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勇·塵在軍營里散著步,七十二歲的他身體依舊健朗,這與阿錘長久以來的開導幫助有很大關系。
老人悠閑地走著,目光含笑,注視著阿錘和曦手拉著手向神諭殿走去。
阿錘和曦來到神諭殿時,神諭殿前的廣場上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迎來了參加逆行者考核的太和村孩童。
云朵此時正扶著神諭殿二層的藤蔓,看著廣場上的孩子。
桃李年華的云朵現(xiàn)在比曦還要高上一點,人與其名美如白云,溫文爾雅,端莊秀麗。
阿錘和曦走上神諭殿的二層,用手語和云朵打著招呼。
曦走到云朵身旁,伸手環(huán)住云朵的腰肢,臉蛋貼在她的肩膀上。云朵輕輕的將手蓋在曦的手上,兩雙柔荑素手疊在一起煞是好看。
幾年的相處,曦已經(jīng)轉變了最開始的因為阿錘而關照云朵的態(tài)度,現(xiàn)在她也如阿錘一般視其如姐。
曦的母親在生下她之后就死了,但由于她的身份和地位,她從來不缺少呵護關愛,只是這種關愛她并不是很喜歡,她一直很孤獨。
所有人對她的態(tài)度是尊敬,是保護,而太逆擁有與這種態(tài)度截然相反的人只有三個人,阿錘,阿呆,云朵。
這三個人中阿呆不用說,是個蠢瓜,對曦產(chǎn)生不了什么尊敬,整天對誰都是一副很蠻橫的樣子,朋友只有阿錘阿亞,最怕的就是珂木家的兄弟,因為他們有一次打阿錘的時候也揍了他一頓。
阿錘這個有著一半太滄血液的從小就接受喬葉教導的太和村瘦弱小子向來與其他逆行者不同,也正是這種不同在逆行者中顯得卓爾不群,才吸引了曦,也正是阿錘的出現(xiàn)曦的生活才變得多姿多彩起來。
云朵雖是聾人耳不能聽口不能言,但是她心思純粹,知道到阿錘和曦是真心實意的對她好,將她當做親人,她也把阿錘和曦當做家人,弟弟妹妹。
神諭祭司在這里雖然是個空職,但是聰明伶俐的云朵,這幾年沒少幫曦的忙,二女的關系也越來越好。
阿錘看著廣場的孩子們,心中感慨,自知這中間的不易。
露竭剛過,太和十二個村參加考核的隊伍都已經(jīng)來到了珂木城,在珂木·煙的命令下,他們開始了第一項考核。
孩子們中有幾個和當年阿亞一般高的,但沒有一個像阿呆那樣壯的,事實上能長成阿呆那樣壯的,整個太逆也不多。
阿錘今天很高興,不只是因為今天是他和曦的生日,還有一件令他高興的事情就是珂木·煙派給他一份差事,今天的晚飯由他來殺豬,做逆行者的肉湯。
自從他為喬葉做飯開始,他就喜歡上了圍在大鍋旁制作美食的感覺,對于制作太逆最美味的肉湯他期待已久。
將近夕時,他和一眾逆行者來到廣場上忙活起來,向珂木·煙請示后,笑吟吟地朝著木杠上的豬走去,他對于殺豬一事早已得心應手。
逆行者們每年都會讓孩子們殺一頭豬當做膽氣的練習,雖然古日奴隸命如銼草,但是除了特別重要的事情也不可隨意殺害,因此只能殺豬來鍛煉孩子的膽氣,除了阿呆不愿意殺豬外每個孩子都殺過。
阿錘對于捅豬脖子哪里才能讓豬死的痛快早已心知肚明,他沒有去親吻豬脖子,而是在豬的脖子處反復的摩擦著手中的短刀,待到這頭豬抖若篩糠的時候,猛地將手中的刀插進豬的脖子里。
一聲慘嚎,鮮血順著豬脖子流到下面的大陶盆里,遂豬卒,享年一歲。
這一幕又使得幾位孩子被淘汰。
阿錘待豬血放干后,圍著豬忙活起來,場面血腥,但沒有將血跡污穢沾到地上,不然有一會曦又得出來踢他的小腿肚子。
