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清末仕宦（上）

清代的內閣中書，官階是從七品，負責繕書誥敕。光緒十五年（1889），鄭孝胥考得內閣中書，有了官階，雖不算高，但自此可以拾階而上了。《海藏樓詩》起卷第一首《春歸》，就寫于這一年，詩云：“正是春歸卻送歸，斜街長日見花飛。茶能破睡人終倦，詩與排愁事已微。三十不官寧有道，一生負氣恐全非。昨宵索共紅裙醉，酒淚無端欲滿衣。”論詩者都認為，這一安排，存有深意焉。

鄭孝胥在晚清的半生政歷，十分蕪雜。自這一年起，到宣統三年（1911）補授湖南布政使，二十二年間，他大半是以幕僚的身份，在疆臣大吏的幕府中度過，這使得他雖然“于清季政事之起伏”“數數預謀”，卻很難系統展現他的政治主張和實踐活動。不過，我們仍能總其主要經歷，做一個大致的分而述之。本章時段，即自鄭孝胥光緒十五年（1889）入仕起，至二十九年（1903）初赴兩廣總督岑春煊幕府。在這一時段，鄭孝胥還未獲得仕途上的顯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