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 蝸婚:距離愛情1平米
- 白槿湖
- 4925字
- 2019-05-22 15:45:15
“媽,我這不是看你受傷我忘記了介紹。”溫安年指著秦湯湯對婆婆說:“媽,這位就是季素的同事,她叫秦湯湯。”
秦湯湯半低著頭,只露出半邊臉,長發掩面,她稍稍轉身,我看出來她有些害怕,到底是沒名份,還是心虛。
“這位是我最最偉大的媽媽!”溫安年說。
“阿姨好。”秦湯湯小小地聲音說。
“嗯,你好。”婆婆也是僅僅禮貌性的應了一下,又問道:“安年,你不是出去買鹽嗎,你怎么到醫院來了,剛才你爸還打電話讓你開車送我們,你關機了。”
“媽,是這樣的,剛才我出來買鹽,就碰上秦湯湯坐在路邊,她被別的車碰了一下,頭受傷了,我就沒和家里說聲,直接送醫院了。這不,走路還有些暈乎,我就攙扶著她。”溫安年大言不慚地掩蓋著自己的丑行。
“原來是這樣,那就好,待會一起回去,我先去趟衛生間,你爸還在等我。”婆婆說。
我扶著婆婆的左手,生怕被旁邊的人撞到,婆婆洗著手,對著站在鏡子后面的我,說了一句話:“素素,有媽在,我會為你主持公道。”
我看著鏡子里的這位老人,如果不是因為曾經和溫安年相愛結婚,我和這個老人是沒有任何關系的。她頭發有些花白,瘦瘦的不高,是供銷社退休的職工,她臉上的皺紋再多也能讓我看出她年輕時一定很美,也是一個智慧而溫柔的女性。
我多想抱著她哭一場,我多想把一切索性和盤托出,我告訴她,你兒子已經有了別的女人,他不愛我了,他和我連婚都離了,一切都是泡影了。
當我看到婆婆一雙慈愛的眼神時,我開不了口,她一直把我當作兒媳,還盼著我給她生一個孫子。
我的嗓子有些硬得發不清聲音,我說:“媽,我挺好的,剛才那個女孩,真是我同事,就是晚上會暫住在我們家的,過段時間就要走的。”
“素素,有什么委屈就和我說,別憋在心里,我也是過來人,別說我不懂現在年輕人的感情,我也是女人,是一個經歷世俗幾十年的老女人。我只能對你說,如果溫安年這小子敢做對不起你的事,我就沒這個兒子。”婆婆說。
婆婆的一番話,讓我看到這位老人的善良慈愛,我想就算以后一切攤牌,我和溫安年各自東西,我也不會和他爸媽斷絕關系的。這兩位老人,對我像自己的孩子。
我們一家人出了醫院大門,我看見秦湯湯失魂落魄地站在路邊,也許她今天是受了幾次驚嚇,那樣的憔悴,完全沒有往日的囂張,她好像是要打車。
我坐在溫安年的車上,我坐在副駕駛,公婆坐在后面。當車駛過秦湯湯身邊時,我透過車窗,給了她一個得意的微笑,第一步棋,我已經贏了她,我想,好戲還在后頭。
我能感受到車后秦湯湯那無比哀怨的眼神,我在心里哼著得意洋洋的歌,斜瞟一眼溫安年,他陰沉著臉,估計是秦湯湯剛罵了他的,哼哼,真是爽,狗男女你們倆總算要掐起來了。
折騰了一下午,大家都還餓著肚子,到家我忙下廚做點吃的,我的肚子也餓得慌呢,公婆估計也是很餓,溫安年就不管他了,餓死最好。
婆婆內疚地說:“本來我還想煲湯給你喝的,現在倒好,還要給你添麻煩。”
“媽,看你說的,什么麻煩不麻煩,我是你兒媳婦,都是自家人,說這些做什么呢,本來我就和安年不在你和爸身邊,你們來了,我就該照顧好你們。我沒照顧好你們,還讓媽你的手受了傷,所以,這幾天的飯,就罰我和安年來做。”我把公婆從廚房推了出去,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公公是個退休的語文老師,很通達事理,話不多,但是要是說話,那都是有分量的,溫安年還是有點懼怕他爸的。
公公說:“素素,你就隨便弄點吃的,別忙活得太累了。安年,去廚房,給素素打下手去!”
