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就好。”門外傳來另一個男子的聲音，“本王很是好奇，你是怎么推出來這么多結論的？”

“主上。”曳影半跪。

“王爺。”姬凝司禮節性的喚了一聲，“你和沉統領繞了這么大圈子，不就是想看看，我胸中謀略幾何，我城府深有幾何嗎？”

“猜的真對。”鳳離邪微抿薄唇，“你繼續說完。”

“既然都講到這里了，那我就索性講完吧。”姬凝司眼瞼微垂，略作思索，“如果我是一個自負的人，已經把你們的局看到了這里，必然會毫不猶豫的夜探凌影司去。可惜，我不是。只身前去夜探凌影司，還要毫發無損的回來，能做到這一點的人恐怕不過五人而已——我又如何能做得到？”

“對自己的武功，這么沒自信嗎？”

姬凝司不答：“如果我做不到，您說過，那我是嘗盡九九八十一道酷刑，還是被那些影衛蒸了炒了煮了剝了剁了你都不管，不就是相當于死路一條嗎？還死的很難看。如果我做得到，我相信王爺您不會不提防我的——畢竟在身邊養一個武藝及其高強的人——他還不怎么聽話，真的不是什么好主意。所以我，還是死路一條。”

這一番話直讓曳影目瞪口呆，鳳離邪的眼中也漸漸流露出贊賞。

她覺得不對勁。

為什么這個王爺今天這么反常？

空氣漸漸凝滯，氣氛漸漸詭異，一種莫名的低氣壓籠罩了這個凝悠院。

詭異的氣氛沒有持續很久，待鳳離邪眼中的贊賞緩緩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飾的腥狠之意。

“你很聰明。真的很聰明。所以你應該清楚，我在身邊留一個深不可測的謀士，我連他想要的是什么的都不知道，我又如何放心？我又有什么理由相信，他一定是為我好呢？”

姬凝司心中暗叫不好。

這下……怕是要涼涼了。

自古功高蓋主者，殺。

現在來說，他要把自己殺了還不至于，但是等他達到了目的之后呢？自己這條小命，還不是拿捏在他手里，還不是他想拿走就拿走的么？

“你的人頭，本王先記在賬上。”鳳離邪看她許久不說話，也不出聲求饒辯駁，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等到了本王達到目的的那一天，就是你人頭落地的日子，明白嗎？”

“明白，怎么不明白。”姬凝司語氣里慢慢的自嘲意味，她抬頭望天，此刻黎明與黑夜交融，天空泛著淡淡的鴉青，還未破曉，并沒有陽光的燦爛，“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敵國破，謀臣亡。”

“你看得很開啊。”鳳離邪微笑。

他方才還以為這個謀士會不答應。

“呵……”姬凝司看著他露出詭異微笑，低笑，“王爺是不是忘了，我出山助您的三個條件了呢？”

鳳離邪聞言心驚：他沒忘，他只是想賴掉而已——畢竟這樣的人用完了就要除掉，以免橫生事端；節外生枝不是他所期望的。

他只聽見她又說：“忘了，也不要緊。讓我，再給王爺重復一遍。相信王爺肯定會記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