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作這件事的人，很可能就是北壽王，但是我們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就算證明了，也無濟于事，因為這就是事實。殊安王一直心存懷疑，從此以后，跟北壽王更加疏離，幾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這座水流軒，以前就是北壽王的住處，他們小時候，經常在這里玩耍，殊安王一看到這里，就會想起小時候的事情，小時候越是開心，現在就越是忍受不了，所以他從來不來水流軒，時間長了，宮里的人多多少少也能看出來，也漸漸不從這邊走了，在殊安王面前也不再提“水流軒”了。

把你安排在這里，估計也是怕見到你，他后來跟我說過，一見到你，他就會想到柳兒，自己就會恨自己，恨自己不僅沒能保護柳兒，反而害了她。但是他真的不是討厭你，反而十分關心你，只是沒讓你知道而已。

我留在宮里這么久，想要找到柳兒真正的死因，也想著調查北壽王，但是五年過去了，什么都沒有查到，北壽王府就像一個堅固的大雞蛋，找不到絲毫證據。我真沒用。

說完了，老孟的臉上也蒙上了一層陰影。

李伯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話都沒說。

突然安靜下來。

若素打破了安靜：“接下來我們要做什么？”

“靜觀其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李白說。“老孟，你出去打聽打聽，外面都是怎么傳的。”

“好。”

不一會兒，老孟回來了。“外面都在說信管的事，說是五皇子跟北壽王暗地里有來往，還說殊安王知道這件事之后，還不知道怎么處置五皇子呢，畢竟宮中早有規定，皇家之間不準有私自的往來，也是為了防止結黨營私。現在是選舉的準備時期，出了這樣的傳聞，難免讓人多想。”

“殊安王很快就會知道這件事情，在這之前，我們要想好如何應對。”

“我就實話實說唄，不然還能怎么樣。”

“不，不能說實話，我們要反其道而行之。”

“反其道而行之？怎么反其道？”

“既然你沒有辦法證明你的清白，那就承認這件事。”

“老大，不是吧，那我就更跳進黃河洗不清了。”李伯沒明白白老大是怎么想的。

但是老孟明白了：“這個主意好啊，就要主動承認。”

“老孟啊，你怕不是酒喝多了吧，怎么也跟著發瘋。你倒是說說，承認了之后，我該怎么辦？”

老孟嘆了口氣，“唉，蒙瑢啊，你怎么變笨了呢，以前你多聰明，一點就通，自從跳了井，腦子進了水，跟你說話都困難啊。”

“我知道了，承認之后，找個合情合理的借口當做來往的理由，最好還要是見不得人的借口，白哥哥，對不對？”若素也看清楚了。

“哦，我知道了，老大，既然有人想要捏造這個根本就不存在的事情，一定是已經想好了，不會給我找到推翻的證據，也就是說，要是我說我跟北壽王府沒有來往，我卻沒有證據，反而會被認為是心虛，狡辯。如果我在殊安王面前承認了，而且說清楚，殊安王會不再追究。但是，這個合情合理的借口要怎么找？”

李白贊許地看著李伯，這傻孩子，終于聽懂了。

“你想想，殊安王為什么會跟北壽王反目成仇？”

“因為選舉。”

老孟提示：“還有更重要的。”

“因為懷疑。”李伯恍然大悟，“是啊，懷疑！殊安王一直懷疑是北壽王造成了柳兒的悲劇，但是苦于找不到證據，雖然找到證據也于事無補，但是也算對自己的一個交代。”

李伯被老孟狠狠地敲了一下頭。“柳兒也是你叫的！她是你母親！”

李伯一激動，忘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是商洛瑢，柳兒是商洛瑢的母親這回事了。“是是是，孟老大，我錯了我錯了！”

“五皇子，皇上召您談談心。”殊安王身邊的元九來了。

消息這么快就傳到了殊安王的耳中。李伯看了其他三人一眼，若素、孟浩然、李白都不約而同地帶著毫不擔心的微笑，回看了李伯一眼。

真是一群“好”隊友，李伯在心里暗自吐槽。

沒一會，就到了倚天殿。皇帝依舊和上次一樣，端坐在高高的皇位上，中間依然隔著屏風。距離上次在倚天殿見到殊安王，已經過去好幾個月了，中間發生了不少事情。

殊安王讓元九先退下去。

“商洛瑢，傳言想必你也聽說了，有什么話要說的嗎，現在說吧。”

“回陛下，傳言是真的。”

“什么？”殊安王被李伯的毫不掩飾驚到了。

“但是，我有話要說。”

“說。”

“跟北壽王府往來，實際上是為了皇上，也是為了我自己。”

“哦？你倒是說說看。”

“我母親柳兒的事情，我已經全部知道了，這件事情未必真的只是巧合，如果是有人暗中操作，那北壽王的嫌疑最大，所以我接近北壽王，為了取得相關的證據。”

“證據呢？找到了嗎？”

“有些眉目了，再過些日子，一定能找到。”

“也就是說，到現在為止，你什么證據都拿不出來。其實我也知道，就算有了證據，證明了就是北壽王做的又能怎樣，事情已經過去了這么多年，況且柳兒……都怪我，害了你們母子。”

“要的不是證據，是要一個明白。”

“蒙瑢，北壽王府沒你想的那么簡單，不要再去調查了，會有危險的。”

李伯注意到，這是殊安王第一次叫商洛瑢“蒙瑢”，以前都是叫全名，看來老孟說的是真的，殊安王并不是像表面上那樣不關心商洛瑢。

“您放心吧，我有分寸。”

回到水流軒，李伯開始和三人商量要怎么真正接近北壽王府，最終的結果是：先出宮，去北壽王府前觀察觀察，再決定下一步的計劃。

也是人們說的“走一步看一步”，果然一如既往地不靠譜，“不靠譜三人組”成功變成了“不靠譜四人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