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十九了啊……”
老爺子渾濁著一雙眼,瞳孔周圍微微泛黃,聲音很小,握著孟南的手有些粗糙,若非不好當(dāng)著老人家的面哭,孟南險些就沒忍住。
“大姑娘了,”秦老爺子點了點頭說。
“是啊,”柳青梅剛接老爺子的話,誰知竟聽老爺子又說:“能找對象結(jié)婚了……”
孟南:“……”
屋里眾人:“……”
短暫的安靜后周云鶴出來說:“爸,看您說的,孟孟十九歲不到,男朋友都還沒有,結(jié)什么婚,把人小姑娘都給說得不好意思了。”
孟家夫妻也忍不住笑,孟南更是鬧了個大紅臉,跟她差不多大的秦旸也捂嘴笑。
秦辭剛到門口就聽到了里面?zhèn)鞒龅男β暎煌崎T進(jìn)去剛好對上了孟南紅臉看過來的眼。
“秦叔,”孟南撓了撓頭,老爺子剛好放開了她的手,她站起來喊了一聲站到孟振天夫妻倆邊上去了。
“嗯,”秦辭頷首,朝孟振天夫妻倆一一打了招呼。
老爺子原本還帶著笑意的臉在看到秦辭那張冷峻的臉時漸漸隱了下去,扭過頭抿了抿唇?jīng)]有說話。
秦辭就跟自帶冷卻功能似的,他一進(jìn)來,除了孟家四口,其他幾人臉上的神情紛紛凝固。
秦總裁倒是不自知,見老爺子看上去精神頭好了許多就沒有多問,他跟孟振天也有大半年沒見了,兩個大男人就著生意上那點兒事在病房里聊起來了。
孟南跟秦旸聽得暈暈乎乎,干脆出了病房透氣。
兩人年齡相仿,平時都要上學(xué),見面的機會少,距離上次見面還是一年前,相處時間不多也就沒什么話題。
孟南知道他不好受,除了安慰也做不了什么,何況她自己心里也難受。
秦旸吸了吸鼻子,把今天早上老爺子病情加重的事給孟南大致說了說,沒注意到邊上人臉上那復(fù)雜的表情,開始埋怨他哥。
“我不管他之前跟誰鬧緋聞,跟誰上新聞,但現(xiàn)在都這個時候他竟然還有心思把女人帶回家,還是……還是高中生?哪是人干的事兒啊?”
說到“高中生”三個字的時候,秦旸那張清秀的臉上透著一股難以啟齒,就跟他哥做了多大逆不道的事似的。
孟南嘴角微抽,面部表情僵硬,“那個,旸叔叔,那個是……”
“我知道你向來尊敬他,”秦旸沒給孟南開口的機會,一臉正義。
“但這事兒你不能向他說話,今天可能是高中生,明天沒準(zhǔn)連小學(xué)生都不放過了,看把爺爺給氣的,要不是打不過他,看我不打得他哭爹喊娘!”
說著,秦旸還咬牙切齒地?fù)]了揮拳頭。
孟南一言難盡,為了秦叔的清白,她覺得應(yīng)該把事情說清楚,就算要把自個兒的臉都丟盡,她也覺得有必要解釋清楚。
“旸叔叔,那個……”
“你要打誰?”
低沉的不帶任何情緒的嗓音打斷了孟南要說的話,也讓正咬牙的秦旸當(dāng)場愣住。
“咳!哥,你……你什么時候出來的?”
秦旸站起來,因為兩人所在的陽臺正好在走廊盡頭轉(zhuǎn)彎處,所以導(dǎo)致他沒提前發(fā)現(xiàn),這會兒說話都有些磕巴。
“秦叔……”孟南眨了眨眼,跟秦旸一起小心地看著大佬。
秦辭面無表情,掃了一眼孟南后將冰冷的視線落到秦旸身上,“你準(zhǔn)備把誰打得哭爹喊娘?”
秦旸聞言說不出話,看看孟南,自以為不著痕跡地靠著陽臺往邊上挪,最后指了指走廊里面,“那什么,我去廁所一趟,孟孟,我們晚點再聊啊。”
說完,沒等孟南回應(yīng),閃得那叫一個快。
孟南:“……”
旸叔叔,你的正義感呢?你剛才的義正言辭呢?留我一個弱女子在這真的好么?
收回視線,孟南仰頭看著眼前高大的男人,頗為愧疚地說:“您該跟旸叔叔他們解釋清楚的,都是我的錯,不然太爺爺也不會……”
“頭還疼么?”秦辭沒想讓她繼續(xù)自責(zé)下去,垂眸看著小丫頭漸漸低下去的頭頂,問。
孟南有片刻的怔愣,反應(yīng)過來后搖了搖頭,“不了,就是……”
“跟你沒關(guān)系,”秦辭揉了揉她那頭短毛,難得扯了扯嘴角,“吃飯去。”
說完,先轉(zhuǎn)了身。
孟南摸了摸被他揉過的頭發(fā),惆悵地跟了上去。
沒辦法,她家秦叔就是這么酷這么Man,酷叔是不需要多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