對。”
景雪也聽出了他話里的意思,只是卻聽成了是對她說的,一時更覺羞臊,還從未有男子這么直白的跟她表述情感的。有些著急的道:“可你又怎知她一定會接受你?你這種付出是否真有意義呢?”
“我也不知道她是否會接受我,但是在我來說,她便是這世上最好的,我只要每天能見到她,就心滿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