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紙在穿堂風吹拂下，獵獵作響。

蘇酒可以聽到微風從自己耳邊吹過的聲音。

空氣有一瞬間的凝滯。

“天地無極，玄心正法。”

慕子言重新施了一遍咒法，然后直接把符紙扔向空中。

黃色符紙在空中停留了一下，優雅緩慢的飄落在地上，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

“……”蘇酒摸了摸鼻子。

【宿主，這個世界有它自己的規則。】

蘇酒挑眉，很看不慣女娃娃的行為，說白了馬后炮一個。

“你還沒有告訴我，慕子言到底是什么來頭？”

能被天道排斥，已經證明了慕子言的特殊，如果你覺得不是很厲害，那打個比方，皇帝看你不順眼和知縣看你不順眼，是不是前者比較厲害，能被皇帝看見，也是一種變相的肯定不是？

關于慕子言的任務是女娃娃發的，bug也是在任務對象上出的，女娃娃以前肯定是知道的。

然后，女娃娃還故意發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給她，圖謀不軌，不安好心。

【宿主，這都是小事情，反正一個任務也是做，兩個任務也是做，看在我們兩兒的交情份上，多一個也沒什么。】

女娃娃到時直接承認了，反正也發現了，狡辯也沒用了。

但是有一點還是有用的，女娃娃解釋完就跑了，裝死還是有用的。

就好像是警察局里一問三不知，逼急了裝瘋賣傻的刺頭，這種無招勝有招的人，有時候才最難對付。

“……”蘇酒。

慕子言低著頭，睫羽低垂，掩蓋住眼底的希冀，好在也沒有多失望。

畢竟已經失望了很久了，也習慣了。

“看來還是不行，可能我真沒天賦，以后……”

慕子言沒在說話，似乎他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不修道了，以后自己會干嘛？

“先別說喪氣話，讓我再想想辦法。”

蘇酒阻止了慕子言，這種喪氣的話由大傻子慕子言說出來還是挺讓人受不了。

忽然，

地上被遺落的符紙，

好似反射弧過長，

從邊角開始一點點的燃燒，

幽幽火光燃盡，

“轟隆隆——”

一道驚雷平地起，

雨珠噼里啪啦的砸在庭前的屋檐上。

屋里，看到符紙燃燒后。

蘇酒和慕子言對視一眼。

吸氣，

呼氣。

再吸氣，

再呼氣。

同時開口。

“你剛才畫的什么？”

“我剛才畫的雷動九天。”

慕子言笑了，這笑容里有多少期待心酸，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以前他就是因為驚才艷艷，天賦過人，才被他的師傅騙去修道的，又因為不入道而郁郁不得志，這其中有多少隱秘也只有他自己請楚。

畢竟他又不是真的傻，能和那個油鹽不進的師姐共存那么久，不被當成擋箭牌替死鬼，也算是一種大智若愚明哲保身難得糊涂。

這一笑，有點勾踐臥薪嘗膽一雪前恥的感覺。

雖然這更像是一種自己和自己較勁。

“你不感謝我嗎？”

蘇酒看著眼中星子閃光的慕子言，狡黠一笑，好像發現了一個寶藏。

“你說？你想怎么感謝？”

慕子言很快壓制了自己的情緒，眉角含笑，溫柔的看著蘇酒。

少女唇角勾起一個弧度，看的慕子言心尖一顫。

總感覺不是什么好主意。

【……】同感。

“你說，我幫了你這么大忙，你是不是要把拜師禮給補了？”

慕子言一愣，他師傅留下自己在蘇酒這里，就有讓自己拜蘇酒為師的意思，只是之后蘇酒沒提，慕子言自然也不會提。

“這倒也是，但是很多東西要提前準備……”

慕子言盤算著按照之前自己拜師的排場給蘇酒整一個，細細的在一邊計劃著。

【不許，我說我怎么有不好的預感，你敢讓少主拜你為師，我就我就……】

后知后覺的女娃娃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一副我什么也沒說的樣子。

“少主？”

蘇酒重復了一遍這兩個字，總覺得在哪里聽過，在哪里聽過呢？

怎么一點也想不起來？

到底在哪里聽過？

【宿主，你到底想干嘛？】

女娃娃氣鼓鼓的雙手叉腰，好像有人搶了她的玩具。

堅決捍衛著自己小朋友的尊嚴。

“你告訴我，這個慕子言到底是什么人，和你什么關系，我以前有沒有遇見過他，以后還會不會遇見？總之，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訴我，否則，我就天天虐待他。”

女娃娃開始有點擔心，聽到蘇酒的“否則”后一臉隨意。

【宿主開心就好。】

女娃娃宛如看ZZ一樣看蘇酒。

隨你去好了，他家少主才沒有表現的那么傻。

誰能虐待得了他，我給他獻花。

“……”蘇酒。

片刻后，蘇酒換了一個問法，

“告訴我，不然我殺了他。”

如果是沒發現自己“無敵”模式的蘇酒，慕子言也許可以跑路，但是現在，結論是肯定的。

就算知道蘇酒大概率不會這么做，但是女娃娃可不敢有半點閃失。

【宿主，你就當是幫幫忙嘛~求你了~】

“不行。”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我在醫院還幫了宿主呢！】

“一碼歸一碼。”

【宿主，我有一個新手大禮包，你不要糾結這件事了。】

“不……等等，一切好說。”

【……】

下次一定做的隱蔽點，不讓宿主發現。

蘇酒連續的變臉，讓一邊的慕子言看的只覺得脊背發寒。

“你沒事吧？”

清朗軟儂的聲音帶著疑惑和喜悅，把蘇酒拉回來。

慕子言清明如水的眸子帶著擔心，就算是故意把自己打扮老了，也掩不住輪廓分明的棱角和燦若星辰的眼睛。

尤其是恢復了御靈之力，一掃之前的頹廢分，看人都有些絕代風華的氣質。

“沒事，對了，我剛才說著玩的。”蘇酒還是要講信用。

“我也沒當真。”慕子言繼續道，“但是感謝還是要的，我家里不富但是也有些積蓄，你如果感興趣，可以和我一起回一次家，我爸媽知道會感謝你的。”

“那見外啊。”蘇酒怕慕子言當真，繼續道：“你家很有錢嗎，什么時候出發？”

“還行吧，就是有幾處房產，幾家跨國公司，其他的就沒了。”

“……”蘇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