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眾人再次陷入矛盾，方敏欣得意地揚起嘴角，斜眼瞥到坐在角落里的喬莞魚。

“喬莞魚是嗎？我說，要不你主動退出吧，雖然是競爭對手，但看在你這么有自知之明的前提下，我也可以免費送你一套。作為都市白領，應該不至于不知道HBC這個品牌吧，正好拿去給你那張年老色衰的臉補補水！”

喬莞魚冷冷地盯著方敏欣。

這人是不是腦子有毛病，逮著誰就咬誰。用賄賂給好處的手段強行打破投票公正性，現在還口出不遜，惡意傷人。

“方主管，我們還是看看真實的投票結果吧，萬一和你預期的不一樣呢。”

“哼！”

喬莞魚在心中默默祈禱著，祈禱一起共事的伙伴都并非趨炎附勢之人。

“現在認為外出考察名額應該是我方敏欣的，都舉手表態！”

先是飛快地豎起來幾只零零散散的手，這幾個人都是方敏欣的忠實擁護者，后來一些動搖中的人也加入了進來，不知所措的墻頭草看到方敏欣這邊的人多了起來，也跟著一起舉手，畢竟選了方敏欣還有好處可拿。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轉眼間，會議室里大半部分人都舉手了。

喬莞魚放在扶手上的手指漸漸收緊。

沒想到……

自己最終還是輸給了人性。

“呵呵，看到了吧，喬莞魚，現在的結果，到底是和誰的預期不一樣呢？”方敏欣帶著勝利者的口吻，肆意嘲笑著。

“沒想到這么快就解決問題了，還有二十多分鐘，好了，大家先去休息一下吧，我去沖杯咖啡，提提神。”

幾個人跟在方敏欣身后一起出去了。

剩下的一席人里，有幾個過意不去，也匆匆三倆成群地從會議室里出去了。

喬莞魚坐在原位，這樣的結果也并非出乎她的意料，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了這么多年，她已經不再是那個剛出校園的天真小姑娘了，只是……

還是有些悵然若失吧。

明明已經強行自己改掉原先不爭不搶的恬靜性子，用盡全力去拼了，結果還是這樣。

“想開點兒。”楊月茹的手結實有力地拍在喬莞魚的肩上，像是要把力量傳給她一樣。

“謝謝楊姐，我沒有難過。”

喬莞魚不是在敷衍，要是每次都因為這種事慪氣煩悶，她現在已經早早被氣到吐血住院了。

“現在的這都不算什么，經過今天這檔子事，方敏欣那小潑婦以后恐怕還會處處為難你。”

“楊姐，我都懂的，我出去一下。”喬莞魚起身向門外走去。

別人不安慰還好，這些負面情緒她一個人都能自我消化，一旦有人把這些統統拿到明面上來說，她反而有些受不了了。

————

“敏敏，你說送我們HBC套裝，是真的嗎？”

洗手間里，喬莞魚剛準備打開隔間門，突然聽到一陣雜亂的高跟鞋腳步聲，和女人們嘻嘻哈哈的玩笑聲。

她聽到了方敏欣的聲音。

“當然了！我方敏欣說話算數，再說了一套HBC不過八九百塊，我又不是喬莞魚那個離過婚的窮女人？”

離了婚怎么了？

自己又不是殺人放火，管得真多。在人背后嚼舌根就有理了嗎？

喬莞魚猶豫著要不要沖出去和方敏欣理論，不過冷靜下來想想還是算了。

和這種人講道理，只是無端給自己找不開心。

一提到喬莞魚，想到剛才在那么多人還有表哥面前被她打壓，方敏欣就氣不打一處來。但她不會直接這樣表達自己的不滿，要不豈不是顯得自己太小肚雞腸了。

于是她裝模作樣地惋惜長嘆一聲。

“唉，當她喬莞魚的孩子可真倒霉，還沒記事的時候就沒了爹。”

“是啊，我記得喬組長好像在孩子剛滿月的時候就離婚了。”

“真的呀？”

一嗅到八卦的氣息，一群女人能在一起侃到天荒地老。

“我覺得吧，就平日里相處，喬組長人挺好的，溫柔大方又漂亮，這樣的人為什么離婚啊？搞得我對未來的婚姻都沒信心了。”

“切！誰知道？”方敏欣翻了個白眼，有些不滿同事方才對喬莞魚的評價。

不就是臉長得稍微好看了一點兒唄，她年紀輕輕又拖家帶口的，還能在競爭如此激烈的RY公司占得一席之地，也不知道是不是潛規則上來的。

那幾個部門經理，穿上西裝人模狗樣，背地里不知道有多齷齪呢。

還好自己是公司董事長的表妹，他們肯定對自己也有色心，只是不敢罷了。

喬莞魚為什么會離婚？

方敏欣不屑地冷笑一聲，傲然說道：

“你想想，哪個男人會這么忍無可忍到孩子那么小的時候就和她離婚啊？怕不是她自己有什么毛病吧。”

“她看上去不像是有病啊。”

“哎你是不是傻，敏敏說的是那方面~”

“難不成是給她前夫戴綠帽子了？”

“哈哈哈哈，有這個可能！說不定是她前夫發現那個孩子不是自己的呢，喜當爹了肯定生氣呀！”

“從來沒聽她提起過誒。”

“就我看啊，對外宣稱是離婚了，但整個公司上下對她前夫的半點兒情況都不知道，說不定是未婚先孕，不好意思說罷了。”

“哈哈哈哈，你們可真會說，當編劇去吧。”

“你可別不信，一切皆有可能！那些肥皂劇、小三劇不都是根據生活改編的嘛~”

惡言惡語，句句灼心。

喬莞魚攥緊拳頭又松開，只覺得自己的手腳都是冷冰冰的。

非親非故僅僅是同事關系，就這樣大言不慚地對她的私人生活惡意揣測。

把別人心頭的痛當成自己娛樂的笑料談資！

“哈哈哈哈，哎喲，你們簡直要笑死我了。好了好了，時間快到了，我們趕緊回去吧，也不知道那個不自量力的家伙現在正躲在哪兒哭呢。”

“你們先回去吧，我上個廁所先。”

“去吧去吧，就你肚子里東西多！”

熙熙攘攘的人群散去，只剩下一個人。

聽聲音，是公司里方敏欣的頭號舔狗——劉蕊。

喬莞魚推開隔間門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嗯？喬莞魚！原來你一直……”

“這次的外出考察名額，你要投票給我。”喬莞魚直視著劉蕊的眼睛，一步步走上前來。

“選你？我憑什么……”

“嘶——”

“咳咳咳！咳咳！這是什么？你怎么能對著別人的眼睛噴辣椒水呢？！”

這可不是辣椒水。

半分鐘后。

劉蕊目視前方，神情呆滯地緩緩開口：

“是，我一定投票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