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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大婚

“今天,我就要結(jié)過婚了嗎?”

唐不棄躺在床上,目光空洞,神游天外。他想起起了現(xiàn)代,想起了孤兒院,想起了那燈紅酒綠的都市繁華,想起了鋼筋水泥構(gòu)筑的城市森林,還有唐小小的臉龐……記憶中的一切都忽然模糊了起來,不真切,陌生的可怕,可隨之而來的是生活在這大唐的點點滴滴,如潮水般涌來淹沒了他的腦海,他這一個來自現(xiàn)代的孤兒,從此活在了千百年前的大唐,這已然成為了不爭的事實。

過去的終將過去,未來的才是未來。

在唐不棄沉淪記憶之中時,劉婆便閃身進入了房間,一把拉起了唐不棄。

“侯爺,今日可是您迎親的好日子,可萬萬備懶不得,請速速起身,沐浴更衣,切莫耽誤了迎親的吉時。”

等劉婆的話說完,她的身后便涌出了幾個豆蔻年紀的丫鬟,七手八腳的將唐不棄從床上拉了起來,開始給他沐浴更衣。

唐不棄今日很是老實,如同木偶般任那幾個丫鬟擺布,直到他被丟進了浴桶中,方才下意識的喊了出來。

“啊……這么燙,想燙死小爺啊!”

又是一陣忙亂,唐不棄才在丫鬟們的服侍下穿戴好大紅的禮服,豎起了冠。

這過程自然是漫長而痛苦的,可是唐不棄全然沒有反應(yīng),只是機械的配合著,直到他被李泰領(lǐng)出門都還未醒悟過來。

袁天罡和虞世南在門口爭吵,理由是由誰留在候府招待賓客,兩個人吵的面紅耳赤,卻依舊沒分出個勝負,最后還是李淳風出聲,方才得出了結(jié)果,袁天罡陪著唐不棄去迎親,師傅這時候自然得做主,虞世南則留在候府招待來客,禮節(jié)上他最懂得。

袁天罡一想也有些道理,吹胡子瞪眼的,抱著唐不棄上馬,帶著迎親隊伍熱熱鬧鬧的去往了應(yīng)國公府。

師傅里還是他袁天罡最大。

十里紅妝,百里無一,千里送行,長安今日所有的人都擠在了迎親的大街上,巍為壯觀。

這熱鬧,唐不棄卻是渾然不覺的,他的心在遠方,在這世界平行而遙遠的未來,那已逝去的故鄉(xiāng)。

李泰很是威武的陪在唐不棄的身側(cè),胖胖的身子騎在高大的白馬上,意氣風發(fā),好像迎親的人是他般,但也吸引了不少圍觀的少女,為之呼喊。

袁天罡倒是和唐不棄差不多的反應(yīng),不是不開心,而是怕,那些個袒胸乳露的婦人不斷的向著袁老道拋著媚眼,那些人中有些人似乎還是老相識,大膽的呼喊這袁老道的名諱,害的袁老道一路直念,三清祖師保佑,無量功德。

應(yīng)國公府今日早就圍滿了人,領(lǐng)了府內(nèi)派發(fā)的賞錢,一個個樂的不可開交,嘴巴都快裂開了,每人給一貫的喜錢,這應(yīng)國公好大的手筆啊!

道喜、呼喊,一時聲聲不絕。

此刻端坐于閨閣內(nèi)的武照一身青綠色花釵大袖襦裙,頭上盤起了發(fā)髻,發(fā)上還簪有金翠花鈿,一臉的含羞帶澀,格外的動人美麗。

“新姑爺來迎親了。”

閣樓外傳來了奴仆的呼叫,武照一時緊張了起來,看向了坐于身側(cè)的母親楊氏和兩個姐姐,卻換來她們的一陣調(diào)笑。

大喜的日子本不應(yīng)該哭泣,可是隨著閨閣的大門被打開,武照還是忍不住撲到母親的懷里哭泣了起來,楊氏撫摸著武照的后背安慰著她,眼淚也落下來,她這一生沒有子嗣,唯有這三個女兒,而這小女兒無疑是她最為疼愛的,卻沒想到她倒成了最先出嫁的一個。一入侯門深似海,她對女兒未來的幸福擔憂不已,同時也感懷自己的身世,更加的悲痛。武照的兩個姐姐也哭了,她們沒有武照強勢,因此常常受那兩個哥哥的欺負,每次都是得靠這個妹妹出頭,如今她出嫁了,她們往后的日子會更加艱難。

袁天罡一馬當先,替他那呆愣的徒兒生生擠出了一條道路,拉著唐不棄的手,直接來到了武照的閨閣前。

一呼三喚之后,給了足夠的賞錢于那些守門的大家閨秀,武照才在她母親陪伴下出得門來,楊氏看了一眼唐不棄將他的手拉起,又將女兒的手拉起,兩手一合,將武照的手放在了唐不棄的手中。

“不棄,望你今后好生對待我的女兒,她是個苦命的孩子。”

在唐不棄的手感受到來自武照手上的體溫時,他的腦海里閃現(xiàn)了一句話,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

