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薛扶其實是一個相當復雜的人物。

他是鳳離堯身邊侍候多年的宦官，很得他的信任，手里的權利也很大。

同時，他也是宮里整張情報網的掌握者——手上的消息數不勝數，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他都知道；任何想了解的人，都只需要做一件事。

給錢。

但有一些秘密不是給錢就賣。

除非你給得足夠多，否則活著的人的秘密，他不提供。

這是這個職業的基本職業操守。

墨蕊如是說了，把該說的都說了，能說的都說了。

武明素淡笑，轉身從身旁帶鎖的小箱子里取出三張銀票。

“娘娘……那您，您這是要干什么呀？”墨蕊有點吃驚，壓低了聲音卻也是不由地驚呼，“您要收買他嗎？”

“不。”武明素順手揉了揉她的頭發，“本宮才沒有那么傻，柳薛扶像是那種能夠被三張銀票收買的人嗎？”

“那娘娘——”

“本宮只想請他做件事。”武明素笑得老謀深算，三張銀票遞給了墨蕊，“這些，是一定要給他的。”

墨蕊的眼中劃過貪婪的閃光。

“墨蕊，你是想從銀票里拿一張，還是把這份地契據為己有呢？”武明素自然都看在眼里，又拿出一份地契——是京城的一處宅院。

盡管沒有那么氣派，但是也足夠讓墨蕊眼前一亮。

三張銀票加起來才不過是三千兩。

這樣一個宅院，至少值六千兩銀子。

換成是你，你會選什么？

所以墨蕊伸手就要去拿地契，武明素卻靈巧的避開：“墨蕊，想拿到，就去乖乖的送銀票。別想耍什么花樣。”

“……是”墨蕊得了許諾，心花怒放。

揣著那三張銀票就運起輕功向柳薛扶的歇腳處去。

武明素歪在榻上，凝視著似水繁星，微笑。

冷笑。

————

七月十五晨。

今天是萬壽節，鳳離堯自然給官員們都放了假，不用上朝。

武明素自然樂得清閑，也不用請安，干脆睡到辰時方才才要起。

好不容易舍得從床上爬起來，揉著眼睛。

嗓音還帶著明顯的睡意：“墨蕊，伺候本宮洗漱。”

墨蕊推門而進，端來了早已經備好的水，放在了架子上。

武明素卻不急，慢吞吞的拖著步子下床，走到墨蕊邊上的時候手一伸一塞，動作極快，一張地契已經到了墨蕊的腰間，藏得嚴嚴實實。

“這些天干得不錯，辛苦了。這是我們說好的。”武明素壓低了聲音，順便接過墨蕊已經絞好的臉帕，開始緩緩地在自己臉上摩挲。

動作輕柔的不可思議。

“謝娘娘賞賜。”墨蕊還像模像樣地稍稍福了福身。

“嗯。”武明素扔下帕子，坐到梳妝臺前，“不必客套。”

“娘娘今天想上什么妝？”墨蕊拿起了妝盒，征求自家主子的意見。

“莫如……便上凰翼妝吧。”

“是。”墨蕊依次取出了要用的工具，開始細心的為武明素上妝。

肅妃的盛世美顏，真的不是虛言。

配上這繁復華麗的凰翼妝，更是妖嬈魅惑，顛倒眾生。

近乎是讓所有男人都甘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傾國傾城。

墨蕊一步步地畫著，一個花妖狐媚的輪廓一點點被勾勒的更加具體生動。

“回稟娘娘，凰翼妝成。”墨蕊終于完成，后退一步。

“好。賞你的。”武明素隨手摸出一個珍珠步搖，上面的珍珠一顆顆光澤溫潤，飽滿圓潤，顆粒均勻，質地細膩。

是不可多得的上乘佳品。

如此隨意。

“肅妃妹妹可真是……財大氣粗啊。”門口進來一個同樣盛裝的女子，開口第一句話便讓人聽了皺眉。

莫子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