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和京城內的歌舞升平不同，邊疆，端的是荒涼蕭瑟。

軍營內，眾兵士將吏聚在一起，圍著中央的一叢燃起的柴火，低頭靜坐著，沉默著不言語。臉上盡是凝重之色。

“狗日的蘇鄞！老子沒見過這么卑鄙無恥的小人！和老子有仇不私自找我一人，為何非要迫害整支軍隊！”江將軍氣急。

“私扣軍士糧草，斷了兵士的供給，導致數萬將士忍著饑餓和饑渴還要被迫著上戰場，駐守邊疆！”他看著四下里為了保存體力而環抱靜坐的兵士們，心中涌出濃濃的辛酸和疲倦，他痛心疾首道，“是我拖累了你們啊！”

四下里，將士們聽到這話卻不愿意了，“江將軍不要這么說，大家都是同甘共苦過的，將軍很體諒我們做軍士的，卻是那蘇丞相小肚雞腸，心胸狹窄……”

“對，那蘇鄞就是個小人，簡直比女人還女人！”

“蘇鄞那個以權謀私的賊人！這么做，豈不是將帝都拱手相讓！”

“都是蘇鄞故意的刁難……”

“蘇鄞小人……”

“卑鄙無恥……”

“耍手段，玩陰謀……”

“不要臉……”

“雞狗不如……”

眾軍士都是不會文，只會武的粗人，今卻紛紛為了自家將軍打抱不平，連聲直呼當朝宰相姓名，狠狠啐罵著。

……

一打探地情的兵士匆匆來報，“將軍，發現水源！”

江將軍眸光一亮，激動道，“在哪里，帶我去看看。”

他急匆匆的跟著前面的兵士，卻沒有看見，帶路的兵士嘴角的一抹詭異的弧度。

因為走的太匆忙，江將軍路上竟撞倒了一個兵士，那兵士他認識，就是常在軍營里吹號的小兵。他連忙將那兵士扶起，親自為他拍了拍衣袖，“沒事吧！”

那兵士顯然有些驚卜未定，他緩了緩，低頭，沒有去看江將軍的眼睛，定定道，“沒事。”眼中有一抹復雜的神色一閃而過。

江將軍將他安置好，繼續跟著帶路的兵士走著。

……

當日，江將軍和眾兵士運來了幾大桶水，由江將軍帶頭，和眾兵士以水當酒，用水當飯，個個痛飲了五大碗不止。

第二日，西祀突然攻打邊防，帝都軍士紛紛中毒失力被俘，唯江將軍一人無損，卻寡不敵眾，但無人俘虜江將軍。

江將軍被留在了軍營，只此一人，他仰面朝天，絕望道，“天要亡我帝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