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遭遇輕薄
- 我會記得你,然后愛別人
- 格子米
- 7054字
- 2019-01-07 18:02:13
晚上回到家,清水只覺得一身疲憊,薔薔還需要留院觀察,因為畫展的事,她必須先回來。
月涼如水,夜風灌進窗口似乎涼涼的,在這個燥熱的夏季,這樣的涼爽并不常見。擰開開關,花灑噴出的水盡情沖淋著自己,清水想放松一下。
“咚咚咚……”門外響起一串敲門聲,清水皺皺眉頭,這么晚了,會是誰?
匆匆換上衣服,顧不得還濕漉漉的頭發,抓起手機就往玄關走去。
“咚咚咚……”依舊是一串不緊不慢的敲門聲,清水頓住腳步,一絲不安在身體里叫囂,到底是誰?
“誰啊?”那陣敲門聲并未停歇,看來不是敲錯門,因為門上沒有貓眼,清水只得應聲問道。
沒人說話,清水忽然覺得有點害怕,以往看過的恐怖片的詭異畫面適時出現在腦海,令人膽寒。緊緊地抓住手機,她打定主意,一有異況,馬上報警,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是我。”低沉的男音自門外響起,隨著這聲回答,清水的緊張驟然平復。
還好是認識的人。
打開門,秦泊站在門外,手里是一捧嬌艷的紅玫瑰,溫文爾雅地看著清水。
“這么晚了,有什么事嗎?”清水淡淡開口,掩蓋剛才的緊張。
“你打算讓我就這樣站在門外嗎?”秦泊不答反問,說著不待清水同意直接往內廳走去,把本來放著的百合挪了挪位子,放上帶來的玫瑰。
皺皺眉,關上門轉身走進來,清水在離秦泊最遠的那個沙發上坐下。
“有什么事嗎?”清水不知道秦泊所為何意。
“恭喜,你入選了。”秦泊壓著聲音,雖是恭喜的話,卻說得一點也不高興。
清水仿佛嗅到了秦泊情緒中的異味,輕描淡寫地回答:“謝謝你,其實你打個電話給我就可以了,不用大老晚地親自過來。”
“你會接我電話嗎?”不等她開口說完,秦泊憤憤地接話。
是啊,自從她辭職后就再也不接他的電話了,況且她的手機今天下午就沒電了。
一抹尷尬燒到清水耳朵上,秦泊就那樣直直地看著她,愛慕和不甘表露無遺。
“你……認識風沐昕?”秦泊悶悶開口,一點也不掩飾語氣里的失落。
“不認識。”清水不假思索地回答,她并不想談論這個人。
“你和他到底什么關系?”很顯然,秦泊并不相信她的話。
“你到底要問什么?”清水有點微怒,今天本就疲憊,他卻要來理論這些無意義的問題,她的事要他管嗎?
“不認識他會幫你?真是了不起,黎啟和風沐昕都對你抱有好感,看來我是不是該做點什么,你之前為了黎啟的畫和我決裂,是故意的吧?你是想趁他回來之前和我撇清關系,好身家清白地投入他的懷抱,是嗎?”
“秦泊你在胡說什么?”清水冷著臉,她從來沒想過對誰投懷送抱。
“我是胡說?現在又冒出個風沐昕,你到底把我秦泊當什么了?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狗嗎?”秦泊不再壓抑,憤怒排山倒海而來,想想之前和清水在一起的日子,他就痛苦,眼前這個單薄的女子,從認識她的第一天起,就讓他癡迷。
秦泊的話狠狠刺在清水心上,她不知道秦泊是受了什么刺激,但她字清水從來沒有對他呼來喚去,如果不捅破那層紙,他們會是一輩子的朋友。
但……這是他自己毀掉的。
時針指向了11點,被風吹得翻飛的窗簾停止了舞動,但窗外風過樹林的聲音依舊沙沙作響,而房中卻異常寂靜,氣氛沉重,兩個人都沉默著。
“秦泊,一直以來我都很尊敬你,對我來說,你就像是我的哥哥,給我無微不至的關心和照顧,教給了我很多東西,跟你在墨柳的日子我很快樂、很充實,真的謝謝你。”清水發自內心的話語,卻刺痛了秦泊。
“可我不想當你的哥哥!清水……嫁給我!我會好好愛你。”秦泊目光灼灼地看著清水,她濕漉漉的發絲和沐浴后氤氳的體香,讓他一陣亢奮,喉結蠕動,口干舌燥。
突如其來的求婚壓得清水說不出話來,強烈的窒息感抽緊她的喉嚨,她不知道要怎么勸解秦泊,她已經說得很直白了。
短暫的沉默仿佛給了秦泊勇氣,他再一次欺身上前。
“清水,嫁給我!”隨即拿出準備已久的戒指。
“秦泊,對不起……”清水很難過,她不想失去他這個朋友。
“嫁給我!”
