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內又上演了熟悉的一幕。
老李與年輕警察小李又坐在老原位,只不過這次低頭畏畏縮縮地站他們面前的已經不是嚴次、張一行了,而是幾個小前在好艾心醫院被老李他們帶回的黃衣道人和他那被嚇地哆哆嗦嗦拉著自家師傅衣角,不敢抬頭的小徒弟。
老李他們后來多次試途讓小學徒和他師父分開審訊,卻是不得果。只因小學徒在進到所里后,早就被嚇得面色慘白,神情恍惚,抱著師傅大腿死活不撒手。
看著小徒弟都被嚇的不成樣,一臉淤青的黃衣道人連忙護住自家徒弟,“乖~好徒兒,師父沒事的??!別怕,別怕”。
黃衣道人邊安撫自家徒兒,邊對警方解釋了下原因。
“冰冰是我十幾年前在路邊撿到的孩子,還有自閉癥,您們就讓他待在我身邊吧?他啊是個可憐的娃,什么都不知道的?!?
老李他們再得到鐘于國的點頭允許后,這才讓他倆呆在一塊兒繼續詢問。
老李又“啪”的一下將手中文件往桌面一砸,眼神又是不善地盯著對面手被銬上手銬的黃人道人。
俗話說:一回生,二回熟,小李這回倒是比上次鎮定了許多。
“姓名?”老李問。
小警察拿起筆打算記口供。
“我叫黃天,小徒名喚張冰冰。”
“何方人士?咳咳!籍貫?”
黃天:“……”
李李:“說!”
“廣東”
“你之前在那家醫院干什么?”
黃天霸道:“這是職業操守”,隨后又尷尬一笑,“不方便透露的。”這一笑,扯動臉上的傷口,疼的他齜牙咧嘴。
“少給我想些彎彎道道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老李冷眼瞧著黃天霸。
審訊室外的一群人,通過觀察窗一個個正經嚴肅地看著審訊室里的結果。
嚴次撇了一眼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而張一行卻是一臉看好戲地朝嚴次擼擼嘴,示意他朝審訊室那看去。
鐘于國拿著一份剛從那對中年夫妻那取得的口供仔細觀看。
“張先生,可有想法?”鐘于國見張一行那八卦的小眼神老往他手上瞟,便笑著順手遞給張一行問道。
張一行也不客氣,接過本子和嚴次研究了起來。
囗供的內容很是簡單,說的是關于那對中年夫妻的大致情況,但內容走向卻是那對中年夫妻一副上當受騙的囗吻,完全不知情什么的,一口咬定是那對師徒騙了他們。
嚴次早就將他離開后與黃衣道人師徒和那對中年夫妻狹路相逢的事說的一干二凈。
對于中年夫妻的檔案,鐘于國自然心知,這是對人品極致到讓人頭疼的人,所以嚴次、張一行倒是順便了解了下中年夫妻的大致情況。
那對中年夫妻,丈夫是出了名的妻管嚴,中年婦女是出了名的潑婦加鐵公雞。平時上街買個菜,都要跟人講價半天,臨走時還不忘拿一把蔥。
而他們的女兒,20來歲的姑娘,完全吸收了父母的性格,且精益求精。
從小就認識各種混混,抽煙喝酒賭錢無一不精,性格又是自私到極致的人。
且被拉入各個地方的黑名單,只因她各種網購,訂外賣,快遞,通通都給差評,絕沒有給過任何好評,周圍的鄰居對他們家都是敬而遠之,連去她家串門的欲望都沒有。
后來中年夫妻因痛失愛女,又不相信女兒是想不開,死活就是不火化,最后呢找來黃霸天作法超度亡女,醫院看到他們這么可憐,這才讓他們帶人來那。
鐘于國看著審訊室里的師徒倆,回過頭來問嚴次與張一行,“你們打算如何?”
張一行便先請求進審訊室探一探那黃衣道人的虛實,鐘于國也不阻擋,擺了擺手示意守在門口的警員讓張一行進去。
張一行背著手晃悠悠走到黃天面前,也不說話就這么笑瞇瞇的看著他。
黃天人不明所以。
張一行便將手中文件放于他的眼前,上面的內容,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白。
一分鐘后……
黃天氣絕,也不管什么職業操守了,更不顧他臉上的傷,便直接破口大罵!
(以下省略1000字)
張一行連忙用文件擋住臉,同時也擋住了好一陣”暴風雨”,老李、小李因反應太慢無一幸免。
待黃天稍微平靜,嚴次在室外見張一行才在他耳邊耳語一會兒,又指指監控,黃衣道人這才好似同意了什么,點了點頭。
等張一行出來后,嚴次見人多為防他人口舌,便沒多問什么,安安靜靜地飾演他內向人格的人設。
之后老李他們對黃天的審訊,明顯順利很多。
張一行與鐘于國商議,黃天也愿意帶罪功,只要能對他們師徒倆從從輕發落。
“為何?”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所謂隔行如隔山,那個人有大用,貧道再怎么能,總有沒涉及過的領域不是?”
鐘于國目光如炬地盯著張一行的眼睛,張一行回以真誠的不能再真誠的眼神。
良久,鐘于國再也看不出什么,才緩緩才口道:“等老李出來,帶你們去!”
