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重華站在書房門口，眉梢向上一挑，他怎么也沒有想到，姬宸曦竟然也來上課了。

“誰讓他來的？這是什么地方？！怎么能放一個下賤東西進來？！”姬重華怒視守門的內監，不怒自威。

內監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一個字也不敢說。

姬宸曦仿佛沒有看見太子的盛怒和厭憎，從椅子上站起來，緩緩跪下：“臣弟叩見太子哥哥。”

“哼，你不在御花園修剪花木，跑到這兒來做什么？”太子在主位坐下。

“回太子哥哥的話，父皇，父皇準我旁聽。”姬宸曦依舊跪在那兒。

姬重華拿書的手一頓，雙眉幾乎擰在一起了。

鳳知南站在門口，狹長的鳳眸掠過太子落在姬宸曦身上。

太子剛好瞧見，無名火起，姬重華豁地站起，盯著仍然跪在那兒的姬宸曦，大家圍在書房門口看熱鬧，都想看看太子又有什么新鮮花樣取笑折辱這位九皇子。

就在姬重華站在姬宸曦面前，還未開口，鳳知南撲過去，挽住姬重華的手臂：“太子哥哥，你上次不是要給我講兵法嗎？現在就給我講好不好？”

鳳知南‘掉’了一個玉扣，剛好滾落在姬宸曦寬大的袖子下。

太子回眸瞪了姬宸曦一眼，看樣子還是想把他趕出北書房。

鳳知南一笑，附在他耳畔低聲說：“太子哥哥心胸寬廣，雅量疏闊，若給有心人借題發揮，可不是得不償失嗎？”

姬重華看著她，一怔。

她微微頷首。

“起來吧，既然父皇恩典，你要珍惜這次機會才是。”姬重華終于沒有發作。

姬宸曦掃了她一眼，投去感激的一瞥。

今天的課，鳳知南根本就沒有聽見先生講什么。

她努力在回憶，回憶前世，下課后將要發生的事情。

恍惚記得，前世，下課后所有的樂趣都是欺凌折辱姬宸曦，甚至，太子當眾要姬宸曦鉆他的褲襠。

胯下之辱。

姬宸曦后來是怎么報答太子的呢？

她忽然很想知道。

“知南，下課了，我們一起去魏陽宮中玩兒好不好？”鳳碧君輕聲說，水眸生波。

她心中冷笑，鳳碧君是想讓魏陽公主纏住她，她好去和太子私會。

鳳眸眨動，沒有理會鳳碧君，反而走向姬宸曦：“九皇子，能把你的筆記借給我用一用嗎？”

姬宸曦抬頭，幽深的眸子詫異地盯著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要知道，在所有人中，鳳知南是最討厭他的，也是她，常常領著眾人欺負他。

姬宸曦本能地將書本往包里塞了塞，囁嚅：“我的字，丑。”

“廢什么話啊，知南，未來的太子妃，借你的筆記是給你臉，誰不知道你的字丑，還真的以為是抄你的筆記嗎？”中書令的四兒子奇衍一把搶過姬宸曦按住的筆記。

“含德之厚，比于赤子。毒蟲不螫，猛獸不據，攫鳥不搏......哈哈哈，你們看看這幾個字寫得是什么？”鳳正澤從奇衍手中躲過筆記，高高舉過頭頂，一邊讀一邊大笑。

“鳳正澤！”鳳知南低喝，聲音不大，自有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