“這三年你和我在一起很快樂,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我那么愛你!”秦泊逼近清水,聲音因失望和憤怒發出顫抖的尾音。
清水緊緊地抿著嘴,她不知道該說什么,現在任何一句勸慰都是多余的,秦泊怎么會聽得進去。
“你拒絕我是因為黎啟?因為我比不上他,沒有他的權勢和地位,是嗎?”
“你說啊!你是不是還愛著他,是不是?!”秦泊的聲音因異常憤怒而變成了咆哮,他不能容忍她還愛著那個黎啟!
“對不起……”清水腦袋里只剩下這句話了,為什么面對失意,男人總把失敗歸結到自己的身份地位上?她現在和黎啟勢同水火,但這話,她不會跟秦泊說。她只能選擇沉默,盡量不激怒秦泊。
“你這個虛偽的女人!”見清水回答得好像默認,秦泊青筋暴跳,邊說邊上前捉住她的手,情緒激動異常,狠狠掐緊她,像要把她的手捏斷一樣,戒指滾落一邊。
“秦泊,你冷靜一點。”
“冷靜?我愛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我,你叫我怎么冷靜?我可等不了了。”秦泊越來越用力地掐住清水。
“你弄疼我了!”清水只覺得自己的手臂要斷掉一樣。
然后,鋪天蓋地的吻密密麻麻地包裹住清水,強大的男性外力讓她無法動彈,秦泊就這樣強吻上她,死死地把她禁錮在自己懷里,大手去扯拉她的衣物。
“我給過你選擇的機會,是你自己不識好歹。”秦泊啞著嗓子,呼吸滾燙灼熱,眼里染上了濃重的情欲,加重加快手上的力道和動作。
清水努力地反抗,卻因為過度的疲勞和腸胃炎的折磨,力氣越來越渙散,清水的心沉到了谷底,絕望感迅速席卷她。
“救命……救命!”她第一次感到了恐懼,真正的恐懼,她不想被強暴!
趁著清水開口呼救的瞬間,秦泊輕易地撬開她的貝齒,舌頭趁機鉆入,整個舌頭在清水口中席卷,盡力地汲取她口中的芬芳,把她的呼救吞進了肚子。
“嗡……”清水感覺左邊的世界仿佛抽離而去,耳中充滿各種吶喊尖叫,一陣刺痛,助聽器就脫落了出來。
淚珠順著清水的臉頰滑過,她不輕易哭,此刻卻感受到莫大的羞辱與驚懼,她覺得一切是那么遠,又是那么近。
耳朵,好痛!
爸爸……莫西……
人在最脆弱最無助的時候總會呼喚自己最親近的人,仿佛那樣念著就會有勇氣和力量。
“救……命……”
淚水越聚越多,清水的掙扎顯得那樣蒼白和徒勞。聲音低如蚊蠅,隨著秦泊撕破她的衣料,她對眼前這個衣冠禽獸恨之入骨。
她真想死掉,可爸爸的遺愿和那些復仇都沒有完成,她怎么能死去……
救命……救命!
“咚咚!”
似乎有聲音。
清水掙扎著看向玄關,心中升起一股希望,現在耳朵聽不真切,但好像是敲門聲,她聽到了!而秦泊正吻得動情,緊緊扣住她的后腦勺,用力吻著她。
“咚咚!”
是敲門聲!
心里的希望升騰起來,拼盡最后的力氣狠狠咬在秦泊肆虐的舌頭上,他吃疼地放開清水。
“救……”話才出口就被秦泊反手一巴掌甩在臉上,力道大而狠,清水的臉頰迅速漲起五個指印,一陣眩暈,秦泊大力把清水往臥室拖去。
又疼又暈,淚水爬滿清水慘白紅腫的臉頰。
“砰!”
一聲巨響!
門重重砸向墻壁,一瞬間,空氣中仿佛結了冰,徹骨的寒意從門口處席卷而來!
秦泊面色陰鷙地看向門口。
只見黎啟怒不可遏地站在那里,嘴唇煞白,望著眼前的情景,幽暗的眼底燃起熊熊烈火。站在那兒,緊抿的嘴唇和緊握的雙拳透出無比的怒意。
清水呼吸一窒,心里躍出巨大的希望,抵死掙扎。
黎啟神情冰冷,穩步走來,轉眼已到清水眼前,冰冷的瞳孔里有著難以克制的憤怒。
“放開她!”
