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蝸婚:距離愛情1平米
- 白槿湖
- 4964字
- 2019-05-22 15:45:15
我瞅了一眼溫安年,冷笑著說:“秦湯湯,我奉勸你還是躲起來,賢芝的老公鄭兆和可是溫安年的大客戶,你說是你重要呢,還是客戶重要呢?保不準待會打起來他會幫誰呢”
秦湯湯拉著溫安年的手臂,搖晃著說:“溫安年,你說,是我重要還是客戶重要,你說,你快點說!”
溫安年用手遮著秦湯湯的嘴,哄著她。
我徑直開門,迎接賢芝。
賢芝穿著青花白緞的旗袍,乳白色鑲著珍珠的細高跟鞋,脖子上耳朵上懸掛著的那幾顆祖母綠,富貴逼人啊。
早知今日,當初我也和賢芝一般,找個有錢男人嫁了,也不會落到如此狼狽的地步。
賢芝嚷著嗓門進來,手上提著我的人字拖,說:“哎呀,我的素奶奶,你大清早拿鞋出什么氣,我罵到一半,才發現是你的拖鞋。差點砸到我,要是砸到我胸前的硅膠上,你就死啦死啦地!”
我上前抱住賢芝,幾天不見她,發生了這些事,我見了她就忍不住想哭。
圣母瑪利亞請給我證明,我不是故意的,那哭聲是真的情不自禁就發出來了。賢芝,你總算來了,再不來我就要被這一對狗男女給糟蹋死了。
賢芝抱著我,我眼淚鼻涕都一股腦的傾向她那華麗麗的旗袍,就像見到了媽一樣。
溫安年見這一幕,指指房門,躡手躡腳就要和秦湯湯進去。
“溫安年!你站住!”賢芝擲地有聲地說。
“林姐,你來啦,坐坐!”溫安年忙假裝微笑,招呼著賢芝。
賢芝一邊拍著我的肩膀,一邊指著秦湯湯,說:“誰是你林姐,少和我笑!說!這臭娘們是打哪兒來的,讓她從哪來給我馬上從哪滾回去!你看把我妹妹氣的!”
“你叫誰滾啊你,你是哪里冒出來的老娘們,你豬鼻子上插根蔥就像裝大象嗎?你算老幾啊!”秦湯湯見有溫安年在,她那尖尖細細地嗓子折磨著我的耳膜,我一聽,倒哭得更兇了。
“你這個賤人,你罵誰老娘們啊!你沒事找抽是吧,叫你滾你不滾,你也不去打聽打聽老娘是誰,你敢跟我叫板!”賢芝說完三步做兩步就沖上去,順手拿著手中的人字拖就朝秦湯湯左右臉抽去。
秦湯湯臉上左右兩邊立馬各自有了一個紅色的鞋印,她怔住了幾秒,抬腳就要踢賢芝,賢芝和我一般,都是一米六五的個子,論腿功,都不是秦湯湯的對手。
我想到剛剛被秦湯湯踹到胸口的那一腳,怕賢芝吃虧,她胸前可是兩團硅膠撐著。我也不管了,豁出去,我抓住了秦湯湯的兩只手,本不想打她,只是不想她打著了賢芝,不能讓賢芝吃虧。
誰曉得這個女人的力氣這么大,她推開賢芝就是對我一腳,我一屁股就跌坐在地上,我保證如果她不用腳她是絕對打不過我的。
我感覺自己的臀部都要跌裂了,可惡的女人,下腳也忒狠了點吧。
溫安年拉著賢芝的手,這不是明擺著是護著秦湯湯,他不敢正面得罪賢芝,就拉著賢芝假裝勸架。
氣急敗壞的我爬起來后,就用力扯開溫安年,賢芝得了空馬上就撲倒在秦湯湯的身上,坐在秦湯湯腰上,直接就猛抽秦湯湯的臉。
賢芝回頭指著溫安年,臉都氣青了,說:“姓溫的,你要是再敢幫這個女的,我就讓你一小時后從公司滾蛋!”說完,一手托著秦湯湯的臉,咬著牙說:“臭娘們,你欺負我妹妹,你不就是自認為年輕點你裝什么仙姑,你信不信我弄花你的臉!”
