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月光重新鋪滿庭院，露水打濕了庭前的野草，慕子言從書房走去，又查看了一遍蘇酒的情況。

女孩的睫羽緊閉，瓷白的皮膚在燈下泛著透明的光澤，嘴唇微微勾起，好似做了一個美麗的夢。

如果這個夢不是快要做了一天一夜的話就更美好了。

蘇酒剛昏迷那會兒，慕子言用公用電話叫來過他的師傅，結論是蘇酒意識陷入了昏迷，導致她看似睡著了，實際是蘇酒自己不想醒。

搖了搖頭，反正也不能離開，慕子言用蘇酒的手機給自己在網上買一個新手機，蘇酒的手機是指紋解鎖，直接拿蘇酒的手按上去就是了。

結果顯示余額不足，慕子言就查詢了一下蘇酒的賬戶余額，只有不到三百塊錢。

慕子言：“……”

想起劉建國他姑父當時說的話，慕子言感嘆，難道做生意的人真的可以看出來那些人是窮鬼。

摸到那張卡，慕子言三下五除二的綁定在蘇酒的手機上，然后給自己買個一個最新款的手機。

“請問這里有人在嗎？”一聲清亮的呼叫扯回了慕子言的思緒，兩個年輕夫婦舉著一個牌子站在門前，局促不安的看著老舊的院子。

“有，請問你們有什么事嗎？”

慕子言起身來到正門，修長的眉宇皺了皺，隨即溫柔一笑，

“原來是來募捐的，快請進吧。”

“不不不，我們不進去叨擾了，還請好心的大善人幫幫忙，我們的女兒得了白血病，急需一筆救命錢，我們在這里感謝大善人了。”

年輕夫婦手里的牌子是一個墨水寫的“為白血病女兒募捐”的牌子，一個化驗單遞給慕子言，可惜慕子言看得懂符紙，看不懂上邊的字。

“你們直接告訴我，你們需要多少錢吧？”慕子言爽朗一笑，也不去糾結看不懂的文字，直接問結果。

“這，手術費一共是三十萬，我們籌集了五萬，還差……”年輕的男子看出慕子言的衣服價值不菲，當然，要除去慕子言身上那個袍子，鞋子和褲子都是男子以前發際是才買的起的東西。

“我轉給你們，嗯，這是三十萬，祝你們的女兒早日康復。”

“謝謝大善人，這個證書送給你，你真是一個好人。”

慕子言連道幾聲不客氣，招手送走了兩個年輕夫婦，可惜人家扭頭就逃也似的跑了，留下慕子言一個人對著背影揮手。

“你在這里跟個傻子似的干嘛呢。”

幽幽的聲音在慕子言的身后響起，嚇了慕子言一跳。

蘇酒站在慕子言的身后，目光輕飄的掃過去，整個人給人的感覺漫不經心，卻好像變了一點，更加矜貴疏離，好似沒有什么可以在她眼里停留。

“你醒了。”

“嗯。”

慕子言擔憂道：“你睡了很久。”

“你想說什么？”

“嗯，我剛才用你的手機捐了點錢。”

蘇酒不以為意，反正也沒多少錢，道了一聲“隨意。”轉身去廚房，她要不是害怕那種感覺還在，才不會強迫自己昏迷，其結果就是自己現在感覺很餓，這是一種身為人的慣性，蘇酒一點不落的全部保留了下來。

“等等，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蘇酒問道，“給我看一眼，好人證書，經鑒定你是個好人，特發此證以資鼓勵，望再接再厲，永創輝煌。”

女孩念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頗為復雜的看了一眼慕子言。這個騙人的伎倆已經在網上公布了，蘇酒前幾天路過一個學校的時候，還聽了一場安全知識講座。

“你捐了多少錢？”

“三十萬。”

蘇酒前進的腳步一頓，非常確定自己沒聽錯，“你拿我的手機，我哪里有那么多錢？”

慕子言突然想起這件事還沒告訴蘇酒，忙解釋道：“劉建國那件事你出了力，這錢是他姑父送來感謝我們的。”

“……”蘇酒。

所以慕子言的世界除了修道就是修道，連基本的騙子都識別不出來？

“怎么了，我怎么瞧你臉色不好？”

“沒事，對了，你最近總是練習畫符紙，效果怎么樣？”

被問到傷心事，慕子言也不避諱，摸了摸鼻子道，

“和以前一樣。”

一樣沒有一個成功。

“你把你畫好的那些都拿來讓我看看，我想我應該知道你為什么一直不成功了。”

那些符紙垃圾桶里全是，包括地上都會有很多，慕子言很快就拿來了一些，厚厚的一小疊放在紅木桌子上。

“這個是什么？”蘇酒拿起最上邊的一張。

“這個是很簡單的五雷咒，畫成的話是可以引雷的。”

“這個呢？”

“高級的雷動九天，比你剛才拿的那個效果要好些。”

蘇酒對著光線瞧著慕子言畫的符紙，筆畫流暢不斷，按道理說沒問題的。

那么問題可能就出在了御靈之力上，慕子言無法調動萬物之靈，所以他畫的符紙才會是廢紙一張。

就像是蘇酒看見慕子言身上被關起來的男子，被這個世界隔離著，

自然不具備畫符的首要條件，就像是慕子言已經是一個學霸了，興高采烈去考試，結果通知你沒有準考證，你的卷子不記分。

顯然慕子言并不知道他自己沒有準考證，不然也不會執著那么久。

“你把手給我。”

慕子言聞言伸出手，五指白皙修長，骨節分明，指尖泛著瑩白，很漂亮的一雙手，連蘇酒都有點嫉妒。

蘇酒用過一次，在用第二次明顯就順利了很多。

一股舒緩心靈的暖流緩緩順著指尖抵達慕子言的四肢百骸，役使萬靈之權是每個人都有的能力，人是百靈之長，施展得當可以發揮出意想不到的力量。

也不知為何慕子言就沒有，感覺好像這個世界……排斥他。

“應該好了，你再試試。”蘇酒抽回手，疲憊厭倦感襲來，那種副作用再次出現，再不行的話，蘇酒也不管了。

“嗯，我試一試。”看蘇酒一臉認真的模樣，慕子言去拿了筆和紙又畫了一張。

“畫成了。”

慕子言夾著符紙，念叨，

“天地無極，玄心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