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世界因何美妙而優雅地運行
- (美)約翰·布羅克曼
- 1310字
- 2019-01-15 10:30:49
08
AN UNRESOLOVED (AND THEREFORE UNBEAUTIFUL) REACTION TO THE EDGE QUESTION
什么是美的闡釋?
麗貝卡·紐伯格·戈爾茨坦(Rebecca Newberger Goldstein)
哲學家,小說家,耶魯大學惠特尼人文學科中心弗蘭克客座研究員,著有《柏拉圖在谷歌總部》(Plato at the Googleplex)。
本書的Edge年度問題提出了一個深邃的問題,這絕非輕而易舉就能回答的:當思考一個問題時,我們如何得知對這個問題的優美的闡釋與其本質存在必然聯系呢?看似優美的闡釋和真理又有著何種必然聯系呢?那么,在回答“為什么美學的中心概念必須要引進嚴謹的科學概念”這個問題上,是否還有更好的解釋呢?
你可能會認為,優美是一種可意會而不可言傳的感受,而非一個評判理論的標準。打個比方,在我們的印象中,對稱的臉和身體是美麗的。對稱也被證實標志著一個人擁有良好的健康狀況,因而具有婚配價值。對一個生物體而言,一項重大的挑戰在于它面臨著去協調其數十億細胞的制造,以保證其發展為一個對稱的個體,從而能抵御疾病,避免傷害、基因突變和營養不良等不健康的狀況。比如說,對稱的女性乳房意味著有著良好的生育能力。我們的審美基因明白,對稱標志著基因的健康,而不對稱則讓我們避而遠之。同樣地,在談及人類其他美的指標時,比如熠熠生輝的皮膚、明眸善睞的雙眼、激情澎湃的青春(至少在女性中),其實我們并不是因為對方美麗而想和他們婚配,而是因為我們想和他們婚配,他們才變得惹人喜愛。我們想與其婚配的主要原因在于,我們的基因會如復制器一般將押注在他們身上的優勢基因都復制下來。
你還可能認為,幾乎每一種美都不可言傳,因為美本身是一種沒有實質內容的攝人心魄的附帶現象而已。這一點讓我想到Edge年度問題中有關優美的闡釋的問題。是否有“美可以言傳”這一概念,即在不同闡釋與解答之間做出選擇的指南?抑或是任何一個讓人心滿意足的解答,能讓我們感到恰好就是這個原因,讓我們怦然心動,從而將其視作美的參照標準,而再一次沒有任何實質內容呢?這可能是將美學神秘地與科學關聯在一起的一種解釋。隨之而來的結果卻是,這樣的解釋因美麗而無法讓人滿意。但我們想要的是,這樣的解釋因令人滿意而美麗。解釋脫去了現象的神秘外衣,這或許是一種獎勵——使用同一種解釋可以讓更多的現象去偽存真、不再神秘。是否在解釋美的過程中,美的釋義就這樣無疾而終了?可否不使用任何闡釋的方式來概括呢?我認為放棄闡釋是一個好方法。
我本想用一種優美的闡釋來解答可言傳的美,從而結束這篇文章,但有人一直在我耳邊喋喋不休。他就是那個該死的柏拉圖。柏拉圖嘮叨了很多關于可言傳之美的概念是如何以一種沒有任何闡釋的方式被世人所接受的。尤其是他堅持己見,正如他在其著作《蒂邁歐篇》(Timaeus)中所闡述的那樣:“對稱之美,尤其在物理定律的數學表達式中,不會像上面提到的那樣在解釋的過程中無疾而終。”他責怪,對可言傳之美使用不進行任何闡釋的方式,忽略了歷史上很多因為堅持對稱之美,得以引領實質性科學進步的事例。如果麥克斯韋沒有在電磁學領域里鍥而不舍地追尋數學的對稱之美,他怎么能發現那4個電磁學方程式?如果愛因斯坦沒有堅持數學之美,他又怎么能發現萬有引力方程式?
只有在真正地、完全地解釋清楚時,放棄解釋才是美的。所以,與其回答本書的Edge年度問題,倒不如針對這個深邃的問題奉上我這篇答非所問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