黎啟聲音里透著森寒,毫不留情地一拳砸在秦泊臉上,不等秦泊還手,又是狠狠一踢補在他肚子上,眼里翻起驚濤駭浪,對著滾落一邊的戒指狠狠踩下,碾碎!
眼神往后一掃,數個保鏢魚貫而入,訓練有素地把秦泊拖了出去。
黎啟冷著臉上前扯起渾身冰涼的字清水,脫下自己的外套,粗魯無情地裹住她,一切做得那樣矛盾。
如同得到了救贖,清水頹然坐下,剛才的驚嚇讓她渾身虛脫。
“字清水,你這又是在演哪一出?”
環視屋里一圈,黎啟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屋里是簡單的兩室一廳,面積狹小到他不能容忍,雖然布置簡潔清爽,打掃得干干凈凈,但家居裝潢,沒有一樣入得了他的眼。
更何況還用了一道連貓眼門鈴都沒有的破門!
她居然住在這種不堪的地方,真讓他失望!
“說吧,你是在演哪一出?”黎啟逼近清水,目色無光地俯視著她,眼里有著令人膽寒的洞悉。
清水有些惱怒,她不應該在自己的仇人面前如此狼狽,只見黎啟的嘴巴一張一合,但聽不清楚他在說什么,努力止住顫抖的身體,手里緊緊攥住剛剛掙扎中掉出的助聽器,把手深深藏在寬大的衣服下面,就著黎啟的衣服包裹住她裸露的肌膚,神色憔悴但倔強淡漠,緩緩站起身,并沒有回答黎啟。
見清水沒有任何解釋,黎啟眼里頓時積聚起一股怒意,提高了聲調:“不要只會在我面前裝聾作啞!是不是知道我今晚會來,故意演這么一出?故意刺激我?故意讓我知道有多少男人惦記著你?故意借此讓我對你憐香惜玉,然后舊情復燃?”
“你以為我會害怕?你以為我會在乎?你以為我還喜歡你?你未免也太自視甚高了!”他沒想到她的城府會這樣深,如此不自愛,連這種骯臟的手段都用得出來。
“說話啊!你三年前可笑的驕傲呢?”黎啟再也忍受不了清水的無動于衷,暴怒地轉身踢翻沙發,掀起茶幾,摔掉花瓶,屋里頓時響起乒乒乓乓的巨響。
這些巨響,在深夜的靜寂里顯得那么突兀,窗外時不時傳來幾聲蟲鳴,依舊無風,窗臺上已經開始染上夜間的露水。
清水冷冷地看著黎啟,看他嘴巴一張一合地沖她叫嚷,看他不停地摔砸她的東西,她什么都聽不到……清水驚懼地發現——她的右耳也聽不見聲音了!
又是一陣眩暈,清水扶住墻壁才沒倒下,深深吸一口氣,對著黎啟的方向,冷笑著問:“那你又來這里干什么?”他能找到她家,她沒有意外。
黎啟瞪大眼睛,她居然責怪他來這里!
“也對,我不應該來打攪你,好讓那個渣滓把你強暴掉!”黎啟毫不客氣地嘲弄。
忽然,清水覺得很可笑,她聽不見聲音,不知道他在說什么,這樣并沒有什么不好,她本就不想聽見他的聲音。不過……
今晚要不是他,后果不堪設想,不可否認。
“謝謝……”
清水的聲音里有種低柔的感情,道謝只是為了不欠他今晚的相助,但她不會原諒他!
暴怒中的他一怔,低頭看著她,可能因為之前流過眼淚,她的眼里星星點點的,嘴唇蒼白如百合花,就像三年前那個柔弱的字清水。
他的心底忽然靜寂無聲。
他頓時有種要上前抱住她、給她溫暖的沖動,為什么她總能輕易地擾亂他的心緒,而他,居然會在意。三年的恨……難道抵不過短暫的相逢?
目光移到了她腫脹、五指印清晰的半邊臉頰上。
心竟然還是會痛。
那個該死的渣滓,他不會放過的。
輕輕地看著她,伸出的右手卻在看見她白皙脖頸上殷紅的吻痕后停在了半空。
原本想要溫厚安慰的話語開口竟變成了:“真臟……”
清水煞白的臉色瞬間慘淡無光,她的右耳,聽力稍稍恢復,恰巧聽見了黎啟這么說。
真臟!