“季素,把她腳摁住,老娘我就不信我還制不住她,跟我叫板,也太年輕太嫩了!”賢芝叫我。
我上前蹲下,死死地摁住了秦湯湯的腿,奪夫之痛,還有踹我兩腳,真氣死我了,做小三都能這么囂張。
溫安年用手捂住了臉,我感覺到了他的緊張和痛苦。
秦湯湯努力掙扎著,再高的個,躺在地上,被兩個女人壓著,她的長腿毫無用武之地。賢芝用手抓住她的長發,她發出了無助的低嗚,她眼睛絕望地斜看著溫安年。
我想,秦湯湯你終于明白,這個男人,他最愛的,不是我,也不是你,而是他自己。
我心竟然軟了一下,我的手下意識地想松下了,沒想到,溫安年竟然“撲通”的一聲,跪在了我面前,他放聲哭了,眼淚落下來,我第一次看溫安年這樣的大哭,原本好看的臉哭起來讓我厭惡。
溫安年哭著說:“季素,你放過湯湯,我求你放過她……”
我的心,像被釘子釘了一下,生生的疼,我自嘲地笑道:“你求我放過她?她當初有沒有想過要放過我!溫—安—年,你們怎么沒有放過我!你們上床的時候怎么沒有想過放過我!我們離婚的時候,她有沒有想過放過我!”
“什么,季素,你們離婚了。”賢芝沒有想到事情這么嚴重,更對秦湯湯咬牙切齒了,用力抓秦湯湯額前的頭發,說:“好你個小三八,你竟然搞得人家離婚!”
“季素,我求求你,你別打她了……都是我的錯,你要打就打我!”溫安年說著就抱住我的腿。
我木木地定住了,我沒有想到,他會為了這個女人這樣不顧尊嚴地跪下,他已經不是我當年認識的那個驕傲的溫安年了。
“賢芝,算了,算了吧。”我無力地擺擺手說。
“就這么算了,季素,你少吃溫安年這套!”賢芝說。
“算了,我說算了!”我歇斯底里地大叫道。
賢芝站起身,指了指秦湯湯,給了她一個暗示的警告。
秦湯湯嘴角掛著一絲血跡,她支撐著站起身子,走到我身邊,竟伸手就一巴掌打在我臉上,然后就抱住溫安年,拉溫安年起來。
他們兩個人抱在一起,形容狼狽卻緊緊靠在一起,就像是準備著要殉情一樣得視死如歸。這一對狗男女,愛得像是到了要化蝶雙飛的境地。
我摸著被打發燙的左臉,賢芝也沒想到秦湯湯還敢動手,就手拿著吸塵器就要往他們身上砸。
我蒼白無力地擺擺手,說:“秦湯湯,你踹我兩腳再加上這一巴掌,今天結下的梁子我們就算是扯平了,賢芝,我們走,出去喝酒去!”
賢芝指指秦湯湯,說:“今天的事,你別以為就這么完了,今天溫安年跪下來保你,下一次就不見得!你收斂點你!臭三八,下次見你一次抽你一次!”
