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老頭！我知道你在看！你還有良心嗎！老子快要被打死啦！”

其實坤沙那非死即傷的拳頭還沒真正落在他身上過……

不過這不妨礙成不凡又扯著嗓子叫了一遍。雖然他不是喜歡賣慘的人，不過在失去戰斗能力的情況下，不叫得慘一點還怎么能指望別人來救你？

自從成為馭靈師，又在命運城堡里得到水銀之魂后，成不凡的靈魂感知能力大大增強。剛才在客廳里他就感覺到有一股熟悉的目光若隱若現地投射在自己身上。現在來到小樓外面，這股目光始終還在。

心中略一思索，坤沙就在自己對面，卡爾和毛猴那倆貨再怎么看也不會觸發靈魂警覺。那么還能有誰在一直偷窺自己？

“還有人？！”

坤沙又一次遲疑下來，在他的感知中周圍并沒有別人存在。可是這小子叫得又這么逼真……

“咳咳咳！”

一串假得很沒誠意的咳嗽聲忽然從坤沙背后響起。

成不凡接著就看到了驚悚的一幕。被銀白月色照耀的地面上，利姆·尼斯慢悠悠地從坤沙背后的影子中站起來——好像他原本就蹲在那，只是恰好被坤沙那扁長的影子覆蓋住了一樣。

成不凡完全想不到這只老狐貍會離得這么近。自己和坤沙才來到到小樓外沒多久，他又是什么時候藏在坤沙影子里的？

一聽到聲音，坤沙馬上回頭。他的身形登時就僵住了。任誰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影子大變活人也得嚇一跳吧！

他腦門上滴下一滴不知該叫做鐵水還是汗水的水珠。

“滋——”

一團青煙冒起，這水滴還將地面燙出一個小洞。

“你……你是？”

坤沙磕磕絆絆地問道。他雖然是野路子，但作為長期混跡于地下世界的人，基本的眼力還是有的。

眼前這個中年人無論是詭異的出場方式，還是現在給予自己的氣勢壓迫，都無一表明了他的身份——地階強者。

從成為魂樂修者起，無論是筑基境還是超凡境。對于普通人的身體素質來說都已是永遠難以企及的存在。

但只有達到人階超凡境，才有資格被稱為高手，真正參與到魂樂的精彩和奇妙。超凡高手是這個世界上修煉者金字塔的中層主體力量。

地階強者則處于金字塔的上層部位。代表著鎮壓一方的強橫力量。從人階晉升到地階，就如同錦鯉化龍一般。二者不論地位還是實力差距，都是天淵之別。

……

利姆·尼斯沒搭理坤沙的詢問。他雖然背著手走路，但腰板挺直，還是頗有軍人風范。只是他此刻正黑著臉瞪著成不凡。

“你叫喪呢？我是老頭子？我有那么老嗎！”

“哎！明明是你自己說自己老得動不了了！怎么現在又不承認了！地階強者也會耍無賴？”

成不凡深深為利姆·尼斯的善變感到無語。難怪去干情報呢！這一手變臉功夫實在夠硬實。

“你是怎么猜出來的？”

利姆·尼斯覺得自己已經掩飾的很好了，之前一點地階境界的威壓也沒泄露出來，怎么還是被這小子發現了？

“這還不明顯嗎！”

其實在叫出聲之前，成不凡就猜到了利姆·尼斯有極大可能是地階強者。

雖然他有意隱藏了自己的氣勢。但憑借水銀之魂帶來的遠超同輩的感知能力，在幾次碰面中，成不凡依然在他身上隱隱察覺到某種熟悉的威壓。

仔細一想，這不是和自己經常在老師陸玉心身邊感覺到的一樣嘛！

“可惜我還是醒悟的晚了，要不然就能早點拒絕他的無理征召！你一地階強者居然讓筑基境去當炮灰，欺負老實人嗎！！”