盡管聽力微弱,但她還是聽見了。
這兩個字如同咒語般抽緊清水的喉嚨,剛才的感激瞬時被吞回了肚子,清水沉了沉琉璃的眸子,后退一步,輕笑著開口。
“是啊,我的臟黎少爺三年前不是就見識過了嗎?”
攥緊手里的東西,毫不猶疑地退下包裹著身體的外套,隨手扔在地上,清水挺直僵硬的背脊,往臥室走去,對身上血跡斑斑的抓痕和或深或淺的淤青毫不在意。
“滾出去的時候把門關上。”清水的聲音那樣冷漠。
黎啟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起。
清水把花灑開到最大,讓這些透明的液體沖刷她的身體,她要洗干凈!
抓傷的地方被溫水浸得皮開肉綻,淤青看上去恐怖猙獰,尤其是手臂上那雙清晰可辨的五指手印!如同一個可怕的印記,隨時提醒著她剛剛發生的一切,多么恐怖和寒冷。
與之相比,水絲狠狠砸在身上的痛算不了什么。淚合著水肆意而下——這么多年,她是那么的……孤獨無助。
真臟!
這兩個字如同夢魘。她深陷其中卻又擺脫不出去,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啃噬,沉淪。
已經不知道是第幾遍漱口了,牙齦被她刷破刷爛,猶不自知,仍舊重復著同樣的動作。
就這樣不知道洗了多久,下腹的痛才打斷了她的麻木,勉強換好衣服,以前那個助聽器已經不能用了,只能戴新備的這個。
胃里又是一陣蠕動,清水感覺疼痛又一波一波襲來。
“嘔……”胃里的翻騰攪起來,渾身酸酸軟軟的,汗水又沿著發際線滑下。
在暈過去之前,只覺得自己被一個舉止紳雅的人抱上了床,然后給她喂了一些溫熱的東西,她就不再那么疼痛了。緩緩地,四肢百骸都得到了放松,她就那樣沉沉地睡了過去……
清晨。
好像有什么在周圍晃動似的,清水極不情愿地醒來,睜開眼就看見了黎啟那張冰冷憤怒的臉。
“你怎么還沒走?”
“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
兩個人同時問話出口,話卻風馬牛不相及。
“嗯?”清水不確定自己聽到了什么。
“我問你,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黎啟陰厲的嘴角薄抿,他發現再在這兒多待一秒他都會發瘋。
“什么孩子?”她什么時候有了孩子?
“別裝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黎啟沒想到自己會這樣憤怒!
緊了緊手,清水知道,這又是黎啟的無理取鬧,就是要想方設法地羞辱她。
“我的事不勞黎大少關心,即使真有孩子也不用你多管閑事,更何況我還沒有!”她沒有時間陪他無理取鬧!
“Lance,告訴她,有沒有!”黎啟眼睛瞪向清水身后,只見一個留著短碎發型、頭發金黃、眼珠碧綠深邃、鼻翼高挺的外國男人正饒有興味地看著他們。他30歲左右,一身棉質短衫,整個人顯得彬彬有禮,紳士雅致。
“咳咳……Lee,我剛剛說過了,這位小姐只是胃腸炎,嘔吐是正常的,但您執意理解為懷孕,我也沒有辦法。”那個綠眼球朝黎啟吐了吐舌頭,夾生的中文竟然也很流利,然后轉過身來非常紳士地向清水行了一個禮,無比真摯地說,“小姐,讓我Lance來解救您逃出撒旦索命的鐵鏈吧,我主保佑,赦免你的罪。”
“Lance,收起你的玩笑,你剛剛說她是懷孕!”黎啟臉色鐵青地望著眼前這個不知死活的外國佬,充滿危險的脅迫感。
“你相不相信我馬上讓你滾回你的曼哈頓去!”