我在廚房忙活著,溫安年假裝給我幫忙似的,低聲說:“剛才在醫院好險差點被我媽看出來了,待會你幫我在我媽面前擋著點。”
“唔,知道了。”我不和他說多話,越瞅他越覺得惡心。
手機響了,我擦手接電話,賢芝打來的,約我晚上去蘇荷酒吧玩,這讓我一下就想起了那個紅著臉的小男生楊子晚,還有他那時而冷漠時而熱情的哥哥楊之放。
我用手遮著話筒,小聲說:“我公公婆婆都來了,我晚上不方便去出玩太晚,他們會多想的。”
“我靠,什么世道,他們兒子在外面風流快活他們不管,憑什么你就要規規矩矩三從四德啊,晚上出來玩哈,我心情超級不爽的,你不來我要是被人強暴了后果你付!”賢芝說。
“好,我去,我晚上過去,就這么定了。”我說。
溫安年警惕地問:“你晚上要去哪?”
“我去哪里關你什么事?”我說完趕忙瞄了一下客廳里坐著的公婆,還好沒聽到,我朝溫安年白了一眼,輕哼著輕松的歌,我的生活漸漸多么美好,我要忘掉煩惱。
秦湯湯直到我們吃飯都沒有回來,我以為她一會就會回來,沒想到她還真能沉得住氣,不回來最好,最好露宿街頭,再次被流氓纏住。
吃過飯,我對公婆說我有事要出去一會兒,大概要晚點回來,我看出溫安年不高興,肯定想他爸媽來的第一天晚上我就出去玩,我管他呢,稍稍打扮了一下,出了門。
到了蘇荷酒吧,賢芝早就在了,她和楊子晚聊著正歡,我走上去,拍了一下她肩膀,對楊子晚說:“一杯檸檬水,快,我渴死了。”在家愣是沒喝水就跑出來了,生怕婆婆要盤查,我還真不忍心撒謊騙她,不過想想她兒子的惡行,我又涼了半截心。
“你干嘛像土匪一樣,你怎么衣服上都是油煙味,你不會沒換衣服就出來了吧,跟家庭主婦一樣,切。”賢芝拉拉我的衣領嗅嗅說。
我喝了一口水,說:“娘的你不知道我這一趟出來可是冒著多大的危險,我婆婆最喜歡問我個究竟了,不抓緊溜就走不了。”
“你沒生我哥的氣吧?”楊子晚小心翼翼地問。
“沒,他還幫了我忙呢!”我說。
“是哪個美男幫了你,怎么都不說說給我聽呢?”賢芝問。
賢芝只要聽到關于男人的話題,保證興奮,我真搞不懂鄭兆和怎么就不管管她呢。
我把在麗江瀘沽湖楊之放跳湖為我撈手袋的事說了一下,賢芝就用著那種仿佛見到了英雄一樣的崇拜眼神盯著我,就好像楊之放就站在面前一樣。
“天哪,好勇敢好有型的男人,受不了了,他在哪里,我要馬上去見他!”賢芝純屬荷爾蒙分泌過旺的女性。
“你問他吧,那是他哥。”我握著酒杯指著楊子晚說。
“楊子晚的哥?快點,帶我去見見,馬上,我好久沒有看到能讓我心動的美男了。”賢芝說著就買單。
“我哥現在應該是在銀城健身房,等會我們下班過去差不多他就在。”楊子晚說,似乎很樂意帶賢芝這個花癡去見他哥。
“銀城?我也在那里辦了張熱瑜伽的年卡呢,緣分啊,好,你下班我們就過去,順便我讓他教我游泳。”賢芝說。
“我就不去了,我得早點回家,公婆都在家呢,再說,待會要是秦湯湯比我先回去,指不定要出什么亂子,我還是先在家待著的好。”我推辭想先回去。
“這還早著呢,你就陪我一會會嘛,就一小會,我們順便做一下熱瑜伽,多棒!”賢芝拉著我,非要我陪著她。
天啊,我怎么有這么個花癡女友,聽說有帥哥就會走不動路,明明說受不了熱瑜伽,現在竟然又要主動去做熱瑜伽,真是男色的力量。
“好吧,那我就陪你去,先說好,你送我回家,還有,十點之前!”我一一要求說。
在去往銀城健身房的路上,賢芝還鏗鏘有聲地說:“我最喜歡的顏色是什么你們知道嗎?”
