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王爺您要百分之百的信任我，不可對我起一絲一毫的疑心。”姬凝司悠悠地開口，不帶一點點焦急的味道，“第二，不論王爺您到底要的是什么，事成之后，我要取你半副身家，自此與你了無瓜葛。從此你不泄露我為你籌謀，我也不會說出自己曾經與你做過交易。”

“嗯，繼續說。”鳳離邪瞇起眼睛，神色顯得越發危險。

“第三，在我取您半副身家后，我會離開。天涯海角，任由我去。您不可阻攔。”姬凝司說出至關重要的第三條，“您忘了沒關系。有我給您記著呢。”

她記得。

她記得清清楚楚，不帶半點含糊。

“是，本王確實是與你約法三章。”鳳離邪并不否定她說的一切，這讓她有一種出力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覺，“但是先違反盟約的，不是本王。”

是你。

這兩個字他沒說，給她留了個臺階下。

“哦？”姬凝司故作疑惑，“是么？不是您，那么是誰呢？”

“你心里清楚。”他冷冷地一甩袖子。

“在下斗膽，還請王爺明示，是誰違約在先。”她到底是被他這樣的態度惹惱了，眸眼中的怒意不加掩飾地燃燒，“我還真是不明白了，王爺您不明不白的就過來找茬，到底是怎么了！”

“我會跟你說清楚的。”鳳離邪背過身去，沖著立在一邊，被遺忘了許久的曳影吩咐，“你，退下！”

曳影走了，不聲不響地出了院子，順便合上了院門。

“現在您總該可以明說了吧。”姬凝司冷笑，眸中森寒的冷氣幾乎要將面前這個男子沒頂吞噬，“王爺，我又是哪里觸了你的逆鱗。”

“你給本王下的那是什么蠱？”

“噬心蠱。”

“發作條件是什么？”

“身受子蠱者不忠，一身事二主。”

“發作以后會怎樣？”

“七竅流血、筋脈盡斷，受盡折磨七七四十九天，最后血盡而亡。”

“你說的是身受子蠱的人。”鳳離邪終于轉回來，一雙幽深的眸子里滿是狠辣的滔天怒意，幾乎要將她吞沒，“那么身受母蠱的人呢？我呢？！”

“不知。”

“你怎么會不知道！這蠱不是你那里的么！”

“王爺您沒有聽來歷吧。”姬凝司冷靜下來，看著眼前暴怒的他，“此蠱，名為噬心，乃南苗故人所贈。”

鳳離邪愣住了。

徹徹底底地愣住了。

“不然您以為呢？我還會制蠱不成？我又不是南苗蠱師。”姬凝司撫掌而笑，“您是覺得我會的還不夠多嗎？還要會制蠱？”

“那又如何？”鳳離邪語氣帶著濃濃的不甘，“我也可以這么認為——那就是你知道這蠱的功效，也知道發作之后會是什么結果。”

“……”

“然后你故意下在了我身上。”

一字一頓，嗓音沉重，充滿自嘲的意味。

他覺得在那一刻，他全身的力氣都已經被抽離殆盡，一個踉蹌就要倒下來。

“如果我說，我就是這么想的。”姬凝司往后退一步想躲他，卻發現腳步一滯根本挪不動半步，“那么王爺會如何處置我呢？嗯？”

“你還真是這么想的。”鳳離邪苦笑。

“我說不是你信嗎。”她抬手摁了摁眉心，減緩自己的頭疼，“我想知道，如果我把你弄死了，對我自己又能有什么好處？”

“……”

“還有。”姬凝司神色恢復清明，“你以為你的命能值幾個錢，就值得我用我自己的命來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