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理接到了研究所副所長伍勝文電話，他在電話中問：“李理，你在哪里？跟你說件事，單位又在執行機構改革，我們的研究所要與局脫鉤，整體并入市的農科所組成市級農科院。人事關系會有調整，以后每天都要回單位打卡了，周一的時候你無論如何要來報到。”

李理說：“我在外地有點小事，周一準時回單位報到。”

李理與李總商量，李總說：“我們公家單位的人就是不太自由，還好，我們算是事業單位，要是公務員早就不能這么干了。這次機構改革我其實早就耳聞，現在才開始落地。這次你回去，慢慢的還會收緊。企業的工作你怕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了。”

李理說：“是啊，具體只有等我回去之后才知道。”

“應該會有一段過渡時間，你要在這段時間中完成這邊的工作部署，我也會跟據情況做一些調整，如果你一直要呆在Y市，工作不能開展的話就只能兼職了。”李總說。

“兼職是什么一個情況？”

“就是不發固定工資和費用，只有提成，但是提成可以提高。業務達到一定量，收入當然會比全職更高，好歹你還是積累了一點人脈，還不是職場小白。”

“李總，只怕也只能這樣了。你們林科所沒有并起來嗎？”

“沒有，有些地方將林科所也并起來了，組成農林科學研究院。我們Y市沒有合并。”

“以后希望有機會還是在李總這里賺點生活費啊。”李理笑了。

“好說，我倆什么關系，你也幫我出了不少力了。”李總說。

“幫李總干活開心，也學到東西了，事上磨最好。”李理說。

“可行的話，合適的時候到我們公司掛一個顧問，內部有些事情你還是可以做，賺點生活費沒有問題。你做了事，拿錢才安心。企業畢竟不是慈善機構，它是利益最大化的單位，以追求利益為第一使命。”李總說。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李總說：“在許可范圍內，我建議我們一起做合伙人，不是純粹的雇傭關系，而是合作關系。合作關系利益好協同、更長久。事業不是一個人干出來的。”

“對了，金鴻公司收購了，現在怎樣了?”

“我一步到位把王信王經理提到常務副總，他居然管理得井井有條。喻老表到處挖副總，一個個都干了了幾個月都走了。一個最好副總就在他身邊多年卻不曾啟用。換來換去原來是自己該換。”李總說。

李理周一一清早趕到研究所，到了上班時間除任書記在辦公室外，其它人都沒來。任書記說：“李理，你是個好同志，來得早啊。”

“任書記更早，任書記，伍所長呢？”李理問。

“你要電話和他聯系。誰聯系你的你聯系誰。”

李理打電話給伍所長。伍勝文說：“我在小清湖這里，等會就來辦公室。”

不一會兒，李理見到了李學政了。他去了李學政辦公室坐了坐。李學政悄悄說：“這次人事變動，領導推薦你去新的農科院機關，那邊正缺人，你就不要去了。那里天天打卡上班，收入又不增加，沒什么意思。你看，所里的關系戶都想呆在下面混混日子。”

果然，伍勝文與李理談的內容就是叫他去院機關。李理想推辭。伍勝文說：“這不是我的決定，你可能要與院里面領導去做說明。”

李理又去了李學政辦公室。李學政等李理進了辦公室后輕輕地關了門，他說：“周所長調到委里面去了，現在的所長是寧凡寧副院長，他兼我所的所長。寧院長從我們所里出去的，大家都熟。你要去找他，看能否不去院里。”

李理又去了寧副院子辦公室談情況。寧副院長說：“這樣，我去找湯副院長溝通一下。如果可以，你就呆在我們魚病室，我正好可以派你去AB大學跟張教授學魚病。”

“那就麻煩寧院長了。”李理說。

“我只能去做工作，不能打包票。”寧院長說。

李理想也只能如此了。他呆在Y市每天早上去打卡，堅持了一個星期，發現事情和以前是一樣。他就與嘉哥打招呼，叫嘉哥打卡。嘉哥是個老實人，他不愿意干。李理就找了另個同事黃春秋。黃春秋是個爽快人，他說：“多大的事，我幫你簽名就是。”

李理又回到了省城W市。李總見李理又來了，他問：“那邊情況怎么樣？”

“沒什么重要的事，我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正好，我現在落實了在文曲星市場開一個新店子，準備整體收購了一個新品牌WZ。你覺得怎么樣？”

“李總，你是與我商量還是讓我做評價？”李理問。

“商量商量。”

“李總，你到處收購投資，資金鏈應該沒問題吧？”

“這個你放心，我最重視資金鏈和現金流，我有把握，有融資渠道，陶瓷我也比較熟悉。”