“你喜歡黃色!”我捂著嘴笑她,我說得有些猥瑣。
“切,我喜歡的是男色!”賢芝一甩手,摸一下頭發,裝得好瀟灑。
“藍色?淺藍還是深藍?”笨蛋楊子晚坐在后排插話問。
“當然是深點好咯!”賢芝話里有話地說。
這么高級深奧的葷笑話,竟然我也能聽懂,我總算發現,我骨子里其實和賢芝就是娘的一路貨色,不同的是她在淺層面,我是在骨子里。
原來剛上大學那會兒,我認識賢芝時,她就已經是風云人物了,那時學校里很多女生都被包養,每到周末校外都有一排的車在等著這些女生,這些車檔次各有高低。
可是來接賢芝的車,永遠都是那一排車當中檔次最高的車。
那種車很昂貴,昂貴到那個標志當時我都不認識,因為那時剛進入大學,僅能認識的最名貴的車好像也就是奔馳,不過我聽人說,接賢芝的那輛車要六百多萬。
后來我賢芝無所謂地告訴我,說:“那車也不是很好,不就是蘭博基尼嘛。”
而我正坐在溫安年那輛日曬雨淋的自行車后面,那輛自行車是我和溫安年一起在偷車販子手上買的,一百塊錢。
我記得很清楚,為了買那輛自行車我們跟著車販子在陰暗潮濕的胡同巷子轉來轉去,都害怕了。
有次最可憐巴巴的就是他騎車帶我出去逛逛,結果車胎爆了,當時天又下了暴雨,我們倆在雨里淋得像水鬼,他推著車,一手攬著我,一路上沒有修車鋪,我們就這樣走著。
直到雨停了,在一條街道拐角,天空中放起了大朵大朵的煙花,遠處還有彩虹,溫安年突然一把摟緊我,吻我,我們倆像渾身是水的兩條魚一樣吻在一起。
我悄悄睜開眼睛,綻放的煙花,真美。
以至于溫安年出軌之后,我再也不敢看煙花。
那輛車,我們一起騎了大學四年,溫安年說以后建個屬于我們的愛情博物館,這個自行車就是見證,他將來要告訴我們孫子,他就是用這輛破車把我追到手的。
天曉得,那輛斑駁而古董的自行車竟然在畢業前夕被人偷了,我真沒想到那輛破車都能被人偷。
我找了兩條街,最后我傷心地哭了,像是丟了千二八萬一樣哀號。我甚至還跑去報警,警察聽說是一輛騎了四年的自行車,就懶得理我了,我坐在派出所一直哭。
哭得那民警都動容了,象征性問了一句:“你那車買的發票還在嗎?每輛自行車你從正規店買的都有唯一的鋼碼的,那車鋼碼多少?”
我這才嚇得趕緊擦干淚,轉念一想,還是別說了,算了吧,那車是我從偷車販子上買的,萬一給我定個銷贓罪完蛋了。
之后溫安年說丟了就算了,以后日子長著呢,咱再換別的東西放到我們的愛情博物館里給咱孫子看。
娘的,最終呢?連兒子也沒和我生個屁個,還孫子!
