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是夜川啊。

橙星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堅韌的藤蔓已經纏繞上夜川的脖子，只要她心一動，夜川的脖子便被勒斷了。

夜川似乎看不見橙星對他造成的威脅，仍然注視著橙星。

【你是什么？】

“不準問！”橙星尖聲大喊，睜著紅通通的眼睛故作鎮定地威脅，“不要問太多，我不會告訴你！”

【不是人也不是妖。】

巨大的藤蔓砸在地上揚起高高的土塵，可見少女的怒氣有多大，“知道了又怎么樣，我會殺了你。”

【你騙我們的目的是什么，殺了我們？】

“我沒有騙你們！”藤蔓隨著她哭喊的話語越纏越緊，夜川的臉因為窒息而變紅，但表情一如既往冷漠疏離。

地上散發的血腥味越來越濃，夜川目光如冰冷刀刃，逼問道，【可是你裝作毫無力量地接近了我們并騙取信任。】

橙星不再說話，沉默著看著他，大顆大顆眼淚從眼睛里掉落，纏著夜川的藤蔓漸漸松開，化為烏黑的長發柔順地鋪在她身上，她還是那個乖巧的人畜無害的嬌小少女模樣。

夜川皺眉，【說話。】

“師兄。”橙星輕輕喊出兩個字。

夜川原本混亂的心情因這一聲慢慢沉靜下來，被欺瞞的憤怒也被夜風吹拂的一無所有。

“我是人，也是靈草，仙靈蔓草。”橙星不去盯夜川的眼神，怕說出真相的結果令她失望，心會真的很疼，她看著地上血流不停的尸體，眼神似乎放空了回到了遙遠的過去，“我娘是仙靈蔓草，未成熟時被龍鐵囚禁在瑰林，成熟那一天可以化為人形，恰好遇到了不小心闖入瑰林的我爹，他救出了我娘，我娘因此與我爹相愛了，生活在人界。后來龍鐵突然出現將我家滅了門，我爹生死不明，我娘為了救我和姐姐跟著龍鐵走了至今沒有消息。”

“后來遇見了龍大神，他建議我待在妖光我才來的。我不知道妖吃了我們會不會真的成神，但是如果你就是龍鐵安插在妖光的那個皇子，我不能放過你，你們要成神，而我要的只是我的家人。”

“我沒有故意要騙取信任，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我只是一個真正的人或者妖，可以交好多好多朋友，他們不會想要吃我，可以肆無忌憚地打欺負我的人，不要擔心身份被發現。”

橙星又含著淚輕笑了兩聲，歪著頭繼續看著夜川，“也不要殺一直對我好的師兄，或者防備著不被他殺掉。”

夜川看著滿地尸體中間天真無邪笑著卻滿臉淚水的女孩，她笑的絕望美麗，令他捏緊的拳頭怎么也放不下。

“蠢……貨……”

干枯晦澀的聲音像經久未用的車輪再次轉動般難聽別扭，冷冷淡淡地帶點熟悉的感覺。

橙星不可置信地眨眨眼，發現自己沒聽錯，夜川果然說話了，雖然聲音令人詫異，但是確實是他說的。

只是這兩個字，夜川就繼續和她用眼神交流了。【你要在那里坐多久？】

“師兄？”

夜川一步步走來，橙星捏緊衣擺小步后退，緊張地整個人僵硬成一根弦，不確定夜川是不是想對她出手，瞳仁也在碧綠和黑色之間不停轉換。

“你真的是龍鐵的手下嗎？”她問出這個令她不忍去承認的問題。

夜川抬頭，【我說話你信嗎？】

“信的！”橙星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樣語氣急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