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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清廷不得已的變革

小站,天津咸水沽南約10公里,也就是位于大沽海防與天津城廂之間的狹長地帶。

1894年,清廷在甲午戰爭中慘敗,老舊的淮軍、湘軍在列強先進的武器和完善的軍隊建制面前不堪一擊,綠營、八旗更是徹底腐朽不堪大任。

洋務運動以來的成果伴隨著甲午戰中日戰爭付諸東流,殘酷的現實擺在大清帝國面前,籌建新軍已成為勢不可擋的歷史潮流。

講到清廷籌建新軍的歷史背景,我們就不得不說叨說叨大清朝立國之初悍勇無敵的八旗勁旅、綠營和后來在剿滅太平軍中立下赫赫戰功的湘軍及淮軍。

明萬歷四十三年(1601年),依靠十三副鎧甲起兵的努爾哈赤統一了除葉赫部外的所有女真部落,蒙古部落多有歸附。

隨著建州女真征戰規模的不斷擴大,努爾哈赤此時的軍隊已不下五六萬人,當年努爾哈赤在紅白黑三旗的基礎上擴建為:正黃旗、鑲黃旗、正白旗、鑲白旗、正藍旗、正紅旗、鑲紅旗、鑲藍旗,史稱八旗制度。

八旗制度堅持“出則為兵入則為民”的理念,將漁獵生產與出征打仗相結合,同時努爾哈赤還規定,對于統旗的有功之臣“世襲罔替”。

天命汗努爾哈赤的這種安排極大地激發了八旗軍的戰斗力,但也為八旗子弟入關后迅速走向腐朽沒落埋藏了禍根。

由于女真男子打小弓馬嫻熟,馬上騎射成為一名女真人日常必備的基本技能。

在冷兵器時代,兩軍對壘來去如風、迅捷如雷的馬匹無疑是步兵的天然克星。

加之女真人天生的騎射本領,八旗鐵騎在野戰中發揮的高度靈活機動的能力是明軍所無法抗衡的。

在薩爾滸之戰中,面對號稱四十七萬明朝主力的犁庭掃穴,努爾哈赤充分發揮了八旗鐵騎的野戰能力,提出“任你幾路來,我只一路打”的方針,集中優勢騎兵主力逐個擊破。

短短四天時間,四萬多名明朝精銳部隊被殲,而后金的八旗鐵騎僅損失了五千余人。

而在1644年山海關之戰中,清睿親王多爾袞在吳三桂的指引下率領兩萬余名八旗勁旅與十萬之眾的大順軍決戰于山海關外,李自成不敵,大順軍死傷過半。

由此可見八旗鐵騎的戰力確實非同一般。

然而在滿清入關后,隨著關內形勢逐漸趨于穩定,八旗軍紀律松懈、軍備廢弛、貪污腐化、虧空吃餉的情況愈發嚴重。

此時的八旗軍已經失去了昔日彪悍勇猛的戰斗精神,享有特權的八旗子弟們,徹底蛻變為游手好閑、斗雞走狗的紈绔子弟了。

俗話說“欲練神功必先自宮”,八旗子弟通過一系列的奢靡腐化將自己戰力神功玩壞后,大清王朝陷入了“肌肉萎縮”的癥狀。

滿清貴族上層不得不擴編大肆招募漢人主力入伍參軍來繼續維持中央王朝的強力統治,在這種背景下,以營級為單位的漢人綠營誕生了。

綠營的管理體制分標、協、營、汛四種,總督、巡撫、提督、副將總統標、協。標、協下轄一至五營,每營人數二到七百人不等。

在軍種方面,綠營分為步兵、騎兵和水師,不過總體以步兵為主。

清中、前期,八旗與綠營并存,但實際上此時的八旗已經喪失了戰斗力,而由漢人組成的綠營,實則已成為清朝統治階級的“刀把子”。

在康乾盛世中平三藩、收臺灣、征蒙古、定回部、打金川等諸多戰爭中,漢人組建的綠營可謂是沖鋒陷陣、浴血疆場,戰功赫赫,為清王朝的可持續統治立下了汗馬功勞。

因此自滿清入關后對于迅速平定關內局勢,歷史給我們的錯覺總誤以為是滿人打下的大清江山,殊不知滿人數量有限,若非龐大基數的漢人鼎立相助,滿清連能否入主中原還得打個大大的問號。

特別是當今各種活躍于熒屏的燒腦宮廷辮子劇,進一步讓人們加劇了這種誤會。

綠營雖然戰力兇猛,但自身也存在致命的缺陷,這種缺陷就表現在“世兵制”上。

當初綠營在繼承八旗的悍勇精神方面,也秉承了明朝的“兵戶制度”,以“世兵制”作為募兵的依據。

所謂“世兵制”就是父死子繼的一種兵役制度,在封建社會重男輕女的環境中,這種制度的最大好處就是保障了穩定的兵役來源,戰時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保障軍隊的可靠戰斗力。

按照經濟學的觀點,我們知道行業的壟斷必然產生腐敗,權力的壟斷會產生絕對腐敗。

當國家承平日久,基本上無仗可打的時候,父死子繼這種過于死板的兵役制必然加劇綠營的腐化墮落過程。

這其中表現在1813年天理教攻入紫禁城事件。

1813年9月15日(嘉慶十八年),天理教黨魁林清糾集140多人(其中還有半數老弱婦孺),并從中挑選了72名精干積極分子,然后兵分兩路,在信教小太監張太、劉得才接應下,呼啦啦地從東、西華門殺進了紫禁城。