到了銀城健身房,我們三個牛逼哄哄地就跟著賢芝進去了,我和楊子晚屬于無產階級,就跟著賢芝這個資產階級混吧,她嫁給鄭兆和多好,要錢伸手,寂寞就找美男消遣。
現在城市很流行這樣的夫妻,各自出軌,只要不影響婚姻健康,互不干涉,彼此都在外面有女寵男寵。
我怎么就做不到這一點呢?就像溫安年離婚前反問我的那樣,季素你怎么就做不到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呢?
只怪我太在乎你太把你當回事,只怪我把你想成坐懷不亂的極品男人,現在看來,都是個笑話。他就算是個極品男人,他身體下面那哥們絕不是個好鳥!
楊子晚去找游泳館去找他哥了,賢芝拉著我在銀城健身房樓下買了兩套泳衣,一套黑色,一套紅色,紅色的好鏤空,錯,應該是真空。然后就領著我去更衣室,那狀態,跟奔赴鴨綠江一樣雄赳赳氣昂昂的。
賢芝把黑色的泳衣給我,我說:“為什么我穿黑色,你穿紅色?”
“那好呀,有勇氣有本事你就穿紅色的,就怕你不敢穿出去。”賢芝笑道,邊換泳衣邊偷窺我的臀部。
“我才不穿呢,胸部露了大半邊,我不要。”我拿著我的黑色泳衣,還真是蠻可愛,胸前和下面都有荷葉邊,一層層的,在水里,就是出水芙蓉,一朵黑芙蓉。
“嘖嘖,我老早就說,長你這樣屁股的女人很厲害!”賢芝繼續盯著我屁股,就好像上面有字似的。
我轉身將臀部靠在衣柜上,我故作驚慌地說:“喂,有什么厲害的,我可沒法滿足你!你這個女人,連一個男人都根本無法解決你生理需求,我真懷疑你激素增長過旺。”
“你別說我,就瞅你這臀部,你就屬于比我還厲害的女人,你好久都沒有和男人肌膚相親了吧,你該找個男人滋潤滋潤了,不然干枯了,浪費了你的身材。”賢芝惋惜狀說。
賢芝總是覺得我臀部好看,是屬于那種腰臀弧度好的可以和歐美女人相比那種,亞洲女人沒幾個能天然長出這樣的屁股,去拍牛仔褲廣告絕對可以火。
對于我的臀部,我還真沒有仔細的觀察過,賢芝說的那個很厲害,倒是讓我覺得好笑,我說:“我能有多厲害,自己男人都厲害到別的女人床上去了。”
“說不定這就是注定的,注定你要離婚后,然后做一個厲害的女人,閱人無數!”賢芝認真地說。
賢芝認真的時候,長得還真挺好看的,她屬于那種妖而不精的女子,別看她和男人很容易打得開來,她這種人要是一旦動情,那就是癡癡纏纏沒完沒了。
比如潘金蓮這樣的女孩子,原諒我說潘蕩婦是一個女孩子。潘金蓮愛上了武松,最后又移情到和武松長得很像的西門大官人身上,情癡啊,最終死在了最愛人的手里。
賢芝老喜歡把自己比作潘金蓮,唯一不同的是她家老公不是武大郎,那也是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鉆石王老五呢,我對賢芝說:“知足吧你,鄭兆和對你那么好,你也就省省吧,別再沾花惹草了。”
“我風流成性,習慣了,你什么時候見過我守過婦道?”賢芝瞪著眼睛反問我。
我點點頭,說:“這倒也是,從認識你,都沒見你正經過。”
可就是這么一個在外人看來不正經的女人,對我,卻是一本正經,以前和她出去玩,一些男人拿她開玩笑她不生氣,要是有人拿我開葷玩笑,賢芝就跟誰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