今生,他不再孤單,有一個人值得他一生守護。

唐不棄清醒了,目光灼灼的看向了美麗的武照,大聲高喝。

“不棄,不棄,何所棄!她是我的妻,此生不渝。”

武照又忍不住想落淚了,可是她緊咬著嘴唇,努力的不讓淚水落下,眼里滿是水霧,那眼前唐不棄卻逐漸放大,清晰無比。

“走吧,我的小娘子。”

這句話一響起,武照再也忍不住,嚶嚶的抽泣了起來。

在武士彠深切叮囑著女兒武照時,一聲來自司儀的呼喊突兀的響起。

“吉時已到,入轎。”

武照今日乘坐的是四抬花轎,轎上雕鸞畫鳳,尊貴不凡。這是唐不棄為武照向李二求來的享有半副鸞駕,半副鳳儀的特殊待遇。

不管過去將來如何,成親都是女人一輩子最重要的一件事,唐不棄不想讓武照留下遺憾。

來時路難,歸去亦難。

回去的路上此時看熱鬧的人比來時更多。唐不棄拿出了他的傲氣,以睥睨天下之勢生生震懾了路上的行人,自覺的讓開了道路。迎親隊伍自此走的暢快無比。

因為那塊烈士碑而終日冷清的唐府門樓前再次熱鬧了起來,圍滿了前來看熱鬧的百姓。

花轎落地,唐不棄在袁天罡的扶持下了馬,走過去,拉起了武照的手,在眾人的祝福聲中邁進了唐侯府。

“好一對紅男綠女。”

程咬金果然守信,他來了。

“去,去,去,程咬金你這個老匹夫,莫要在此恬噪,禮節(jié)都還未行呢!”

袁天罡很是氣氛的斥罵了程咬金一頓,并不是因為他說話不對,而是純粹的看他不爽。

“唐制是男服緋紅,女服青綠,所謂紅男綠女是也。”

程咬金很是不服氣的回到,當真以為我是個莽夫嗎?俺老程好歹也讀過些書的。

“休要鬧了,吉時不可誤。”

虞世南發(fā)話了,老人家氣勢洶洶的看著那兩個臉皮同樣厚的袁天罡和程咬金。

婚禮在虞世南的主持下,瑾瑾有序的進行著,一大堆繁瑣的禮節(jié)過后,唐不棄終于得到了自由,武照則在徐惠帶領(lǐng)的丫鬟們的服侍下跪新房了。

喜宴就此開始。

唐候府的喜宴很是簡單,每張桌上擺上一個紅泥小火爐,上面擺著鴛鴦鍋,各式菜肴圍繞著小火爐擺開,再在桌前擺上一壇子酒,如同現(xiàn)代的火鍋宴。方便快捷,新穎時尚,這就是唐不棄想帶給滿堂賓客的體驗,不過最主要的還是這種宴客法最能省錢。當然,那20壇蒸餾酒,他是不舍得全拿出來的,只是給幾位交情好的各自上了半壇子酒,唯一特例給程咬金一個人上了一壇。雖然這蒸餾的技術(shù)還不夠成熟,但蒸餾后得到的酒比原先的酒最少高了十幾度。你們不是自愈為千杯不醉嗎?那么今夜,就讓我好好看看你們的酒量吧!虞世南喝了一口就有點迷糊了,發(fā)覺出了不對勁,便想喚唐不棄,可是喚著喚著就趴在了桌子上,有點上頭了。同桌的袁天罡見此卻是笑了,好爽的喝下了整碗,大呼過癮,還一個勁的灌李泰那小胖子,弄的小胖子沒幾下就紅了臉,開始胡言亂語了起來。李靖是用舌頭瞇了點,便不再喝了,因為腿疾導致他身體越來越不好,不得飲酒。程咬金無疑是最高興的,吃著火鍋喝著酒,一連喝了三大碗,半壇子酒就下肚子了,大呼過癮。待程咬金想找人喝時,便發(fā)現(xiàn)酒桌上已趴了不少的熟人,只好暗道一聲無趣,繼續(xù)吃他的火鍋,喝他的小酒,美的很。

蒸餾過的酒可堪比現(xiàn)代的燒酒,后勁可比現(xiàn)在唐朝一般的酒的度數(shù)高多了,程咬金吃著火鍋,酒勁就沖上了頭,神志不清的離開了位子就來找唐不棄了。老程噗噗的和唐不棄說一大堆話,大概的意思就是,唐不棄做人不厚道,給文臣們寫了那么多個詩句,不能不給他們武將寫幾首詩,不然就是厚此薄彼。面對老程那不成功便成仁,死不罷休的樣子,唐不棄只能舉雙手投降,連連點頭保證,一定寫,還要寫的比那首《勵學篇》還好,程咬金這才放過他,含糊不清的說了句,送10壇子酒來我府上,魁梧的身子就倒了下去。

唐不棄見狀,忙吩咐各自的奴仆將主家送回去,然后拂袖去了內(nèi)院,看他的小嬌妻去了。

洞房花濁夜,金榜題名時。

唐不棄的人生,在此刻是那么的美好!

可是,我只有七歲啊!

唐不棄仰天長嘆,無語凝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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