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應林在送屈有才回家的時候,李智同已經被人圍在了墻角。
圍著他的人分開了一條路,讓出了后面的虎哥。
虎哥背著手,看著李智同道:“好小子,老子多少年沒吃過這么大的虧了,還是在自己地盤上。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李智同道:“沒什么好說的,你人多你厲害,小子甘拜下風,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呵,有點膽識啊。不過今天,怎么也要給你上點手段,不然我劉虎可在這一畝三分地混不下去了。”劉虎說的和顏悅色,但是內容就不算悅耳了。
“反正我今兒也沒準備從你們手里再跑出去。來吧!我喊一聲都不算好漢!”李智同一臉的無畏,怎么看怎么真誠。其實他心里早就虛得不行了,只希望他們尊重一下自己這個“好漢”,別下手太狠了。
“好漢?好漢可不會使那么下三濫的手段。你們這些年輕人,越來越回去了!”劉虎使了個眼色。旁邊立即有人上來,對著李智同就是一腳。
這人明顯是把李智同當成普通學生了。哪里知道,李智同確實是練過的。雖然才練了一兩個月,但也不是這種小混混能一腳撩倒的。
李智同側身讓過這一腳,右手一抄,將他踢來的腿抄在肋下,右腿沖著他胯下就是一腳,那人慘叫一聲,直接暈了過去。
“小子!這可是你自找的!都給我上!”虎哥看見小弟在李智同手上走不過一招,頓時大怒,一揮手,讓手底下人一擁而上。
李智同背靠墻壁,不用擔心有人從背后攻擊,但是也失去了活動的縱深。只見他不時讓過幾拳幾腿,實在躲不開的,就用手推腿擋,偶爾還能抽冷子反擊一下。每次被他反擊到的人,都得好一會兒才能再爬起來。
但是老話說的好,雙拳難敵四手,何況這里何止四手。李智同漸漸防不住,擋不及,就幾下的功夫,臉上已經淤青了好幾塊了,身上更是腳印無數。漸漸的,他的意識開始模糊,手腳雖然還在格擋,但是往往只是白費功夫。
周圍的人眼見他手腳越來越無力,不由大喜,手上更用了幾分力氣。
終于,李智同倒了下去。
此時他的臉已經腫得跟豬頭一樣了,口鼻溢血,意識模糊。
虎哥掃了幾眼,才喊了聲停,又道:“你們幾個把他提車上去,去找個醫生去家里,別讓他死了就行。我們走。”
一行人提著著李智同從巷子出來。虎哥當先上了一輛奔馳車,后面的人上了一輛面包車,李智同被他們直接扔在了后備箱里。
這一幕,被坐在出租車上趕回這里的譚應林看得一清二楚,雖然看不清楚被他們扔進后備箱的人是誰,但是,在這里會被他們這么對待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李智同。
譚應林目眥欲裂,狠狠捏著拳頭,但他現在只能跟司機說了一聲:“跟上去。”
司機看了他一眼,道:“小伙子,那是你朋友?”
“那是我哥!”譚應林吼了一句。
“冷靜點,你一個人能把他們怎么樣,到時候你也只能跟你哥一樣。聽我一句勸,讓你家里人來跟他們談嘛,沒必要打打殺殺。”說實在的,這司機說的確實是譚應林現在最好的辦法,但是譚應林此時怒火滔天,哪里還聽得進去勸。
“哼,那我還不如報警呢?”譚應林看了司機一眼。
“在這里混的,誰還不認識幾個局子里的人啊,還指不定幫你還是幫他們呢。你們吶,還是年輕啊。”
“跟上去就行了!這事跟你沒關系,你少廢話!”譚應林不耐煩地回了一句。
司機撇了撇嘴,不再說話,只是默默地跟在那兩輛車后面。
虎哥的車在一家KTV門口停了下來。虎哥從車上下來,徑直走進了夜總會。面包車上的人也下來了,提著李智同從另一個入口進了夜總會。
“就這兒停吧。”停車的地方離夜總會不遠,譚應林付了錢,下了車,看了看周圍的情況,低著頭進了夜總會里。
看著譚應林進了夜總會,出租車司機卻沒有離開,而是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青云啊,我看見你師弟了,一個被打得很慘,一個跑去救人了。兩個愣頭青,跟你當年一模一樣……嗯……在天堂KTV……你自己來吧……我只是個出租車司機,跟我沒關系……嗯,就這樣吧。”他掛掉電話,扯了扯衣領,依稀可以看見他胸口露出的紋身,那是一個紅色的龍頭。司機開著車走了,來來往往的人群中,沒人知道這個司機是誰。也沒人想知道。
李智同進了夜總會,在走廊里轉了一圈,想往樓上去,但是被人攔了下來。
“先生,請出示一下您的會員卡。”保安倒是挺有禮貌的。
“哦,我就是看看。”
“對不起,樓上只有會員才能進。您可以去前臺辦理會員卡。”
“那我就在一樓開個包間算了。”
“可以,您請便。開包間是在前臺。”保安看他還在往樓上看,又加了一句,還伸出手來給他示意了一下前臺的位置。
譚應林等的就是這時候,趁他伸手出來,立馬抓住,往肩上一提,腳下使勁,就是一個過肩摔,將保安摔在了地上,馬不停蹄就往樓上跑去。
保安爬起來,連忙抓起對講機,喊道:“馬哥馬哥,有人搗亂,上二樓了,動作很快,可能是練家子!”
