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真假嫌犯
- 雀上柳
- 占一點
- 2734字
- 2019-01-20 19:36:08
我對代赭石說,“你必須做個親子鑒定,你是想在外地做呢還是在本省城呢?”
“我一個殺豬的,在哪里做都行,最好就近就便就在我們鎮衛生院。”
“衛生院不能做親子鑒定,縣城人民醫院也做不了親子鑒定。”
“為什么?”
“沒有設備。”
“隨便吧,你想哪里就哪里。”
“就在本省城吧,費用少一點。”
“我可先將話說清楚,鑒定結果出來后,如果葛花的孩子是我的,一個也好兩個也好,我任打任罰,但是如果不是我的,費用我不會承擔一分的。”
“鑒定結果說明不是你的孩子,我來出鑒定所需要的全部費用。”
不久,鑒定結果出來了,代赭石與葛花的兩個孩子沒有任何血緣關系,也就是說葛花的兩個孩子都不是代赭石的。代赭石倒是無所謂,只說了一聲牢騷話,之后麻煩來了。代赭石的老婆柿蒂打上門來了,先是跑到我家里耍賴,一哭一鬧三上吊,再就是請社會上的小混混騷擾家人,有一天深夜,大約雞叫的時候吧,三四個蒙面人從窗戶翻進家里,將我從被窩里拖出來,然后將我的褲子脫掉羞辱一番,警告她讓她我別多管閑事。是可忍,熟不可忍。我將此事報告鄉長,鄉長大怒,讓派出所抓了代赭石,可是人家狡猾地說,“這事是我老婆干的,與我有關系,但又沒有關系,你們抓錯了人。”
派出所所長一聽就懂,只得放人,又去抓他老婆柿蒂。也就一個行政拘留半月,然后不得不放出來。鄉長對所長說“你就這點本事,小混混侮辱我們干部,你不給點顏色看看,這治安如何提升?”
“請鄉長明示。”所長說。
“根據狄鄉長講,代赭石不是強迫過葛花嗎,調查一下,將他先抓進來再說,看他女人服還是不服,不服,就判他過三年五年的,沒有治不好的刁民。”
所長立即與我商量此事,覺得男女雙方都承認強迫的事,就缺少證據,事情已經過去了這么多年,口說無憑,不好下手。最后結論是先將代赭石抓來審問一番,做個筆錄,鎖定證據,然后立案偵查。
然而,代赭石就是一個潑皮無賴,臉也不要屁股也不要的人,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更有甚者他還四處張揚強迫葛花的事,弄得葛花也就四處奔走呼嚎,鳴冤訴苦。葛對所長說,“他強迫我的證據我留著,這就是那天他丟在我家的短褲,我還留著,你們用得上嗎?”
“真是太好了,現在我馬上派人拿來,你可提保存好。”所長說完,就安排車輛去省城做DNA鑒定。第三天,鑒定結果出來了。在鐵證面前,代赭石依然一副死豬不怕天水燙的樣子,他說,“不就是坐牢嗎,坐幾年還是會出來的,這罪呀,輕得狠,老婆你別急,我進去就出來。”
自然,按照法律規定代赭石被判五年有期徒刑。
鄉長問我,“這案子你還愿不愿意搞?如果有困難,我另外換人。”
我回答說,“鄉長,不是我愿意不愿意,也不是有什么困難,我覺得這案子搞得一點意義也沒有,這叫什么案子呢?一個堂堂的招商辦主任整天到黑的去為一個農村女人查訪她孩子的親生父親,這叫做工作,查打真兇嗎?”
“不能像你這樣理解,群眾的事就是我們的事,他們有困難找我們是很正常的,我們為群眾作主是我們的職責。我知道你最近壓力比較大,也受了不少冤枉氣,但是越是困難越向前這是我們的工作作風,所以你不要動搖也不要泄氣更不能做事虎頭蛇尾,一定要查下去查個水落石出。”鄉長神秘地說:“努力工作吧,我即將調到外地去當書記,聽說你馬上要進班子當鄉長呢。”
我內心極為震動,我快要當鄉長了,天啊,但是我必須得裝出一臉的不屑,我說:“你可別給我戴高帽子,我也不是三歲小兒。就說今天的事吧,這查一個拆散一個家庭,如果再查下去還會拆散多少個家庭啊,所以我有些害怕也有也擔心,我懷疑我這是不是在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
“這是上級的要求,這是工作,不是挾帶私人感情。”
“下一步查誰呢,也沒有什么線索了,葛花提到的那些人都是一些不靠譜的人,真的查下去嗎?”
