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哥出了客房,門一關緊,譚應林就從床上跳了下來。他在李青云來找他們的時候就已經醒了,只是覺得自己丟了師父的臉,沒臉見大師兄,才裝作沒醒。李青云和馬哥根本就沒在意他倆,才一直都沒發現。
仔細檢查了一下李智同的身體,看見他臉上的慘況,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
他輕輕搖了搖李智同,叫道:“哥,哥,你醒醒啊。”
其實李智同也早就醒了,只是渾身疼痛,臉上也腫得不像樣子,說話都沒法說,干脆就不動了。這時候譚應林叫他,他也說不出話來,只伸出手握了握譚應林的手,表示自己醒著。
譚應林哽咽著道:“哥,對不起,都怪我,不應該把你一個人留在那的。”
李智同只擺了擺手,表示沒關系。
兩人在艱難地說話的時候,外面又來了一個人。
李青云開了門,請了他進來。
馬哥一見他,就是一拳沖著他臉上去了。
那人一動不動,準備生受了這一拳。
但是這拳還沒到他臉上,就被李青云給接住了。
“好不容易才見一面,見面就是一拳,這是什么道理。今兒在我家里,不讓動手,兩位,有異議嗎?”
馬哥漲紅了臉,但是拳頭怎樣也沒法更進一步,連抽也抽不出來。只好點了點頭。
進來的那位也點點頭,表示沒有異議。
看著動不了手,馬哥開口罵道:“你個王八蛋,還知道回來!”
“二弟,是我對不起你們。”那人道。
“行了,老龍,你們兩坐著說話吧。我去看看我師弟。”李青云指了指客廳的沙發,又從柜子里拿了跌打酒和一瓶藥丸走進了客房。
推門進去之前,李青云就聽見里面有說話聲。推開門進去,發現這倆小子果然醒了,便道:“喲,兩位少爺醒了?今兒可是露了一回大臉啊。”
臊得譚應林臉通紅。李智同可能也臉紅了,但是已經完全看不出來了。
“大師兄,給你丟臉了。”譚應林說了一句,就低下了頭。
“行了,去師父面前搞這一套,在我這兒裝模作樣干嘛?”
“嘿嘿,我就知道大師兄不會怪我們。謝謝大師兄給我們報仇。”譚應林立馬換了張臉,笑嘻嘻的。
李青云看了看他倆道:“二師弟這傷好治,你給二師弟上點藥酒。完了我給推拿一下,等瘀血散了就好了。小師弟,你這傷比你哥重多了。”
“沒啊,我覺得沒事啊。”譚應林搖了搖頭,一臉疑惑道。
“你看著是沒事,受的是內傷,把這藥給吃了,一個月不能練功,不能動手,知道嗎?你這性子肯定管不住自己,二師弟,你得看好他。”李青云最后一句卻是對著李智同說的。
李智同點了點頭,譚應林只好閉上了嘴。但他手上沒停,幾下就給李智同扒光了,先倒了點藥酒在手上,搓熱了就往李智同身上抹去,一邊抹酒一邊用力揉,疼得李智同直哼哼。
上完了藥酒,李青云又是一番推拿,這下李智同再也忍不了了,直接慘叫出聲來。聽得譚應林直皺眉頭。后來干脆出了房間。
譚應林走進客廳,看見兩個人正坐在沙發上,發現一人正是打傷自己的那個,但是看樣子應該跟大師兄認識,便不好再說什么,只是開口問道:“你們是我大師兄的朋友嗎?”
其中一人問道:“你不認識我了?”
譚應林仔細看了看,突然道:“你,你不是那個出租車司機嗎?怎么會認識我大師兄?”
旁邊那人急道:“出租車司機?大哥,你在開出租車?”
那人道:“干什么不都一樣,反正夠我每天吃飯了。”
另一人道:“那怎么行,我名下有幾家KTV和酒吧,都轉到大哥你名下吧。就當慶祝咱們兄弟重新到齊了。”
那人也沒有拒絕,點了點頭,又對譚應林道:“我們全是你師兄的朋友吧,我叫龍湖,這是我二弟,叫馬虎。你叫我龍哥吧,他,你就叫虎哥。”
譚應林笑道:“之前也有個叫虎哥的…”
“現在都叫我馬哥,虎哥這個名字我從來沒用過。你說的那個虎哥是一朋友的小弟,經常在我場子里玩。”馬虎道。
龍湖奇道:“你以前不是最喜歡別人叫你虎哥嗎?怎么后來不用了?”
馬虎道:“以前大家都在的時候,我自然喜歡了,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方星宿,那多威風。但是后來你不告而別,四方缺了一方,那還有什么意思。不過既然你回來了,我就讓他們改叫我虎哥吧。”
譚應林轉了轉眼睛,笑著說:“青龍是龍哥,白虎是虎哥,那朱雀和玄武是什么?鳥哥和龜哥嗎?”
龍湖正喝著水呢,聽到這話差點沒嗆死,一口水噴出來,噴了馬虎一臉。
“你這孩子會不會說話!朱雀是我們妹妹,得叫雀姐,玄武是我們三弟,都叫他武哥。”馬虎擦了擦臉,黑著臉道。
“那行吧,反正我也不認識。”譚應林倒是無所謂,反正跟自己沒關系。
被他這么一攪合,龍湖和馬虎都沒了繼續聊下去的興趣,各自沉默的回憶起了過往。
譚應林年輕,受不了這兩人一臉憶往昔的表情,開口問道:“對了,虎哥,你之前跟我大師兄說的‘心鎖’是什么啊?”