我輕輕靠在賢芝的肩上,撫平她皺起地旗袍,多美的旗袍,打了次架,糟蹋了這件華服。我在她耳邊,說:“算了,以后再說吧,走吧。”
出門的時候,我回過頭,望了一眼溫安年,他坐在地上,抱著秦湯湯,手撫摸著秦湯湯嘴腫起的臉,我的心里,猛地生起陣陣的悲涼。
從那一刻起,我想,我是徹徹底底地不再愛這個男人了。
我坐在賢芝的寶馬車里,哭哭笑笑,我撥弄著賢芝的頭發,我說:“賢芝,我怎么會落到這個地步,我怎么會和溫安年走到不能走下去的死角,這樣想,我當初還不如嫁給個有錢男人,我還不如做個同性戀找個女人做伴侶,那樣我就不會傷心成這個樣子。”
賢芝摸摸我的臉頰,說:“素奶奶,拿出你素奶奶的魄力,別為個男人成這樣,婚都離了,難過也就沒啥意思了。你從那個房子搬出來吧,我在漢中門那邊還有套房子空著,你搬進去住吧。”
“不,賢芝,我不走,我憑什么走,那房子是我辛辛苦苦熬了這么些年才買的,我不走!要走也是溫安年走!”我下著決心說。
“何苦折磨自己,你看著溫安年和那個小三八卿卿我我,你非得被逼瘋不可。”賢芝擔憂地說。
我搖頭,望著前方的紅燈,車停下,等著紅燈,行人穿梭馬路,那種匆匆,讓我隔世般遙遠。
“只要我不再在乎溫安年,他和誰恩恩愛愛,都與我無關了,再說,我也可以帶男人回去,不是嗎?我們都是自由的!我不信我離了溫安年我就找不著男人。”我說道。
“對,這才是我們素奶奶的脾氣,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你以前跟我說一輩子只有溫安年一個男人時,我就說了,做一回女人多不容易,只有一個男人多虧!好,現在解脫了,姐姐帶你品嘗遍各國男色!”賢芝豪言壯語地說。
“就是就是,我季素從今天起我要嘗遍天下美男!!!”車窗開著,我大紅色的馬丁靴伸到了車窗外,這口號,多輝煌多震人!
驅車到了蘇荷酒吧,賢芝這一東方佳人的裝束,很快就有幾個法國男子貼面而來,賢芝推推我,說:“素奶奶,你快點去啊,法國男人啊,瞧那眼窩深邃得像隧道,你快點駛進去吧。”
眼見那個高個子碧眼的男人朝我身邊貼過來,我緊張地發抖,神啊,我只是說說圖個嘴癮,好害怕啊,我往后縮。
法國男人舉著酒杯,略略低頭莞爾一笑,瞧賢芝被迷得七葷八素,我拉拉賢芝,小聲說:“我們去喝酒吧,今天暫時不想調情,總得讓我先緩緩。”
賢芝邊用幾乎弱智地法語和法國男人嬉鬧著,邊說:“你難道不知道世界上最適合談情說愛的語言就是法語嗎?跟法國男人調調情,喝喝紅酒,跳跳貼面慢四,多好的夜晚,嗯,試試,可以療傷。”
“芝嬸,你是不是不想陪我喝酒,想當初你和鄭兆和鬧分居,我陪你喝了一瓶五糧液,今晚就讓你陪我喝點雞尾酒,你就拿個男人來搪塞我。再說,我可害怕得艾滋。”我假裝不高興說。
“好好,我是好心嘛,走,我陪你,你喜歡喝冰凍藍色瑪格麗特,今晚我陪你喝個夠!”賢芝伸手攬過我的肩,往吧臺走去。
DJ在高喊著帶動著全場氣氛,我用酒麻醉著,和賢芝打算喝到吐為止,吧臺內的調酒師調酒的速度都趕不上我們喝的,那個二十歲出頭清秀的調酒師忙得不停,我估計他手都忙抽筋了。
我掏出幾張大鈔,說:“小費,請你速度快點!今晚我包你,你只得給我們倆調酒!”
他接過錢,不說話,已經調好酒,然后又調了一杯檸檬蜂蜜水推到我面前,說:“喝點蜂蜜水,不然你的胃肯定受不了。”
賢芝手一指,依舊那副囂張樣,說:“怎么給她蜂蜜水,那我呢,怎么,你看這個姐姐漂亮是不是。”說著打了個響指,朝我壞壞一樂。
神啊,這個小男生竟然臉一下刷的就紅了,擠了半天,說了句:“不是,是她給了小費。”
剛才還被一杯蜂蜜水感動,原來是小費起作用,世界上他媽的沒有比錢更能收買人的了。我想,我要是掙到了錢,我就拿一百萬砸到溫安年的面前,我說:“溫安年,老娘給你一百萬,你馬上滾到我身邊來!”然后我再折磨死他,哈哈,真夠惡毒。
就是要這么的惡毒!這樣才是最過癮的!
