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君塵似乎能夠看到鳳秋語的不高興一樣,微微笑道:“語兒,你放心吧。除了你,我是不會多別的女人一眼的。哪怕是你的大姐,我也不會。”
鳳秋語目瞪口呆的看著穆君塵,似乎忘記了反駁。
那樣寵溺而又明媚的笑容,鳳秋語是從未見過的。她只覺得,就這樣望下去,自己就會永遠的沉溺其中……
最終,鳳秋語還是在那樣熾熱的目光中低下了頭,輕聲道:“誰和你說這個了,誰管你要不要看別的女人。我才不管呢。”
穆君塵好笑道:“你說的,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鳳秋語著急道:“你敢!”
話一出口,這才驚覺暴露了情緒,跺了跺腳,萬分嬌羞的扭過了頭去。心理想著自己如此小家子氣的模樣,一定會讓他不喜歡吧。
可另一方面又想了,他又不是自己的誰,管他是不是喜歡自己呢。
正胡思亂想著,就聽見鐘凱的聲音道:“啟稟主子,丞相府到了。丞相在門口迎接。”
鳳秋語愣了愣,隨即垂下了眸子,她知道丞相一定會有所作為,卻不曾想著丞相竟然會這樣給面子的在門口迎接。
鳳秋語剛扶著穆君塵露頭,就看見鳳丞相迎了上來,不無焦急的道:“老臣聽聞王爺和郡主歸來途中遭遇行刺,可還安好?”
鳳秋語雖然不太喜歡丞相,可也不得不溫聲道:“多謝丞相大人關心,我沒事。雍王受了傷,有勞丞相大人傳府中的家醫給雍王療傷。”
等兩人站在門口的時候,丞相才發現雍王半身鮮血淋漓。一邊吩咐小廝趕緊的去請家醫,一邊使喚旁邊站著的小廝上來扶著,想要扶他進去療傷。
鐘凱卻面無表情的擋住了,不讓那些小廝上前一步。同時也阻攔了想要上來代替鳳秋語的鳳丞相。
穆君塵艱難的開口道:“多謝丞相,安寧郡主做的很好。”
丞相似乎也看出來穆君塵對鳳秋語有意,只在心理嘆息了一聲,趕緊的在前面帶路。
穆君塵卻歪著頭,對鳳秋語道:“語兒,我想去你的院子里療傷,可以嗎?”
還不等鳳秋語回答,鳳丞相就趕緊道:“自然是可以的。殿下的傷勢看起來有些嚴重,最好能夠靜養一段時間。郡主的小院兒雖然偏僻了一些,可好在安靜,最適合殿下養傷了。”
鳳秋語的唇角不自覺的扯了扯,卻也沒有反對。在她的小院里也好的,免得那些不長眼睛的女人胡亂湊上來。
丞相和穆君塵都小心翼翼的看著鳳秋語,見到她沒有反對都放下了心來。
等鳳秋語到了自己的小院兒,才發現不過是這樣一會兒功夫,就已經布置的富麗堂皇了。
這個小院兒原本的建筑就算不上差,只是長年累月的人跡罕至看起來有些蕭瑟而已。
如今丞相又費盡心機的布置了一番,看起來自然就和此前不一樣了。
芬兒和憐嬌站在門口,看著那些小廝們進進出出的搬東西,一臉喜氣洋洋。見到鳳秋語回來了,都趕緊的迎了上來。
可在看到穆君塵的那一瞬間齊齊頓住了腳步。鳳秋語早就告訴過他們,雍王就是穆君塵,穆君塵就是雍王。
所以這個時候,她們都識趣的站到了一邊,只是兩雙眼睛都不停的在鳳秋語身上打量著。
鳳秋語無奈道:“別愣著了,趕緊去準備熱水,殿下受傷了。我沒事,放心。”
兩個丫頭再次看了看,確定鳳秋語當真沒有受傷,這才安心的下去準備熱水了。
鳳秋語剛扶著穆君塵躺在床上,就聽到院子里哭天搶地的聲音響了起來。
“郡主饒命啊,請郡主饒了我們母女的性命吧……”凄厲的哭喊聲吵得鳳秋語頭腦發脹。
回過頭就看見丞相有些尷尬的站在旁邊,道:“是你母親和二姐在外面,懇求郡主原諒。”
鳳秋語皺了皺眉,道:“殿下在此療傷,讓她們不要在這里吵。若是實在覺得愧疚,可以去祠堂里跪著反省。”
丞相有些驚訝的看著鳳秋語,就好像從來都沒有認識過自己這個女兒一樣。
看到鳳秋語說了這句話就不再理睬他,也只能轉頭出去讓上官胭脂去了祠堂。
又過了一陣,耳根子總算是清凈了。
看著家醫面不改色的為穆君塵療傷,鳳秋語的眉頭就深深的皺了起來。
那箭是從后背直接貫穿到前胸,也正是因為如此,才免去了箭上的倒鉤帶來的疼痛。
可在家醫拔箭的時候,穆君塵的手還是不可控制的將鳳秋語的手捏的緊緊的。
鳳秋語雖然是膽大的,可也從未見過這樣血淋淋的場面,看著穆君塵原本就蒼白的臉色越發的蒼白了起來,眼淚就已經在眼圈兒里打轉了。
