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富爺,是小侄子小強的叫法,實際上他也就40來歲,是莊上唯一的“赤腳醫生”,凡是莊上人有個頭疼腦熱的,無一例外,都是去請老富爺過來,打上一針“青霉素”,或是吊上一瓶“鹽水”,往往都能化險為夷,轉危為安,是遠近聞名的“包治百病”,是名副其實的“全科醫生”!
對于莊上人的疑難疾病,老富從不打退堂鼓,總是氣定神閑、信心滿滿地立即著手治療。自打莊上的王姓接生婆死后,老富又承擔起了“接生婆”的工作,幾次接生下來,動作變得嫻熟,面不改色心不跳,除卻臨產婦女心理上有些不適外,倒也未讓人感覺有任何的違和感。
“燒開水,快!老虎,刀叉要消毒先!”沒幾分鐘,堂廳里就傳來了老富那高亢嚴肅的嗓音,“抬到床上,大腿岔開,孩子頭顱可壓迫不得!”
“老富叔,孩子咋這么快?時間還沒到啊!”老虎心里納悶,不是說十月懷胎、十月懷胎嘛,現在才六月份,結婚道現在才六個月不到,“會不會搞錯了?”
“有可能早就還懷上了唄!”老富叔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像一根鋼釘直插入老虎的胸口。
“咋能?一直和我一起,不可能有第二個人碰過她的!”老虎言之鑿鑿,又好像在自我說服。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也不可能有無緣無故的好!呵呵!”“赤腳醫生”老富臉上露出一絲狡黠,若有所指地說道。
“老富叔,你也不相信我,也誣陷我嗎?”老虎一邊安撫著痛苦呻吟的妻子寧愛紅,一邊用惡狠狠的眼神責問老富道,“她們都是他娘的放屁,放他娘的狗屁,孩子是我的,和義國絕無任何關系!我對天發誓!”
“現在不是爭論這個的時候,不管孩子是誰的,孩子畢竟是孩子,孩子是無辜的,對不對?咱不要再糾纏這個了好不好?讓我好好檢查檢查再說!”老富放低了嗓音,對老虎和藹地說道,一邊掏出手電筒,低下頭,有模有樣地檢查了起來。
“義田這個王八蛋,我和他沒完,你看好了!肯定是義田他到處散播謠言,埋汰、誣陷俺!”老虎氣的咬牙切齒,恨不得馬上沖出去與義田干上一架,打得他鼻青臉腫、滿地找牙,跪地求饒,自認不是。
“呃,應該不是!”老富神色嚴峻,睜大的眼珠咕嚕咕嚕地轉,“你們早飯吃的是什么?會不會是東西吃壞了,鬧肚子?”
“米粥,紅薯粥!”張阿婆連忙回答老富,“還有小腌菜、辣椒醬之類的!”
“還吃了土豆,俺烤的,小嬸搶著吃,吃了好幾個!”小強插話道,“還說好吃,香、香噴噴的!”
“堆在豬圈邊上的那些土豆?”張阿婆聽完一臉驚詫,繼而怒氣中燒,揮起手掌朝小強臉上“啪”的一個耳光,“你個小‘短命鬼’,那些土豆已經發芽了,是用來喂豬的,你怎么敢拿去烤,你這個不省心的小‘短命鬼’,看我不打死你!”
“那肯定就是食物中毒了,我等會給她打一針‘青霉素’,解解毒,就會好起來的!”老富說完,就收起手電,開始在藥箱倒騰起來。
“小強,你肚子疼不?你過來,你也得打一針,肯定也中毒了!”老虎朝哭哭啼啼的小侄子小強喊道,“現在不疼也得打,省的等會疼起來了,再讓老富叔跑一趟!”
“俺沒吃,都讓小嬸吃了!嗚嗚!”小強哽咽著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