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以賤制敵
- 少悲歡丶
- 沉睡的寶寶巴士
- 3435字
- 2018-12-17 17:50:00
濱江大學坐落于蓉城三環內,占地面積僅次于西川大學,不過西川大學占地面積是很大,但那是各種分校區跟掛名在它之下的民辦院校加起來的數據,若只算主校區的話,西川大學只能算是中等。
濱江大學的某一任校長有先見之明,在西川搭上經濟發展的某班車之際,就搶先把學校周圍的地都給買下了。那會兒的濱江大學還只是個不入流的特殊高校,是作為某研究所培訓班而存在的。那個校長不顧同僚的奚落,把學校的資金全部投到了買地上。之后他雖然因為別人的彈劾而下課,但也為濱江大學留下了最為廣闊的學校用地。
這一塊空地在新千年以后價值倍增,無數地產商想買這些地來做商業開發,幸好這會兒的校長也意識到了前人的用心良苦,沒敢賣,硬是在一片荒地上建立起了一座又一座新式教學樓跟新宿舍樓。
所以當祁洛走在這校園里面時,看著學校的新老樓宇分割兩邊、涇渭分明,還是忍不住感慨了一句“這大學真有錢”。
蓉城現在已經有國際化大都市的趨勢了,三環內的房價比十年前翻了十倍都不止。其他大學靠著教育資源在郊區買了大量空地,打著“讓教育遠離鬧市”的旗號,開辟出了一個又一個分校區,都是沒有辦法的啊,哪個大學敢說自己現在還買得起市中心的地?真正一流的大學都是國家在貼錢培養人才,收費低,科研經費一年都拿不到多少,全靠有成就的校友捐款,要想給圖書館進一批書都得想個三五年,哪兒有多余的錢去買地?
而現在就祁洛所見,濱江大學不僅有著新修的宿舍樓、食堂跟圖書館,甚至還留有不少的尚未動工的空地,一塊空地能修一所小區,這樣的空地居然有三四塊!
這年頭,城里人誰家里有礦,都沒什么稀罕的了。要是家里有地,那就是礦里有家啊!
校車拉著他們穿過了大半個校園,進校門之后約莫過了十來分鐘,緩緩停在了一個宿舍樓前。
大巴開了十分鐘,這校園可真是大。
祁洛這樣感慨著,跟其他同學一起下了車。
這邊是男生宿舍,齊櫻她們一群女生不可能住這兒,校車把他們男生放下之后就又開走了。
帶隊老師們不樂意坐大巴,六個老師四男兩女,開了兩輛車,昨晚就已經來了,提前給一群學生安排住宿。
這會兒四個男老師等在宿舍樓下,見這群小伙子們下了車,紛紛迎了上來。
現在還屬于上課時期,濱江大學不可能專門給他們找一家賓館歇息,索性騰出了一棟研究生宿舍給這些參賽的人住。不只是他們西山中學的,全省各地的參賽選手都住了過來。
挨個領了門卡之后,幾個老師帶著一群可以說是西山嬌子的學生,有說有笑地往樓上走去。
到了四樓,老師們點著名給學生安排了房間。
兩人一間,這已經算是濱江大學方面能安排的最好待遇了。
“這一層都是咱們學校的,你們有機會相互走動一下,畢竟出門在外,自己學校的還是靠譜一點。其他學校的你們暫時不要去打擾,小心鬧出什么事兒來?!?
領頭的一個老師叮囑了之后便帶著其他老師走了。
祁洛這才按照老師的安排,前去找自己的房間。
438號。
祁洛皺皺眉,這數字咋這么不吉利。
剛剛沒聽其他同學說這號碼,估計是自己一個人住,也可能室友是另一個校車上的。
推開門。
靠里的一張床上已經整整齊齊地放著洗漱用品,房間中央的兩張桌子被擦得很干凈,上面還放著一個杯子,里面飄出香芋奶茶的氣味。杯子旁邊放著兩本書,還有一本漫畫。
祁洛松了口氣,原以為會遇到一個邋遢的室友,現在看來還不錯。
里面的浴室放著水,嘩嘩的,甚至能聽到有人在搓身子的聲響。
祁洛又沒那種特殊癖好,當然沒興趣進去共浴。把包扔在自己的床上,緩緩躺了下去。
床很松軟,松弛了他緊崩了大半天的身體。撐著拐杖走路當然不好受,走平地還行,上樓梯的時候就是種折磨了。他沒讓別人幫忙,幾個老師就只能一邊說話一邊盯著他,心驚膽戰的,生怕他一個不小心就栽下去了。吊著繃帶的左手也是個問題,這樣一來他始終都只能右手提著包,時間長了,脖子痛不說,右邊肩膀也很疲乏。這會兒一放松下來,渾身都酸痛起來了。
小櫻姐說跟自己組隊,估計是不想之后做事兒的時候沒人搭理自己吧?但是現在這樣,祁洛真懷疑自己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祁洛掏出手機看了看,QQ未讀消息99+,全是來源于蘭禎的。他看也沒看,直接刪掉了對話框,然后給齊櫻發去了一個表達OK的表情。齊櫻很快回了一個相同的表情。
原來的手機早就壞了,現在這個是姑姑重新給他買的,號碼也換了。這個號碼他只告訴了幾個人,卻沒有告訴蘭禎。他實在想不到自己該如何去對蘭禎說“分手”,索性就躲起來,什么也不說,想著這之后蘭禎應該就會淡忘他了。
想到這里祁洛自嘲地笑了笑:分手?兩人之間,應該連戀愛都沒正式開始吧?何談分手?