龍湖一聽這話,急道:“二弟,你跟李青云動手了?”
“我不是打傷了他師弟嘛,就是這小子,他給他師弟出頭來著。我接了他三招。開了心鎖,不到一分鐘,沒事。”馬虎道。
“哦,你能接他三招?”龍湖奇道。
馬虎紅著臉道:“他留了手。沒想到他竟然已經這么厲害了,我開了心鎖都接不住他幾招。”
“喂喂喂,現在不是討論我大師兄多厲害的時候,你們還沒說這個‘心鎖’是什么呢。”譚應林不高興了,這兩人一說起來沒完了。
馬虎哼了一聲,懶得說話了。
龍湖道:“你不知道心鎖是什么嗎?”見譚應林搖了搖頭,又接著道:“也不知道你們譚家藏著掖著干嘛,每代都是這樣。”
“等等,譚家又是什么家族?”譚應林之前就聽另一個虎哥聽到過這個譚家,但他家就他爸他媽,加上收養的李智同還有他自己這么四個人,這怎么算是一個家族呢?這時又聽龍湖提起來,便急忙問道。
“這個…你連譚家都不知道?”龍湖這回是真的迷茫了。
但是既然已經說了,他就只好繼續說下去了:“譚家就是你家咯,你爸是誰?”
“我爸叫譚洪濤。”譚應林回道。
“你竟然是他的兒子,難怪,跟你爸年輕時一模一樣。”
“我爸你也認識?他不就是個包工頭嗎?”譚應林也迷茫了。這十九年,他爸他媽告訴他的都是這樣,而且看著老老實實的,前兩年還為了討債愁白了頭發,看面前這兩人的樣子,好像自己的父親并不是那么簡單的人啊。
“你爸是個高手,武林高手。沒錯,就是小說中那種一掌能打碎花崗巖,高來高去那種高手。”看著譚應林一臉興奮的樣子,龍湖又給他加了點料。
“你爸當年年輕的時候叱咤川省武林,無人敢僅憑武藝跟他交手。可以說武林第一人也不為過。但是他后來追到了你媽,然后就退出江湖了。”龍湖看著譚應林,又問道:“聽說你爸還收養了個孩子,就是里面躺著那個嗎?”
譚應林點了點頭道:“對啊,但是你別在我哥面前說這話,他就是我親哥。”
“行,看起來你倆感情挺好的。”龍湖說了一句又接著道:“你爸就是譚家人,按理說,你十八歲了就該回族里歸宗啊,以前譚家分出來的子弟不都是這樣嗎?”龍湖說著看了馬虎一眼。見馬虎點了點頭才問譚應林:“怎么你連譚家都不知道?”
“他家另有安排。”一個聲音傳來,譚應林看去,發現是李青云。
“我哥怎么樣了?”他急忙問道。
“他沒事,現在已經睡著了。我不是說了嗎?你的傷比他麻煩多了。”李青云道。
“行了,這么晚了,你該去睡覺了,睡前吃顆藥。”李青云指著另一個客房對著譚應林道。
譚應林道:“我的問題他們還沒告訴我呢!”
“明天再說!”
“好吧。”譚應林明智地選擇了去睡覺。
看著譚應林進了客房,關上了門。
李青云這才對兩人道:“別跟他說太多了,明天老龍跟他說說心鎖就行了,這孩子跟你們是一樣的,只是方向不同。”
“哦?他是什么?”龍湖和馬虎同時問道。
“譚家還能是什么?當然是力咯。但是他自己不知道,等明天老龍跟他解釋了心鎖,就可以趁他不能練功這段時間,讓師父幫他開啟心鎖。這樣兩不耽誤,正好。”
“何必呢?你們這一脈有沒有開啟心鎖有什么區別?”
“他不一樣,譚家人懷疑他不止是力,有可能還有別的。”
“還能有別的?這怎么可能!”龍湖和馬虎震驚道。
“只是可能而已,不一定呢。你們別忘了,他媽是誰。”
“青城林雪啊。你是說!不可能!這要是真的,那也太變態了!”龍湖一臉的不敢相信!
“是不是真的,等他開了心鎖就知道了,不然你以為我師父為什么要收下他。你看看他有我一半天才嗎?”李青云道。
“那,另一個呢?”龍湖問道,“那一個難道也是個天才?”
說起這個,李青云臉色一黑,道:“還不是那小子,竟然威脅師父,說不收他哥,那他也不拜師了,要不是譚家對師父有大恩,師父才不會收下他倆呢。師父說李智同心思深沉,我對他印象也不太好。倒是挺喜歡這個小師弟的,重情重義,雖然有點沖動,但是對年輕人來說不是壞事。”
“唉,看著他倆,就想起我們當年的樣子了。”龍湖嘆了口氣說道。
“今天也挺晚了,你們就在這睡吧,反正房間多,二樓,自己去找吧。我也去睡了。老龍,別忘了明天跟他說說心鎖的事。”李青云說完就上了二樓,進了自己的房間,留下龍湖馬虎兩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