黃天今年年歲六十有余,其徒十六歲,乃是他十五年前在垃圾堆里撿來的孩子。
那時正值寒冬,這個孩子被黃天發現時只一息尚存。若是普通人發現孩子,定然覺察不到孩子那微弱的氣息。
黃天觸摸著孩子的頸部,發現還在跳動,這個孩子還沒死透。孤身多年的他,突然很想有個人留在他身邊,哪怕是說說話也好。
當時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想法,他只想著救孩子,便試了各種辦法,這個孩子才被保住了性命,但卻是因為先天缺陷,孩子的智商比正常的孩童較低。
幾日前,黃天接到行里介紹人的電話,說是有對夫妻倆的獨女不幸去世,母親想招魂再見見女兒。黃天在問清一些細節后,又與這對夫妻商談費用后,約定好日子時間在好艾心醫院開壇。
老李帶著嚴次一行來到死者家樓下,讓嚴次意外的是,這里離沈前家不遠,因此沈前也被指派過來協助。
小區樓房的建筑基本一致,從外表看去并無奇特之處。可當眾人步入后便能很明顯感受到異樣,這棟樓相較于小區中其它樓房,嘶!少了絲人氣。
小區物業經理帶著員工早就拿著鑰匙等著了,他們先前接到電話通知,方才在此等著,但又不敢獨自上樓,見著老李他們的到來,倆人露出尷尬的笑容。
“唉!這棟樓發生命案后,短短的三天時間里,搬走了七成的住戶,剩下三成里除去暫時找不到房子搬出去的,就是不信邪的。區里業務經理都愁死了。”沈前家因為離的不遠知道不少小道消息,便小聲地向嚴次他們開口解釋道。
嚴次點頭,這就好解釋了此樓沒人氣的原因。
凡是出過兇殺案的房子本身陰氣就重,也被人俗稱“兇宅”。再加之一下搬走那么多人,陽氣一弱,陰氣自然旺盛,長久以往剩下的那些人的氣運本身將會受到很嚴重的傷害。
來到電梯門口,沈前快先一步按下開門鍵。電梯門緩緩打開,看著空空如也的里面,嚴次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張一行剛要進電梯,卻被人突然拉住胳膊,回頭一看,是嚴次。
“次???咋滴了?”
“別進去,我感覺不太好。”
張一行奇怪地看他一眼,“真的?”
嚴次點頭,“直覺告訴我,進去可能會有危險?!?
老李跟沈前早進電梯等著了,見嚴次還在拉著張一行,沈前便沖倆人喊道:“張先生,嚴先生快進來???”
小區的物業經理也跟著進電梯,也是不解地望著電梯外的倆個奇怪的人,當然,他聰明的沒有多問。先前只是接到幫警方人員打開八樓804號的房子的電話,他們只需要照作就是了。
沈前喊完后,他的聲音在空寂的樓里回蕩,形成一陣陣的回聲。
老李看張一行未動,嚴次還一個勁地往里看,心下有些奇怪。可還不等他問,嚴次和張一行卻同時朝陰暗的樓梯間走去。
老李顧不得追問,拉著沈前跟上他們的腳步。等物業經理與員工前腳才剛踏出電梯,后面的電梯卻是猛地“嘭!”的一聲合上,然后不知是誰按下了往下的按鍵。
回頭看著緩緩往地下室去的電梯,幾人皆驚出一身冷汗。
“這……這是怎么回事?”沈前被嚇的結巴問。
“剛剛我們沒出聲提醒,你們心中可有介蒂?”嚴次問。
沈前沒說話,老李卻在等著嚴次的解釋。
員工想說話,卻被物業經理給瞪了一眼,便低著頭,不敢在哼聲。
嚴次又繼續說道:“剛剛只是我的一點直覺,其實我并不確定是否有危險。不過按照我們以往的經驗,若是剛才貿然提醒,那么電梯可就直接往下去了,所以我們才出此下策,說出來也是希望你們知道一二?!?
嚴次說完也沒再管他們還有什么想法,跟著張一行便上了樓。
樓梯間內的燈是聲控燈,且人們長久上下樓皆是乘坐電梯。因很少有人走樓梯的原故,聲控燈早就失靈了,也沒人反應,因此等嚴次他們上樓時,電燈總是時好時壞,時亮時滅。
“哎呦,我的媽呀!這燈也太暗了吧?”
物業經理聽到沈前的話,尷尬的咳嗽一聲。
沈前近視,在昏暗的樓梯間里看不清方向。
只聽他剛吐槽完,剛要掏手機照明,燈卻突然一滅,他眼前一黑,腳下重力不穩,身體往后傾去。就在他身后的老李將要倒霉時,嚴次眼急手快,勾住沈前衣服的前襟,再借力拉住他的手腕,將人穩住。
“謝謝……”黑暗中沈前也看不清是誰拉住了他,所以他只好說聲感謝。才說完,一摸褲兜,心說,完了!手機沒了,回家媳婦還不得跟弄死他?
正在著急時,突然耳邊有人吹氣,然后眼前一亮,張一行手舉著一只類似于影視劇中的火折子出現在眾人面前,但仔細瞧又不像是普通的火折子,他手中還拿著一只藍色的智能手機。
將手機交還給沈前,沈前又要說謝,張一行沖他擺擺手說道:“不用謝,嘶~這樓梯確實有些暗了。你們打開自己能照明東西,跟著我走?!?
老李有些無奈,他不喜用智能機,老手機又沒手電筒功能,偏偏來時因為是白天,這手電筒便沒帶來。
嚴次用的也是老年機,便沒掏出來,見老李也沒拿出照明設備,便心知了大半。
“李叔,你走前面,我在你后面跟著就行?!?
嚴次不等他拒絕,直接閃身到了其身后,閉上眼,憑著感知上樓。
物業經理和員工早早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功能跟在后面。只是剛剛所發生的一切,讓倆人開始懷疑人生,內心世界皆是產生劇烈的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