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二月，感覺上還是微微有些寒冷。陰沉的天氣，偶爾還有雨點落下。

走在小鎮上的于聶，路人紛紛避讓。不是于聶身上有什么王霸之氣，而是身后的八百禁軍氣勢如虹。小地方的老百姓哪里見過這種排場？平時頂多看到幾個地主家的傻兒子。左手拿紙扇，右手拎鳥籠，身后三五個家丁。就這排場都橫的不行，吃街邊的包子——從來都不給錢！

結果今天再看看于聶，右手空的，左手連袖子都是空的！但是身后的陣勢太嚇人。街邊賣包子的下意識主動打開了籠屜——只因為于聶在人群中多看了他一眼。

于聶并沒打算吃他的包子，那為什么要在人群中多看人一眼呢？因為于聶沒見過下雨了不找東西被雨，還打開籠屜接雨的。

一家挺有地方特色的小店，吸引了于聶。他站在門口匾額下面看了又看，就認識中間的羊字。

徑直往里走，店小二迎上來問道：“客官吃啥，額們這里啥都有”

“啥啥啥的，有什么吃的”于聶聽不太懂小二的地方話。

“羊湯么，好吃的狠著咧”小二說道。

“就羊躺，就行”于聶湊合著假裝聽懂了說道。

“全羊湯一老碗”小二喊完就走了。倒是嚇了于聶一跳。

這家店雖然不大，但是名堂還挺多。左邊是說書的，說的是包知道創作的《江湖奇聞錄》；右邊是唱曲的，唱的是聽不懂的地方小曲。

“啪”

上回書說道，少林悟空方丈對上了五岳劍派六位高手，大戰一觸即發，結果，就在此時！

“啪”

說書的很賣力氣。

思想起我兒夫好不慘然，遭不幸薛郎夫鎮江命染，多虧了老薛保搬尸回還。奴好比南來雁失群無伴，奴好比破梨花不能團圓。

唱曲的也是拼了。

結果就是于聶兩邊都聽不清，后來說書人就和唱曲的吵起來了。

一個認為自己是江湖俠義，對方是靡靡之音，虛情假意；另一個認為自己是現實生活，對方是胡編亂造，假模假樣。

于聶剛想說句公道話，不料一個彪形大漢一把將唱曲的大嫂推倒在地。粗魯的說道：“你這破曲哼哼唧唧的，聽個屁，趕緊滾蛋，別耽誤老子聽書”

唱曲的大嫂從地上艱難的爬起來，臉色漲紅，不敢言語，轉身往外走。

于聶追過去叫住了大嫂。轉而對彪形大漢說道：“你不喜歡聽，但是我喜歡聽”

“你喜歡聽？你是哪來的狗東西，敢跟老子叫板？嗯？”大漢殺氣騰騰的朝于聶而來，邊走邊叫嚷道。

于聶沒有后退，平靜地仿佛自嘲一般淡淡的說道：“前些日子，也有人像你這么對我說話”

“哦，那個像我這樣對你說話的人怎么啦”大漢拿腔捏調的模仿著于聶說道。

“他沒事”

“沒事？哈哈哈哈哈哈，就你個殘廢，能有什么事，哈哈哈”大漢肆意的大笑道。

“他確實沒事，可是你，肯定有事”于聶非常堅定的說完這句話后，八百禁軍就魚貫而入，按住了大漢。

“幾個人就可以了，別都進來啊，站都沒地方站，專業一些，走點心成不成”于聶無奈的對禁軍說道。

綁走了大漢之后，小飯館的人都不知所措的看著于聶。這飯是沒法吃了，于聶只好在桌上放下點散碎銀兩，又另外給了唱曲大嫂一些。臨出門時又問說書人，他說的這段包知道的《江湖奇聞錄》是不是正版授權的。在得到肯定答復后，于聶沒再說什么，就走出了飯館。畢竟正版光榮，盜版可恥嘛。

出來時候正好碰到蔫了吧唧的陸不平。

“吃過飯了嗎？”陸不平問道。

“沒吃成”

“什么情況”

“和一混蛋吵起來了，對了，你給看看這家店牌匾上什么字，賣的什么吃的”

“全羊湯”

“你吃過？”

“吃過”

“好吃嗎”

“還行，你飯都沒吃，怎么還綁個人”

“就是因為綁個人，才沒吃成飯”

“那就吃點包子，早點趕路吧”

二人來到街邊賣包子那里，要了十個包子，放下了幾文錢，轉身上路。

包子老板瞳孔放大，深吸一口氣，死死盯著那幾文錢。過了很久很久之后，淚流滿面的大喊道：“他們終于給錢了，三年又三年，三年還是三年，十年了，老天爺啊，我的周粥包子鋪今天終于開張了”

于聶啃著皮厚餡少的包子，終于知道賣包子的為什么不避雨了，就這包子，水都泡不爛。胡亂咬了兩口，就丟在了一邊。他的斷臂處每逢陰天下雨就隱隱作痛，心情著實不好。

“你就打算帶著這個壯漢去武當？”陸不平問道。

“不知道”

“不知道？”

“還沒想好怎么收拾他”于聶試圖解釋道。然后不等陸不平再問什么，叉開話題道：“你不是去華山了嘛，怎么這么快就下來了”

“上面正在舉辦華山論劍，人太多了，沒有久留”陸不平撒謊道。

“華山論劍，是趙麻子杯第十屆華山論劍？”于聶問道。他一下子想起了自己的那位師傅，一天的師傅也是師傅。

“你還知道第十屆華山論劍，連贊助商也知道，不容易啊”陸不平感慨道。

“當然知道，我師傅本來是要來拿冠軍的，結果，結果被人殺了”于聶難過的說道。

“華山論劍，要拿冠軍可不容易，不過，我也相信你師傅能奪冠”陸不平認真的說道。

“華山論劍很厲害嗎？”于聶問道。

“那當然，華山論劍是江湖最高水平的比賽，其他的也就少林誓師還不錯，畢竟天下武功出少林嘛，剩下的什么武當論道，嵩山會武，紫禁之巔都和如今的兩江水患一般，一塌糊涂”陸不平驕傲的說道。

“人華山論劍厲害，你得意個什么勁”于聶撇撇嘴不爽的說道。

“嘿，我就是華山論劍第三屆的冠軍啊，怎么還就不能得意了”陸不平更加得意的說道。

“你的武功這么厲害？一點也看不出來嘛”于聶一臉不信的說道。

“也不全是武功好，畢竟我跟華山派還有那么一點淵源”陸不平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