我望著臉紅的小男孩調酒師,我膽子大了,酒壯慫人膽,我伸手在他臉上摸了一下,還捏了一下,我說:“小朋友,你乖,調好酒,這些錢都給你!”我從懷里掏出一把錢,我一個月的工資啊。
賢芝在一旁握著酒杯,嘴偷偷地笑,估計想終于看到我風塵的一面。
賢芝說一種女人輕浮風塵在表面,還有一種是在骨子里,只有遇到特定的人和事情才能把原始的風塵激活,她一定想終于在慢慢地看到我骨子里激活的那一面了。
是不是這個世道真的變了,不管是賢芝還是我認識的很多女伴,咱們一起出門玩,看到男色就想戲弄一番,女流氓當道啊。
去年在紫金山爬山,就遇到了駐扎在紫金山上的軍人,他們在前面背著軍被上山,賢芝就在后面甕聲甕氣地喊道:“好帥的軍哥哥啊,你們走慢點啊,我幫你們拿東西。”
幾個軍人連回頭都不敢回,加快步伐,一溜煙就消失在山林小道上,誰叫賢芝的聲音聽起來那么像要勾引唐僧的蜘蛛精,再說,這山上的士兵一定都知道——山下的女人是老虎!
我抿了一口酒,微醉了,轉動著手中的酒杯,賢芝和一個牛郎去探討人究竟是怎么來的這個問題去了。
我淺笑,低頭,麻醉自己,好久都沒有這么得放縱自己貪杯了,和溫安年結婚后我就答應他不跟賢芝來酒吧喝酒了。
現在倒好了,無婚一身輕。
頭有些暈乎乎的,我拍拍腦袋,想讓自己不至于從位子上倒下去,我抬頭見到調酒師正看著我,我問:“你叫什么名字?干嘛這樣直勾勾地看我!我家里還有個弟弟都比你年紀大。”
“我叫楊子晚,我今年二十歲了。”他老老實實地放下調酒杯,回答道。
“呃,楊子晚,名字后面再加個字,那就是揚子晚報了。不過很好,多年輕啊,你這個年紀,正是去搶別人東西的年紀。”我點頭,想到了家里那個二十歲的秦湯湯,咱們80后是活活被70和90夾死了。
70人笑我們窮,90人笑我們土,我是窮是土只是個小導游,為毛還要搶我的男人占我的房!想到這里,氣又來了。
不行,我想我不能在外面游蕩,家里那對野鴛鴦豈不是正中下懷,我迷糊著眼四處尋找賢芝,我要回去,回去在家待著。
見到美男就把我撂一邊的賢芝,正花癡一樣雙手拖著腦袋聽著花樣牛郎的吹牛,我叫了她三遍她都沒有聽見,真想打電話告訴她老公鄭兆和,不過這只是一閃念,我嘴里極度鄙夷地說句:“一對浪人。”
然后掏錢買單,準備獨自走。
楊子晚安靜地望著我,我從高腳椅上下來時,他伸手扶我,我搖手,說:“我沒事,我沒事,沒醉,絕對沒醉。”離開前,端起他調的那杯檸檬蜂蜜水一飲而盡,揮手說:“BYE”
搖搖欲墜的樣子站在酒吧門口,外面的風吹過,頭腦清醒了一點,準備攔個出租車回家。卻不知誰在這個時候從我身后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一回頭,是賢芝面帶桃花地朝我樂呵。
“怎么走都不叫我,你醉了怎么能一個人回去,多危險。幸好那個小朋友告訴我,我才追上你。還有啊你別看溫安年現在不把你當回事,要是你真的出什么事,他非得和我拼命不可。”賢芝說。
“我看你和那公子聊得正歡,我就自覺打車回家,順便再打個電話給鄭兆和。”我開玩笑說。
“你就是打電話給我那個老公,就算說我和哪個男人怎樣怎樣,他也不會立馬抄家伙過來,換而言之,如果他在哪里鬼混,我也不會去抓奸,這是我們心照不宣的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