起身,拖過包打開,一個小禮盒卻滾了出來。
是蘇雅送的那個禮物。
打開一看,居然是一塊嶄新的手表,祁洛對表沒什么研究,認不出來牌子,只是單純覺得價值不菲。
也不知道自己一個學生戴這種表合不合適。
左手還打著繃帶呢,祁洛當然不會試著戴一下,拿起來看了幾眼之后就重新裝進盒子,塞進了包的最角落。
他原先那塊表是齊櫻送的,不貴,但強在實用,而且戴了那么多年,早就有感情了。不過之后隨手給了蘭禎當手電筒,現在看來,是別指望能要回來了。
祁洛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跟齊櫻發消息,倒是怡然自得。
時間悄然過去,等祁洛把東西收拾好以后,抬眼看了下時間,才發現都過去二十分鐘了。
怎么洗這么久?
祁洛腹誹,但不知道里面的人是誰,也不好出聲詢問,也只能耐著性子等。
又過了大概十分鐘,里面的人才出來。
一身黑色睡衣,裹得嚴嚴實實的,頭上還扎了一圈毛巾,看起來就像個剛從溫泉里出來的日本人,手里抱著一大筐洗浴用品,從洗發水到潔面乳,不一而足,祁洛甚至還眼尖地看到了剃毛刀!
面面相覷。
對方明顯愣了一下,然后輕輕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又很快揚起臉去,生怕自己臉上的黃瓜片掉下來。
看到對方走到床邊坐下,祁洛忍不住問:“你怎么帶這么多東西的?”
那人手指了一下角落,祁洛才留意到藏在那里的兩個小旅行箱。
祁洛又問:“黃瓜你也是自帶的?還是跟女生買的?”
“這里出去左轉有個菜市場,那里有個老奶奶的黃瓜還算新鮮?!?
那人嘴邊都鋪著黃瓜片,一張嘴就有黃瓜片要掉下來,所以他只能微動嘴唇,口型動作盡量小一點兒。
祁洛對他驚為天人,來參賽,首先做的居然不是去打探消息,而是去買黃瓜!
這人到底有多臭美!
祁洛起身翻看了一下對方用來裝洗浴用品的籃子,一堆叫得出名兒的乳液,還有一堆壓根不認識的保養品。另外還有修眉刀、鼻毛修剪器等等工具,看得祁洛暗暗咋舌。
那人沒什么不好意思的,在垃圾桶邊輕輕揭下一片片黃瓜,最后剩了一把在手里,轉身問祁洛。
“你吃不吃?”
祁洛瞪大了眼睛,再看看他手里的黃瓜:“不就是惡心了你一下嗎?這么記仇?!?
李言蹊輕笑了一聲,把手里去黃瓜扔了,然后用洗手液凈了手,再用熱毛巾擦了擦手。
這家伙居然還專門打了兩壺開水!
祁洛目瞪口呆地看著他虔誠地做著一系列動作,打趣道:“別人說你有潔癖,我本來還不信,沒想到……”
李言蹊無所謂地道:“男生也得收拾干凈點啊。而且我這不是潔癖,只是比你們愛干凈一點。”
“那你知不知道很多男生怎么說你的?”祁洛問。
“知道,說我是娘炮嘛?!崩钛怎枰廊粠е侨诵鬅o害的笑臉,很溫和,讓人看著很舒服。
“你不生氣?”
“不生氣啊,我見多了?!崩钛怎枰槐菊浀鼗卮?,“我跟大多數人只要能保持一般的同學關系就行了,我為什么非要讓他們都喜歡我呢?我喜歡讓自己的身體舒服一點,他們希望我讓他們心理上舒服一點。誰都沒錯,但是讓我為了他們而改變自己,我辦不到?!?
祁洛挑挑眉:“你倒是想得開。”
李言蹊聳聳肩:“想不開也沒辦法,很多人受了很大的委屈不也還是很堅強地在生活嗎?我不過是被人說幾句罷了。”
祁洛有點佩服這小伙子的心理了,笑了笑,伸出手去:“說得對,自己過自己的,管他們怎么說。正式介紹一下,我是祁洛,很高興認識你?!?
李言蹊怔了怔,也慌忙伸出手去跟他握了一下,不過沒握緊,僅僅只是凌空碰了一下,很快又松開了。而看他眼睛一直盯著自己的右手,臉上還隱隱現出糾結,祁洛很懷疑這小子是在想要不要去洗個手。
真是個麻煩精。
祁洛無奈地說:“我剛剛洗過的?!?
“哦哦?!崩钛怎栌悬c尷尬,白凈的臉上透出幾分紅潤。
祁洛攤攤手:“畢竟我剛剛不小心摔倒了,手按到了一坨狗屎?!?
話音剛落,李言蹊已經迅速沖進了洗手間,跟著便是嘩嘩的水聲傳來。
“嗨!我騙你的!我手很干凈的!”
洗手間里傳出李言蹊的怒號:
“祁洛!你是我認識的最惡心的男人!”
“哦忘了跟你說了,我剛剛洗手的時候用的是你的洗手液,我之后好像忘了給你把那洗手液外面洗干凈了。”
里面傳來一聲哀嚎,跟著便是一聲“啪啦”,不難想象李言蹊已經把那洗手液給扔了。
祁洛得意地吹了個口哨。
看樣子這家伙沒半小時是不會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