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向天霖的唇角勾著冷意。

陶夭夭看了看向天霖，他身上還是上班穿的西裝大領，尤其是領帶系得很緊，看著就不舒服。

不自覺的側過身子，手搭在向天霖的領帶上，陶夭夭的聲音有些嬌嗔的意味，“這個領帶看著挺好看，但是不要系的這么緊，做什么都不方便。”

陶夭夭的小手靈巧的為他將領帶放松了些，確定吃飯不難受了，這才罷休。

向天霖一向是個嚴謹的人，走在哪都是一絲不茍，什么時候被人在飯桌上松了領帶？

但陶夭夭的動作卻并不叫他反感，反而笑了笑，“這領帶確實中看不中用，以后不帶了?！?

陶夭夭咧嘴笑了笑，頭靠在他肩膀上，全然不顧及對面的兩個單身漢。

菜上的很快，服務員走了兩三趟，十個菜終于齊全了。

陶夭夭看了眼桌面上的菜，倒是有些吃驚，“這菜點的很豐盛啊?！?

白子昂笑，說道，“這幾道可都是紫極星的招牌菜，你們可一定要好好嘗嘗?！?

白子昂話音剛落，向天霖就加了一筷子菜，放在陶夭夭眼前得盤子里，動作熟稔的很，好像做了很多年，“我記得你喜歡吃這類菜，既然是這里的招牌菜，那肯定不能錯過?！?

向天霖的動作可謂是深深傷害了白子昂。

白子昂低頭看著距離自己最近的菜，怎么都沒動手。

季琛的眼底不禁染上擔憂，卻是沒說話，只默默給白子昂加了個雞腿，至少回去撒酒瘋的時候能有點力氣。

白子昂搖了搖頭，沒說什么，低頭就吃了起來。

食不知味。

而對面的兩人仿若未覺，陶夭夭吃的開心，幾乎是視線落在哪道菜上，那道菜立刻會出現在自己盤子里。

簡直是不能再暖。

白子昂看了后，笑著打趣道，“以前覺得向少是個冷漠的人，沒想到對待人起來也有這么暖的時候?！?

向天霖眼里就染上了笑意，“跟自己的妻子要是再冷漠，我怕我會失去她?！?

白子昂看了兩眼向天霖，說不出話了。

這場從始至終都是碾壓性的虐，根本沒辦法也沒機會翻盤。

失去？

有些人根本就沒機會得到。

季琛察覺到氣氛的詭異，趕忙端起酒杯，“咱們今天能在一起吃飯也是緣分，不喝酒怎么行？來來來，碰一杯。”

季琛的語調平靜，然而向天霖卻說道，“她不能喝。”

說罷，便獨自舉起了杯子，和白子昂等人在空中碰了一下。

清脆的玻璃響聲，也不知道敲在了誰的心里。

這一場飯局吃的很是詭異。飯桌上除了向天霖偶爾的宣示主權，陶夭夭偶爾的關心之外，極少有人說話。白子昂默默的吃著，酒倒是喝的不多，可能是真的應了他的那句話，這家紫極星的飯很好吃。

吃到六分飽的時候，陶夭夭握住了向天霖的手，歉意的笑笑，“今天吃的很開心，不過天色也晚了，我們該回家了，再見啦?！?

陶夭夭的視線落在了白子昂的身上，見他心情低落，卻也不好安慰。

畢竟這場恩愛就是秀給他看的。

“再見，白大神?！碧肇藏残Σ[瞇的告了別，牽著向天霖的手緩緩離開。

身后是一道凝視的目光。

等人影徹底消失了，剛才的淡定與嬉笑的白子昂，這才頹廢的倒在椅子上，一下子變了個人。

季琛嘴角張了張，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最后想了想，只是按了墻上的按鈕，說道，“給我加兩箱酒來?！?

門被推開的時候白子昂和季琛已經開始喝上了。

兩個人倒是沒喝醉，就是臉上表情有些難看。

服務生沒敢多停留，能來這所私人會所吃飯的，沒有哪個是背景簡單的。

門被輕輕帶上，白子昂看著手里的酒瓶，眼眶突然紅了。這一天內，他是真的成長了。

學會隱忍，學會掩飾。

天知道他一路走到監獄去看望雪莉時是什么心情，天知道出來時看到陶夭夭也在時，他心里都要樂開了花。

可沒想到，走近了，急不可耐的大步邁近的時候，聽到的卻是那樣的話。

“我喜歡的人是向天霖，不是白子昂?！?

“對于不喜歡的人，我不會給他希望?！?

多傷人？

他進監獄其實不全是為了看望雪莉，也是帶著一分希望替她打聽當年那場案子的信息。

白子昂覺得胸口悶悶的，像是壓著一塊大石頭，怎么都提不起氣。

他快要窒息了。

拿起酒瓶又狠狠的灌了一口，臉色很快變得潮紅。

視線也有些不聚焦。

“叮”得一聲，季琛握著酒瓶和他對撞在一起，笑著說道，“子昂，咱們兄弟兩個多少年沒在一起喝過酒了？”

白子昂咧起嘴笑了笑，搖了搖頭。他怎么知道有多久沒一起喝過了？

忘了從什么時候起，他的心就被陶夭夭拿走了。為了她著急，為了她生氣，為了她的事情甚至不顧一切的要替她報仇。

白子昂搖搖頭，不愿意再去想這些。今天這一切已經夠了啊。

他喜歡的女孩子和另一個人卿卿我我，和另一個人如膠似漆，他就是個外人，沒辦法插足，也沒辦法染指。

苦笑一下，晃了晃手里的酒杯，說道，“管他多久了呢，今天來，不醉不歸。”

季琛笑了笑，跟他碰了一下，說道，“不醉不歸?！?

桌上的菜其實根本沒動幾口，剛剛只有陶夭夭一個人在吃。

如今兩個大男人一瓶接著一瓶的灌酒，更不會有誰去動桌子上的菜。

一箱子酒水很快被兩人喝光。有了酒精的作用，白子昂心底的情緒終于再也掩飾不住，趴在桌上痛哭起來。

季琛看著自己的好哥們難受的樣子，嗓子里就像是塞了一團棉花，說不出話。

陶夭夭擔心他，跟著他走了一路到監獄門口的事，季琛并不打算跟白子昂說。陶夭夭的態度已經很明顯，因為不想給白子昂希望，所以先叫他絕望。

陶夭夭和向天霖今天做的事情很對，給白子昂重要一拳，叫他這幾天想的明明白白，不要再在這件事情上越陷越深，最后迷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