對講機傳來聲音:“知道了,沒事兒,你不用管了。”然后就沒了聲音
保安見怪不怪,把對講機放回去,又接著站那了。
監控室里,保安叫的馬哥就坐這里看著監控器中不斷推開包廂門的譚應林。
他把手里的煙熄滅了,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赤裸的上半身,一道長長的刀疤從右肩起斜斜到了左邊的腰間,將他胸口紅色的虎形紋身割成了兩半。
他拿起旁邊的襯衣穿在身上,又點了一根煙叼在嘴里,走出了監控室。
譚應林還跟個沒頭蒼蠅一樣四處轉悠,突然看見拐角處有個中年人叼著煙,斜著眼打量著自己。
“小子,干嘛的?”馬哥看著面前的年輕人,出聲問道。
“大叔,你有沒有看見虎哥?他讓我來這里找他。”譚應林眼神一轉,說道。
“哦,來找虎哥的啊,我帶你去吧。”說著,馬哥走了過來。
譚應林突然發難,右手一掌拍向馬哥胸口。馬哥早就防著他,側身一讓,手中的煙頭直接彈向譚應林的眼睛。譚應林連忙用左手去擋。馬哥欺身一個肩靠,隔著譚應林的手撞在他胸口。下一秒譚應林直接飛了出去。還沒落地,馬哥已經跟著過來又是一腿踢出,譚應林在半空中根本來不及反應,被他踹中小腹,一口血在半空中就吐了出來。
戰斗在剎那間就以馬哥毫發無傷,而譚應林重傷結束。
譚應林躺在地上,已經昏了過去。馬哥左手點了根煙,右手單手就將他提起來,抗在肩上上了三樓。
三樓,虎哥正跟著手底下幾個小弟在打牌,旁邊角落里躺著的就是李智同。虎哥正好打完一把,抬頭看見馬哥扛著個人就進來了,連忙站起來,問道:“喲,馬哥好,這是誰啊?”
“來找你的。我不認識,但是跟我動了手。”馬哥手一松,直接將人扔在了地上。
“虎哥,這不是跑掉的那小子嗎?”旁邊一小弟看了一眼,對虎哥說道。
虎哥這才仔細看了看,然后對馬哥道謝道:“多謝您了馬哥,我找這小子好久了,改天請您吃飯,您看您什么時候方便?”
馬哥盯著虎哥看了一會兒,道:“算了,我沒那閑工夫,把你上次那雪茄給我一盒就行了。”
虎哥心都要滴血了,但臉上還是笑著點了點頭。
馬哥見他答應了,拍了拍手,走了。
“虎哥,這誰啊,我怎么沒見過?”旁邊小弟,多嘴問了一句。
虎哥一巴掌就過去了,連道:“會不會說話!會不會說話!叫馬哥!”
“哎喲,哎喲,別打了虎哥,我錯了!”小弟連連告饒。
虎哥看著一眾小弟,道:“別怪我沒提醒你們,以后見著他,一定得恭恭敬敬的,比見到你們老子還更恭敬,聽到沒有,不然死了也是白死!”
“我見到他都得擔著小心,更別說你們了。”虎哥看了看門外,沒見到人影子,才又回來說道。
“虎哥,您給說說唄,這馬哥是誰啊?能讓您都這么小心。”小弟還是不死心,又問了一句。
虎哥看了看眾小弟,看他們臉上都一副好奇模樣,便施施然坐下,又清了清嗓子,道:“既然你們都想知道,那我就跟你們說說。”
“二十年前,渝城里有四個人,就跟你們現在差不多大。他們三男一女,三個男的胸口分別紋著青龍白虎和玄武,女的在背后紋著朱雀。”
“哎,這不是四大神獸嗎?”一小弟插嘴道。
“閉嘴!你說還是我說?”虎哥瞪了他一眼,那人悻悻閉上了嘴。
虎哥接著道:“那四人出道第一件事,就是干翻了渝城曾經的老大,當年的川虎,李東海!李東海你們都知道吧。”
“知道,他不是被抓進去吃了槍子兒嗎?”小弟紛紛回道。
“沒錯,他確實是這么死的,但是你們可知道,李東海沒進去的時候有多厲害?我們四川的哥老會都被他擠出了渝城。他出門上街,一溜的奔馳開道。政府想動他都得顧及底下有人暴動。曾經出動武警抓了他一個弟兄,他就主動去局子里坐著。然后!底下人就開始鬧了,人山人海,比tm過節還熱鬧,到處都是打架的,鬧事的,全市的警察都出動了,局子里關不下了,往看守所送,到最后看守所都住不下了,就讓那些人擠一塊。就這,還是不夠人手維持秩序,又讓交警武警全都出動,后來差點讓軍隊出動。不過后來市里一把手親自跟李東海談了話。談了什么我不知道,反正這事兒就這么過去了,底下沒人鬧了,抓進去的人關了個把月又放出來了。李東海那個兄弟沒出來,但是本來的死刑改了死緩。”
“當時市里一把手沒也沒干下去,就這么退了。接下來就得說那四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