“語兒,別怕,我沒事,只是皮外傷。”強笑著安慰著鳳秋語,不想看到她臉上晶瑩的淚痕。
那家醫卻不認同穆君塵的話,道:“殿下是福大命大,若是那箭再過去一寸的地方,那可是神仙難救啊。此刻雖說沒有傷筋動骨,畢竟是貫穿了心肺。還是要臥床靜養的好,短期內不宜挪動。”
那家醫雖然知道這里是鳳秋語的院子,不適合留一個男人在這里養傷。可想著穆君塵的身份,就不得不顧及到穆君塵的性命了。
看著家醫那信誓旦旦的模樣,鳳秋語便點了點頭,道:“如此也好,有勞黃大夫了。”
那黃大夫自然是極有眼色的人,看到鳳秋語和丞相都沒有說什么,趕緊的為穆君塵包扎了下。然后道:“殿下體內的毒已經被逼得七七八八了,老朽只需要再給殿下開一些普通的驅毒的方子,再養個三五日,那毒素想必也能全清了。”
黃大夫自然不知道穆君塵身上有療毒的靈丹妙藥,只當穆君塵武功高強,中了這樣厲害的毒也能化險為夷。
讓憐嬌跟著家醫去娶藥,鳳秋語就坐在床邊陪著穆君塵。
雖說男女有別,可人家到底是為了救自己才受傷的。
鳳丞相在一旁皺眉道:“殿下可知道行刺之人的何方人士?”
穆君塵看了鳳秋語一眼,道:“語兒,要不,你先出去一會兒,我和丞相有話要說?”
鳳秋語倔強的搖頭道:“不要,我知道事情肯定和我有關,我也要聽。”
鳳丞相端起了做丞相的威嚴厲聲道:“語兒,你是怎么和殿下說話的?殿下叫你下去。”
穆君塵正想要開口,就聽見鳳秋語冰冷的道:“丞相大人好威風啊,難道丞相大人忘記了,我已經是安寧郡主了嗎?難道丞相大人想要學習夫人,再次把皇上的冊封圣旨藏個十年?”
丞相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想要說些什么卻發現自己似乎當真沒有立場再說什么。張了幾次口,最后也只能嘆息了一聲,道:“郡主說笑了。”
鳳秋語冷哼了一聲,若是鳳德元不在自己面前擺一副父親的架子或許鳳秋語還是會尊敬的叫他一聲父親。
可自從鳳秋語回來之后,在他的眼睛里從未看到過關心。那種復雜的眼神,鳳秋語看得明白。分明是有些埋怨鳳秋語,若不是因為鳳秋語只怕皇上和太后也不會知道上官胭脂的事情,還有鳳晗雙也不會面臨被太子拋棄的凄慘處境。
說到底,在鳳德元的眼睛里,他就沒有把鳳秋語當成是自己的女兒。
只有鳳晗玉姐妹才是鳳德元捧在手心里的寶貝。
穆君塵似乎也看出來了鳳德元的態度,輕輕拉了拉鳳秋語的手,帶著些許安慰的道:“語兒,不可以太任性。來,坐著聽我們慢慢說。”
鳳丞相想要堅持,卻看到穆君塵那堅定的目光,然后在兩人相互握著的手上停頓了下,才嘆了口氣,算是默許了。
鳳秋語說得對,她現在不光是他的女兒,還是皇上封的郡主。太后也說了,郡主的身份可比丞相府嫡長女的身份高貴多了。
何況,只要雍王不介意,他又何必介意。
鳳秋語撅著嘴,坐在穆君塵的身邊,看都沒有看丞相一眼。放在她已經打定了主意,等穆君塵好些了,她就搬出去,也省得在這邊人人看著她都如同眼中釘肉中刺一樣。
輕輕的安撫了一下鳳秋語,穆君塵才道:“鐘凱,把你知道的消息告訴丞相大人。”
鐘凱略微猶豫了下,還是說了:“屬下派出去的人,一直跟到了將軍府后門。因為怕打草驚蛇,所以才沒有跟進去。”
丞相還好一些,鳳秋語聽到將軍府這三個字,身子就已經控制不住的顫栗了起來。
誰都知道上官胭脂是大將軍的妹妹,唯一的妹妹。大將軍對自己這個妹妹簡直是寵愛到了極致……
看到鳳秋語的表情,丞相也有些慌亂了,連忙對鳳秋語道:“郡主,事情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樣子的。”
穆君塵卻冷笑道:“最好是像語兒想的那個樣子。若大將軍的目的不在語兒,那就是在本王了。大將軍和太子交好,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可我記得皇上最不喜歡皇子們結黨營私。所以,最好是大將軍護妹心切,鋌而走險。丞相大人,棄車保帥這一招,你會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