逆行者肉湯的做法阿錘早已經(jīng)爛熟于心,先將豬均勻的卸成拳頭大小的肉塊,內臟也洗凈剁碎扔到鍋中,再將接好的豬血倒進鍋內,配以果醋防止豬血凝結,最后再從神諭殿的墻壁上摘下一把葉子撒到鍋里。
阿錘握著一把大勺子,圍著廣場上的幾口大鍋不停地翻著鍋中的肉塊,當香氣飄滿廣場時又有幾位孩子堅持不住而被淘汰,阿錘暗道可惜,他們今天享受不到這美味了。
隨著珂木·煙的一聲令下,孩子圍到大鍋旁邊,阿錘看著孩子們幸福地喝著熱氣騰騰的肉湯,他的臉上也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阿錘端著三碗肉湯開心地向神諭殿二層走去,上午那會兒云朵說晚上要為他和曦做一桌美食慶祝生日,然后就神秘兮兮的出了神諭殿。
神諭殿這種圣潔的地方竟然起了煙火,這也就是他們幾個能做的出來這種事。
夕時,二層中央擺了一張小桌子,桌子上是幾只粗陶盤子,每只盤子上扣著一個大碗。
曦和云朵正在點著蠟燭,看到阿錘端著湯碗上到二層,云朵連忙接過湯碗放到桌子上。
曦用手語道:“可以吃飯了吧。”
這幾年曦也學會了手語,而且用的還很流利,一般他們三個在一起的時候都是用手語交流。
云朵笑著揭開盤子,露出里面她精心準備的飯菜,面果、精致的烤肉。
烤肉用的是豬肉,上面撒著太滄的配料。
一桌食物都是云朵用太逆的食材,太滄的手法做出來的,在此之前,云朵從未做過飯,今天這桌飯菜看上去很精致,不知道味道如何。
二人將一塊烤肉扔到嘴里,細細的嚼著,品味其中的滋味。
阿錘道:“云朵做的還挺好吃的啊。”
曦也點頭,表示以后要讓云朵多做給他們倆吃。
云朵夾了一塊送入嘴中,臉色瞬間精彩起來,看著吃得開心的二人,強忍著吐意咽了下去。
她對自己第一次下廚的結果很不滿意,雖然看起來和太滄的樣子沒有區(qū)別,但吃起來實在難以下咽。
云朵錯愕地看著吃的眉開眼笑的二人,又覺得自己做的不是那么難吃,又嘗了嘗確認實在難吃,心道,太逆的口味就是獨特。
阿錘和曦風卷殘云,很快吃光了云朵做的食物,小口的喝著肉湯,討論著云朵。
“云朵這么聰明,人長的長得還漂亮飯又做的好吃。”
“以后要是哪個逆行者娶到她就太幸福了。”
“咦,那些逆行者應該不會喜歡云朵的吧,他們喜歡那些胳膊一彎就起肌肉疙瘩的女孩。”
“……”
云朵看著阿錘和曦揮動胳膊,用手語討論著要把她嫁出去,不由臉一紅,收拾起杯盤狼藉的桌子。
曦看著阿錘牙上沾著的豬血渣,道:“你牙上沾到東西了。”
阿錘擦了擦嘴,道:“還有嗎?”
“還有,我?guī)湍恪?
曦探起身子,含辭未吐,氣若幽蘭,溫潤的唇印在阿錘的唇上。
曦回身坐好,阿錘睜著明亮的眼睛舔舔嘴唇看著她非常認真地道:“你的嘴唇上好像也沾到了。我?guī)湍恪?
阿錘剛剛探起身,只見將盤子碗筷收拾完的云朵回到二層,正羞紅了臉看著他們倆。
二人連忙坐好,羞紅了臉,低垂著頭一時無語,空氣中彌漫著尷尬的味道。
物靜之時,神諭殿二層云朵翩翩起舞,阿錘和曦揮舞著手臂為她打著拍子。
神諭殿外傳來珂木·陽的聲音,只聽他怒喝道:“阿錘,回營房睡覺了。”
今年的記錄工作是珂木·陽負責的,當他記錄完回到營房后發(fā)現(xiàn)阿錘不在,想起晚飯時阿錘端著幾碗肉湯進到神諭殿就沒再出來,頓時冷汗直冒,飛快地跑回神諭殿。
曦冷著臉看了一眼殿前正掏出小本本準備記上一筆的珂木·陽,又在阿錘的唇上輕吻了一下,柔聲道:“那你先回去吧。”
“都什么時候了還不回營房?這么不讓人省心呢!”
二人向營房走去,珂木·陽跟在阿錘身后教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