“Lee,我主保佑我剛才什么也沒說過,昨晚是你讓我來看看這位小姐的,不然我神圣的職業只會全心全意為您服務。”隨即又是一個完美的下滑體紳士禮,朝清水眨眨眼,滿臉惡作劇得逞的小得意,悄聲說,“字小姐,請原諒,我只是想看看Lee臉黑黑的樣子,這很難見到。那么,現在請允許我為您祈禱,愿你早日康復。”
黎啟生氣地走出了清水的臥室,并沒有太多地責怪眼前這個外國人。
清水感覺她遇到一個神經質的信徒了。
“字小姐,Lee是一個非常可愛的矛盾體,你會發現的,現在,請吃下我為你準備的藥吧。”Lance再次對清水眨眨眼,隨手拿著幾粒藥丸和一杯溫水。
“請問……您會看病嗎?”清水可不敢把自己的性命交給這個更像神經大條的神父的人。
“不要懷疑Lance,Lance可是英國皇室御用私人醫師和麻醉師呢,很厲害哦!”從那個綠眼球Lance身后又冒出一個身穿灰色呢絨格子套裙的外國小女孩,14歲上下的樣子,眼珠流轉靈動,瞳孔泛綠,粉粉的臉龐上兩個可愛的梨窩隨著笑容若隱若現,亞麻色長發卷卷地扎著兩個彩色蝴蝶結,整個人明媚得如同朝陽。
“Darcy,我主保佑你快點幫這位小姐換藥吧。”Lance催促著。
“大姐姐,Lance讓我幫您換藥,昨晚上是Ariel幫您換的,現在由我為您換藥哦!”叫Darcy的小女孩笑得梨窩蕩漾。
清水卻皺了皺眉,她想知道,自己家里到底有多少人。還有,昨晚換藥她怎么不知道。
清水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個罪魁禍首——綠眼球麻醉師。
吃完Lance給的藥,清水覺得的確好了很多,唯一煞風景的是——不得不對著黎啟陰沉的臉。
絲毫不為剛才對清水的誤會感到丁點抱歉,依舊不知所謂,頤指氣使。
“你找我到底什么事?”清水倚在窗子邊,看著外面灰蒙蒙的天色,原本蔚藍的天空被烏云遮得嚴嚴實實,天氣微涼,無風無聲,今天是個陰天。
草綠色雪紡窗簾無精打采地垂在窗側,細碎的流蘇也了無生氣,一切都是疲憊的,清水這樣想著。
“我要你退出這次畫展。”聲音自身后響起。
黎啟面無表情,眼神冰冷。看了看門外,沉聲道:“Lance!帶著你那個跟班侄女滾回車上去老實待著!”
一陣凌亂的噔噔聲迅速從門口遠去。
清水沒有理會。
“我不會退出的。”沒有任何解釋,清水眼皮都懶得抬,她也累,但她不會放棄。
“退出這次畫展,你的損失我會十倍賠償。”黎啟又拿出他唯一的資本來談交易。
“你不要以為錢是萬能的,既然要我退出,你昨天就不該選我的畫,然后利用你無所不能的權勢,為所欲為地把我淘汰掉!我又不是第一次見你們做這種齷齪的事,何必這么惺惺作態!”清水覺得真是可笑至極。
“我的確沒選你的畫,但有人卻選了。”黎啟有些恍惚,但眼波翻涌。
“高貴無比無所不能的黎大少爺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候?還真是山外青山地少見。”清水笑得眼角眉梢都是冷,赤裸裸的諷刺,繼續道,“原來還有事情,是黎大少爺用錢也辦不到的。”
“字清水……”黎啟沉沉眼,微微勾起嘴角,依然面不改色。
“誰讓一向自命清高的字小姐本事了得,連風家二少爺都勾搭得上!濫情不減當年,沒想到你竟然有本事離開墨柳畫廊,對了,那個叫秦泊的渣滓,以前是你的上司吧?這么快就把他蹬了?難怪他惱羞成怒,昨晚……”
“夠了!”清水看向黎啟,眼里閃動著冷漠,“黎啟,三年不見,你好像忘記了些什么,要我提醒你嗎?那么——請你不要忘了,你欠我的,欠我爸爸的,欠莫西的!我遲早要向你和你媽媽討回來,我要你們血債血償。”清水氣息有些不穩,但竭力不卑不亢,三年了,她總算能平靜地提起這些往昔的噩夢。
“還有,我是什么樣的人不要你來評價,你也沒有資格評價我,如果你再這樣對我進行言語上的侮辱,不管你威脅什么,做什么,我會讓你后悔你那么做過!”清水琉璃的眼里寫滿不屈,嘴巴冷冷抿成一條線。
“我奉陪到底,不過,你最好退出。”黎啟冷冷逼近清水,那樣疏離地看著她,仿佛昨晚幫她的人不是他。
這個性格多變的男人。
“讓你失望了,我是不會退出的。”清水繞過黎啟,不再看他,往臥室走去。
“退出吧,不然后悔的是你。”黎啟一個反手抓住她,她就那樣站著,時間仿佛停滯了,觸電一般,清水冷冷甩開他的手。
“謝謝提醒,我不會退出的,還有請別忘了,我一直恨你!”
看著清水重重砸上臥室門,黎啟嘴角揚起嘲弄的弧度,她竟然說恨他,那么……他非要她再愛上他,然后狠狠地推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