他倒不怕這老狐貍會發怒。據他推測，利姆·尼斯應該是察覺出了自己身上有陸玉心的標記。同為地階強者，或許兩人是舊識，這老狐貍想借機考驗一下自己。那些小說里的世外高人們不都喜歡這個調調！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利姆·尼斯確實想試探他沒錯。但是還真沒認出他身上有另一個地階強者做的標記……

……

面對明顯來者不善的地階強者，坤沙兩腿瑟瑟。惱人的音域早就被他收回去——在地階強者面前還敢開音域，這不是挑釁嗎？

他臉上陪著討好的笑容，趁著成不凡和利姆·尼斯在對話。腳步緩緩向后退去。他體表的金屬層也悄然不見，露出赤紅得像煮熟的大蝦一樣的皮膚。

悄悄退到離兩人十步遠的地方。坤沙陡然轉身，亡命奔著一條小路跑去。

成不凡好笑地看著垂死掙扎的坤沙，在地階強者面前，綁架了人家女兒還想活著逃跑？

利姆·尼斯看都不用看，隨意地伸出右手一指。坤沙的身體就驀然停了下來。

老狐貍的魂樂是一首鋼琴曲，外放出來，旋律極為空靈而詭異。聽來仿佛身處無邊迷霧之中，周身有看不見的鬼影縈繞。仔細一看，自己的腳邊正是一道無底深淵，隨時有可能掉下去。讓人情不自禁地產生恐懼、心慌的感覺。

坤沙現在滿臉驚恐。他的身后好像突然出現了數道無形的絲線。隔空釘在他的頭部和四肢上。正牢牢控制住他的身體。堅定地將他一步步拽回去。

“啊！”

他狂吼一聲，用盡全身魂力又一次開啟魂樂，想和這股無形的力量抗衡。

“噗噗！”

幾聲輕響。利姆·尼斯手掌張開，又輕描淡寫地放出數條無形傀儡線釘在坤沙身上，

縱然金屬化的皮膚極大的加成了坤沙的力量，他的兩條粗腿頑都抗著深深陷進泥土里。卻仍然擋不住利姆·尼斯像老牛拖犁那樣隔空把他拽回來。

利姆·尼斯此刻化身為操偶師。他搓了搓手，手指微微彈動，無形的傀儡線就操控著坤沙的金屬化右拳狠狠朝他自己的臉上打去。

“咣！”

一聲爆響！震得成不凡頭皮發麻，就像有人在掄著兩只大鐵錘在耳邊對轟。

“咣！”

又是一聲，坤沙的左拳當然也得來一遍。

成不凡瞇著眼打量一下，坤沙的胖臉已經被他自己這兩記貨真價實的鐵拳錘得深深凹陷下去。

不過坤沙的臉皮子也已經金屬化了，金屬打金屬，這樣效果不明顯啊。

于是利姆·尼斯馬上又換了一種方式。他兩手五指彈動，坤沙“大”字型張開的四肢就按照他的心意全部朝反關節的方向扭動起來。

“啊！啊！饒了我！饒了我吧！”

伴隨著讓人牙酸的金屬扭曲聲和坤沙的慘叫。在傀儡線操控下，他的四肢關節已經全部被利姆·尼斯隔空扭斷。

此時他的身體活像一具被玩壞的娃娃，七扭八歪地立在那里。

輕輕搖了搖頭，好像對自己的作品不是很滿意。利姆·尼斯轉頭看向成不凡。

“來，提點建議，你想讓他怎么死？”

成不凡一臉尬笑，這老狐貍果然是變態。前面用鼠刑，現在又用這么鬼氣森森的魂樂，他還能提什么建議？

利姆·尼斯看回坤沙身上，眼神里全是冰冷。他懶得和這個該死的人販子多說什么。

看著坤沙那金屬化的身體還是很堅硬的樣子。他兩手一合，坤沙身體周圍忽然憑空出現幾團巨大的，由魂力組成的能量塊。

“砰砰砰！”

淡紫色的能量塊將坤沙居中團團包裹，形成一只碩大的正方體。

利姆尼斯手一揚，這只正方體能量塊就飛到半空中。

成不凡呆滯地看著他這一通眼花繚亂的操作。

“這又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