“既然這樣，還問我干嘛，放手干唄，我可不如你專業。”李理說。

李總大笑了起來：“不鉆牛角尖了，我問你，那個楊田還是要幫我去挖一挖啊。事業擴大，員工最重要。那個年輕妹子挑重擔，肯定有激情。”

“李總真是不拘一格大膽使用人才。你給她當店長？”李理問。

“是的，就是店長。”

“真大膽啊，她管理行嗎？”李理問。

“沒問題，我不想用老人，用新人好，一是執行力好，沒太多體系缺點，二是潛力大，成長空間大。我會幫扶她，硬是不行我們再說吧。”

李理按照李總的交待給了楊田電話。楊田說：“李哥，好久沒有接到你電話了。”

“是這樣，楊田，什么時候有空，我代表老板找你聊一下。”

“行啊，要不，中午行嗎？下午還要上班。”楊田估計猜到了事情，她略微遲疑了一下就答應了。

李理與楊田到文曲星市場附近的西餐廳找了個地方坐下來。李理把單子遞給楊田。楊田笑著說：“李哥，我就不講假客氣了。”李理說：“這樣好。”

兩人閑聊了一會兒，李理問：“楊田，在店子里發展怎么樣了？”

“個人業績還可以吧。”

“有沒有換個地方的打算？”李理問。

“你是指去其它陶瓷店打工？”

“是的，比如來我們店里打工？”

“我以前有過這個想法，現在干得好，去你們那里不見得適應。”楊田委婉地拒絕了。

“我們待遇上肯定比你現在好，職位上也會給機會。”李理說。

楊田沒有出聲，也許在做思想斗爭吧。李理接著說：“我們店投資不低入600萬，將對方倉庫、店子、品牌全部接手，而且還把下面的一樓一起盤下來，格局肯定不小。我們這個品牌單獨運作，單獨核算。老板直接管理，日常運營的店長只要建體系、建標準、建范式就行。這樣運作對新店長是一個全新的打造。”李理拋出了大誘餌。

楊田的心動了，年輕人對機會最看重。李理判定楊田是個聰明有事業心的人，不可能不動心。

楊田遲疑了一下說：“我那么年輕，經驗不足，何德何能挑如此重擔。我相信你們的李總絕對不會拿600萬做實驗。”

“做老板當然要有賭性，我們就賭你稱職。店里面要有活力有生氣。假如我是一個消費者，有你在，在同等條件我也會去你那里體驗。以己推人，我覺得你適合這個崗位。”李理說。

楊田還在沉默。李理又說：“你放心，我們不是那種玩套路的人，會給你兜個底，固定工資、團隊提成、店子分紅都會明確。我們要你過來，絕對不是要你帶一幫人過來，你只需要自己過來就行，把你的思路理清，把經驗用上。李老板會支持你，我們都會支持你。”

楊田想了一會兒說：“李總，如果是這樣，我覺得可以來你們那里。我是不是還要和你們的李老板再見面談一下呢？”

“絕對必要，如果可行，你看什么時候方便，我給李總匯報一下。”

“要不，這兩天看李老板什么時候方便，我想單獨和他聊聊。”

李理打電話給李總匯報。李總說：“這樣好啊，我看明天晚上好嗎？晚上八點鐘。”

楊田點了點頭。這個事就敲定了。李理和楊田就此分別了。楊田上了她一輛紅色小轎車，她回頭做了個“再見”的手勢。

李理見完楊田后，又打了個電話給莫云，李理開著車去莫云的公司見了莫云一面。也許是久別勝新婚吧，李理拉著莫云回到了她的單身公寓，兩人盡情地親熱了一番。

下午，李理又開車回到了研究所。李理與李學政在研究所外面閑逛。李學政說：“我們雖然是老同事，以前交往不多，你在單位又不多和我們走動，浪費了好多機會，征收都沒有你的份。你就交了一個老實阿彌陀佛的嘉哥，信息極度缺乏，嘉哥不能給你出主意，也不給你主動提供有用信息，他只求自保，也只能自保。老實人不愛冒險，不積極主動，思維也不活躍，永遠干不成大事的。你如果不得已去院機關也不見得是壞事，畢竟層次高些，認識的人高端些，平臺更好，看你怎么用好平臺。”

“謝謝李主任，不，李所長。多年媳婦熬成婆。”

“是的，要不是我同學我還在基層混著。現在好歹混了個副所長，其實待遇還是按職稱工資發，只是對外名頭好聽些。”

“聽說你大學同學是農委主任，是一把手。”

“不是大學同學，是高中同學，農委副主任兼院長，是農科院一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