“查下支去,堅持就是勝利。”
我決定到群眾中去走一走,找一找有什么線索。村頭副食店里的阿婆說,“聽說葛花經常跑到定慧寺里去找地芩,滿世界都知道的,謠傳了好幾年呢。”
“這是一個重要的線索,我們必須立即行動。”我對云朵說,“明天我們就去找地芩。”
“是不是先與葛花商量一下?”云朵進言獻策。
“也對,做事還是搞穩妥一些的好。先找地芩再去找葛花”
“你還記不記得另外有誰跟你睡過?”我硬著頭皮問葛花。云朵則在一旁捂著嘴巴笑。
“沒有。”葛花心有余悸地說,“我記不得了”。
“睡沒有睡覺的事,還能說記不記得?”
“那就睡過了。”
“說肯定一點,到底睡還是沒有睡。”
“睡了。”
“幾次?”
“記不清有多少次了。”
“你對你的話負責嗎?你的話將作為呈堂供詞,請你三思而后言。”云朵強調說。
“我確定睡過。”
“好。請你簽字畫押。”
我帶著云朵直奔定慧寺,將地芩堵在大殿后面的一塊荒山的梧桐樹下。
這是一座破敗的寺廟,相傳建于唐朝德宗年間,香火傳承幾百年,后因戰亂,生生死死,只剩下一個大殿昂首闊步在院子的中央,依稀可見昔日的雄風。不知道從哪一年起,這寺廟里再也沒有住過人,突然有一天冒出一個法號地芩的人住進來了,當地人稱為守廟人。
“你明天隨我們一同到省城一趟。”
“你們是誰?我憑什么跟你走?”
“這是鄉里派來的狄鄉長,今天找你主要是為葛花的事,我相信你已經知道為什么了。”云朵介紹說。
“啊,為葛花的事,行,我跟你們走一趟。”
“葛花是不是經常跑來跟你睡覺?”
“有啊。”
“那好。現在就跟我們走一趟。”
到了省城做了親子鑒定,結論出來了,地芩與葛花的兩個孩子沒有血緣關系。
更重要的是醫生告訴我,這個地芩是一女人,根本不是我。
我聽后驚出了一身冷汗,他莫名其妙地向云朵吼叫道,“也虧你是個女人,太不細心了,在省城安排住宿的時候,我不是讓你安排地芩與我一個房間嗎?他不是死活不從的嗎?當時你怎么沒有想到他是一個女人?”
“我沒有向哪個方面想。”云朵委曲地說。
我轉達頭對地芩說,“你怎么不告訴我你是一個女人?”
“你們并沒有問我是男還是女,你們只是要求我幫一幫葛花,我想到我與她是好朋友,所以就聽你們的話,隨你們到省城,哪里知道你們是搞什么親子鑒定呢?”
“也是的,只怪我們神經過敏,草木皆兵。”云朵說,“我代表我們所里向你道歉,實在對不起!”
“出家人以善為本,只要你們真心為葛花好,我就不計較了。”
“今天的事就到此為止,只有我們三個人知道,我不希望第四個人知道,你們明白么?”我問心有愧地望著她倆說,“也算你們為我的名譽和清白手下留情。”
云朵從參加工作起一直跟隨在我的左右,從來沒有見到我如此的軟弱過,也從來沒有見到我如此動情過,她打心眼里為我所感動,立即討好地對地芩說,“原來你也是女兒身啊,我還真的也是一個吃齋食素的人呢,今后,我們交過朋友,你教給我如何養生,如何遵守清規戒律,你看咋樣?”
“放心,”地芩笑容可掬地說,“你們是官人,身不由已,我能理解,也不參與你們的事,請相信我一不定按照狄鄉長要求的去辦,我一定不說出去,請相信我。”
“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