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化驗結果的時光，是十分難熬的，他為了讓我放寬心，給我買來了一大堆吃的，還天南海北的陪我聊著，打發著那忐忑不安的光陰。

化驗結果終于出來，給中年婦女醫生一瞧，她立刻瞪大了那本昏昏欲睡的眼珠子，“是肝病”，“已經有點肝腹水了”！

我是懂非懂，但看到中年婦女醫生驚訝的眼神和震驚的口氣，下意識覺得五雷轟頂的感覺，一下子跌坐在門診室邊上的凳子上。

“啊！怎么會得這個病？”聽得入迷的老虎，不由得也心里一顫，對于這個病，他還是有些恐怖記憶的。

記得還是老虎很小的時候，老鄉烏狗的父親文牛爺就是得“肝腹水”不治而亡的。

當時文牛爺肚子脹得像個皮球似的，透過肚皮差不多都能瞧見里面的五臟六腑，臉色黑黃，身體浮腫得厲害。

文牛爺爺還以為是肚子消化不良，每天掙扎著爬上張莊最高的山---尖山上，又蹦又跳的，企圖增加活動量，將渾圓肚子里的東西給蹦出來。

結果事與愿違，肚子東西沒蹦出來一點，反而是日益腫脹，渾圓的肚皮薄得就像一張窗戶紙，奄奄一息的文牛爺還要死命吃西瓜，因為有人說西瓜能瀉火，最終，文牛爺吃了大半個西瓜后，肚子里的火沒能卸掉，反而把自個命給卸掉了！

文牛爺死得難看極了，差不多成了老虎他們莊上人心頭揮不去的夢魘。

兒時的老虎兄弟幾個十分調皮搗蛋，但夜晚時分，只要母親張阿婆說上一句，“再吵，小心文牛爺來找你！”老虎他們兄弟幾個就立馬鴉雀無聲，趕緊躲進被窩里，瑟瑟發抖起來。

“你在想什么？”見老虎雙目無神，沉迷于過往的回想之中，寧廚子停止了講述，詢問道，

“沒！沒想什么！”感覺自己分了神，老虎連忙矢口否認，掩飾尷尬。

“誰？”突然見租房窗戶外邊有個身影在晃動，老虎立馬站起身來，開門追了過去，望出去是一個踉踉蹌蹌飛馳奔跑的人影！

“有人偷聽我們講話！”老虎對寧廚子說道，

“你和別人說起了嗎？你不是發誓了要為我保密的嗎？”寧廚子顯然有些激動，局促不安地質問道。

“沒，我沒和任何人說起過！我一定會把你的故事保密！”老虎又一次信誓旦旦的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