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何物？”鳳離堯雖然對奚賓鴻、以及他的二兒子奚沅璟頗有些不滿，但此刻對奚沅璟的故弄玄虛還是覺得好奇，開口問道。

“回皇上，此乃萬壽酒。取陳釀三十年的羊羔美酒、鶴年貢酒、九釀春酒、‘同盛金’燒酒、蘭陵美酒按一定比例調配，封存九九八十一天，在這八十一天里日日誦經，以祈求皇上長命百歲，洪福齊天。”

滿朝驚呼。

果然奚家還是財大氣粗。

那幾種酒都不便宜，何況是陳釀了整整三十年的呢？

到哪里去買？

哪里有的賣？

可不都是無價之寶。

“有意思。”鳳離堯瞇起眼睛，顯然是暫時被奚沅璟的巧語花言取悅了，轉頭吩咐侍立一旁的柳薛扶，“薛扶，給奚二公子再加賞五十兩黃金。”

“是。”柳薛扶暗暗記住，“奚侍郎，還不謝恩？”

“臣，謝皇上恩典。”奚沅璟叩頭，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那弧度別提多漂亮，“另外，臣斗膽懇請皇上飲酒一盞，也不枉付臣的精心準備。”

這實在是有些無禮的要求了。

因為皇上收下你的祝壽禮物已經算是給面子了，身為臣子怎么能要求皇帝一定要表示出自己的接受？

這是僭越。不合禮節。

可是令滿朝文武驚訝的是，并沒有人吩咐一句，那個端酒的內侍就已經自說自話地把酒具端到了龍案上放下。

并且為鳳離堯斟好了酒。

他的動作細膩而到位，每一個動作都標準得不可思議。

雖然宮中的內侍都是經過了常人所不能忍受的魔鬼訓練的，但如此標準、細膩、周到的禮節和禮儀根本不像是一個打雜的內侍應該有的水平。

但顯然沒有人注意到這些細節。

鳳離堯處于一個上位者的本能，還是略微猶豫了一下。

但最后他選擇了端起酒盞。

并且一口飲盡。

這些酒分開來飲用自然是醉人的，味道很沖同時并不烈；幾種混雜反而中和了口感，酒且因為混合變得烈起來，更加醉人可已經沒有那么沖了。

鳳離堯咽下，卻隱隱發現有些不對，胸腹中此時一陣絞痛，一股腥甜涌上喉頭。

他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猩紅的鮮血呈噴濺狀，布滿了整個龍案，而那個酒壺，則因為沾染鮮血而變得越發詭異。

“酒里有毒！”

柳薛扶連忙喊道：“宣太醫。把這個內侍拿下。”

幾個太醫提著藥盒急匆匆的進殿，把已經漸漸失去意識的鳳離堯扶到了后殿里。

侍衛進殿，拿下了這個小內侍，向他的臉上一抹。

一張人皮掉落。

是墨蕊。

……

姬凝司在文官隊伍里冷眼看著這一場鬧劇。

她無所謂。

“墨蕊！”柳薛扶被驚到了，“怎么是你！”

墨蕊被按在地上，什么都不想說。

“搜身。”柳薛扶指揮著那幾個侍衛，“墨蕊姑娘，得罪了。”

后一句是對墨蕊說的。

幾個侍衛一起動手，在她的腰間和袖子上摸索，終于，在腰間找到了一張紙。

“柳公公，搜到一張紙。”一個侍衛手里拿著一張紙，遞給柳薛扶。

“柳公公，這是肅妃娘娘早晨給奴婢的。”墨蕊在地上掙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