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異66年8月24日
此時距離卡爾塔大災變已經過去一周,搜救工作依然在繼續,民間對于卡爾塔的哀悼陸續展開,當然了,禁魔區聯合政體嘴里說著哀悼、悲傷,但誰又會僅僅沉湎于過去之事,現階段,他們又開始了另一項計劃的部署。
首先,卡爾塔的大災變是人為的,因為如果是自然災害,不可能僅僅只局限于卡爾塔片區;其次,災害是變異者造成的,因為以目前的技術而言,人類暫時沒有這種改天換地的技術;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這事必須是舊日之約做的。
至于證據,對于世界聯合政體來說,他們根本不需要證據。第一,舊日之約已經有足夠的動機,現任盟主陸契就曾在卡爾塔大殺四方;第二,禁魔區需要這事是舊日之約做的,因為這樁罪名,對于整個戰句來說是有利的。
至于卡爾塔真正的幕后黑手是誰?這個反而不重要!聯合政體也沒有精力在這個關鍵時刻去找某位制定的罪犯。
卡爾塔大災變后的第八天,聯合政體公布了一份文件和圖片。
文件圖片中條條款款都把大災變的矛頭指向了舊日之約,至于里面有多少成分是作假的,是經不起的推敲的,這些都不重要,只要自己人能相信這份資料是真的就好。
指認一處,舊日之約這邊自然是否認的,不過他們比較年輕,除了嘴里說“不知道、不清楚、不是我”之外,卻又無法拿出任何具體的證據。
當晚,聯合政體的領袖們共同發表宣言,譴責舊日之約不人道的行為,同時對自己揮下的軍隊進行了鼓舞。
“八天前,那些殘忍的變異者淹沒了我們的城市,殺死了我們的家人,無數無辜的生命葬身海底,人類引以為傲的文明被他們蠻橫的放在腳下踐踏。或許你不認識那些死者,或許你不了解這個被傷害的國度,但有一點毋庸置疑,如果今天你不反抗,不拿武器,那么明天會死在這些變異者手下的,就是我們、我們的朋友、還有我們的親人……”
人心本就是極為容易被煽動的東西,特別是在群體之中。群體中的個體普通人往往會喪失自我思考的能力,遵從群體狂熱的思維。
領袖們的這番災難宣言就像是當年列林格勒廣場上演奏的肖斯塔科維奇第七交響曲(注1),給所有身在戰爭中的士兵們上了群體buff(注2),讓他們更加狂熱、激進、嗜血。
變異紀66年,12月末。
這一年對于舊日之約來說并不好過,到目前為止,在聯合政體的攻勢下,舊日之約已經淪陷了整個東線戰場接近一半的正義之城。
就目前而言,舊日之約總部設在了當初林一選擇的那處報社大廈,按照現在聯合政體軍隊的進攻速度,他們能在來年1月中旬,讓陸契他們感受兵臨城下的游戲體驗。
“酒,怎么就沒了,別碰我,我還沒喝醉!”陸契走路晃晃悠悠地,被耳珊攙扶著才勉強向著臥室走去。
按道理說,陸契的能力可以使他不受酒精混亂意識的效果,除非是他自己想醉。
“叫你別喝了,盟里還有一堆事,等著你去處理喃!”耳珊也不客氣,厲聲說了兩句。
陸契轉身一把把耳珊推開,晃悠悠地指著她,“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你們都是……”
耳珊一個普通人,力氣那比得上陸契,眼看要撞到墻上,身旁急忙有人拉了她一把。
耳珊看向來人,幫她的人是副使,她嘟囔著嘴,抱怨道:“副使叔叔,陸契叔叔他今天又喝醉了!”
副使冷哼了聲,腳下一絆,便讓醉酒的陸契摔倒在地,他罵道:“你看看你,這半年來你是什么樣子,就連耳珊都比你有用!”
陸契躺在地上卻蜷縮了起來,嘴里念叨著:“床,床!”
副使氣不過,又上去踢了陸契一腳,“要丟人現眼,滾回你的房間去,別在這,丟舊日之約的面子。”
陸契自從半年前從那個小島上回來之后,便一直是這個樣子。
整日買醉,不問事實,醉了便睡,醒了又喝,要不是變異者的體質幫他撐著,換做普通人早就因酒精中毒死了。
對他造成打擊的是島上伊爾那番話。
他自詡有針對的苦練了兩年,跑去和伊爾交手,去時還信心滿滿,抱了些許勝利的希望,可到頭來,伊爾都沒正眼瞧過他。
陸契在變異者中,算年紀小就已經身居高位了的,心懷雄心壯志,還知曉世界最大的秘密,可就是這樣的雄心滿滿,卻被伊爾一朝打落谷底。
伊爾沒有說錯,陸契就是林一的影子,把這個影子拿開,他就什么都不是。那些城主追隨的是林一意志,那些忠心的下屬把他當成了第二個林一,他就是個傀儡,曾經所有的豪言壯語,仔細看來,真是令人笑掉大牙!
長廊中傳來腳步聲,來者是舊日之約中負責情報的工作人員。
“副使大人!耳珊小姐!呃,盟主他……”看對方那副表情,應該是有什么急事。
副使掃眼了陸契,語氣平淡:“今天盟主喝多了!有什么事給我說吧!”
“哦!好的!目前根據心靈探測人員的報告,我們的總部已經進入聯合政體的炮擊射程了。”情報人員邊說著,邊遞上了文件。他說的炮彈是那種特制的黑墻粉末炮彈,就像是半年前在小島上炸得那顆一樣,如果他們進入了這個射程,那就意味他們已經不再安全了。
副使揉了揉太陽穴,“知道了,事情我會和其他城主商量的。”
隨后情報人員離開,陸契和耳珊目送對方消失在了長廊的轉角。
“耳珊你先……”副使想說什么,突然自己輕咳了兩聲,把話打斷了。
耳珊聞聲望去,看見副使左手捂著嘴巴,指間去滿是殷紅,耳珊眉頭緊皺:“副使叔叔,你沒事吧!你咳血了!”
副使把血跡在衣服上擦了擦:“不打緊的,老毛病了!你先回去吧!陸契我來送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