守衛皇宮的“八旗勁旅”和綠營官兵猝不及防,一敗涂地(確定紫禁城不是菜園子?)。

這些人攻入皇家禁地后,沒有直接殺向皇帝寢宮,而是到提著刀到處瞎逛游。

按道理說他們的目標就是在攻入紫禁城后,找到“狗皇帝”嘉慶,然后手起刀落咔嚓了他才對,而不應該抱著像今天的人們進故宮旅游時的心態瞎轉悠。

說實在的,天理教黨徒不是不想找到嘉慶皇帝,而是因為他們在通關打BOSS一路殺入紫禁城的時候,發現紫禁城實在太大了,在上萬件房子里,皇帝到底住在哪里呢?加上林清起事前沒有給他們準備好地圖,這下完全陷入了找不著北的方向了!

正當他們一臉懵圈,徹底陷入了迷失自我時,黨徒里終于有人提著刀向宮人逼問“狗皇帝”的住所,并一路逼問一路向內宮殺了過去。

而在紫禁城內修整的火器營發現有人造反,立即集合隊伍對著謀反的天理教黨徒一通掃射,最終,天理教徒在火器營的鎮壓下,全部壯烈犧牲。

在這72人攻入紫禁城的過程中,他們遇到了未來的道光皇帝,此時的他正在養心殿讀書,一股來路不明暴徒的突然出現,讓愛新覺羅·綿寧陷入了無盡的恐懼中,在他大驚失色疾呼侍衛時,發現竟無人前來護駕,慌亂中,他摸起了桌子上的一把鳥槍朝著即將猛沖過來了暴徒連開了兩槍。

兩名天理教徒應聲而倒,其余黨徒驚駭不已作鳥獸散,綿寧目眩良久、驚悸不已。

八旗勁旅、綠營軍腐朽墮落到了如此驚心動魄駭人的地步,大清王朝也是深感無奈。顯然滿清統治階層還沒有徹底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依舊駕駛著這艘破船向島礁處繼續航行。

直到38年后,廣東花縣的一名叫洪秀全的年輕人發動了太平天國運動,清王朝才從沉睡中逐漸蘇醒過來,但此時一切已為時已晚。

為了直觀了解太平天國運動的大致情況,我們先從一份“公司”簡歷著手。

董事長:洪秀全總經理:楊秀清

股東成員:洪秀全、楊秀清、蕭朝貴、馮云山、韋昌輝、石達開

候補股東成員:洪仁玕、李秀成、陳玉成、秦日綱

公司名稱:太平天國

目標:反帝反封口號:天父下凡,刀槍不入

輻射范圍:18省23州業務:打仗、搶地盤

成立時間:1851年(咸豐元年)

倒閉時間:1864年(同治三年)

通過上面這份簡歷,我們可以清楚發現這家似乎帶有無產階級革命的“上市公司”,在歷經金田起義后勢頭發展迅猛,人才儲備雄厚,并連續搶走了大清集團公司的半壁江山。

太平天國起事的之初,所向披靡,各州郡望風歸降,八旗勁旅和綠營更是被太平軍揍的滿地找牙,懷疑起了人生。

照這種良好勢頭發展下去,太平軍用不了幾年也許就能拿下北京城,把滿清貴族打回原形,趕回東北“唱二人轉”。

但偏偏在此時,朝廷發布了以助“攻剿”的團練命令。

咸豐二年(1852年),丁憂在家的禮部右侍郎曾國藩接到朝廷團練的敕令開始協助湖南巡撫張亮基著手團練事務。

但他很快發現,團練依舊是參照八旗和綠營的老舊模式進行編練,顯然無法適應清剿太平軍的歷史使命。

于是曾國藩決定單獨訓練一種有別于八旗和綠營的新軍,他將這個新的軍隊命名為湘軍。

湘軍參照明朝戚繼光練兵模式,以營級為單位,每營六百八十五人,軍隊由“大帥”統轄,下設“統領”、“營官”等職位。內部刀矛冷兵器和火器隊各占一半。

除了部隊建制借鑒前朝戚繼光模式,對于兵源選拔,曾國藩也有一套自己的獨到之處。

在湘軍中你要參軍入伍還必須得“取具保結”。

所謂“取具保結”,就是將你的家庭情況、周圍鄰居如實登記在冊,并出具擔保人,一旦發生士兵私自潛逃,那么擔保人和士兵家屬就要承擔“連坐”責任。這和今天的政審比較類似。

“取具保結”的前提還得以“同鄉”和“師生”作為紐帶,這樣就避免了“敗不相救,勝不相援”的弊端。

因此在戰場上,對于凡是戰敗的部隊和營官戰死而不救援,曾國藩會立馬解散該部。

當然,在戰場殺敵立功的人,另有重賞。

同時,曾國藩崇尚“守拙”,鄙視投機取巧的軍事行為,因此每逢大戰始終堅持“結硬寨,打呆仗”。

在曾國藩步步為營、穩扎穩打的節奏下,太平天國不斷內訌作死的頻率終于使得勝利的天平完全倒向了湘軍。

1864年(同治三年),湘軍轟塌天京太平門蜂擁而入,天京陷落,太平天國運動至此劃上了歷史的休止符。

湘軍是在特定的歷史環境下,由地方武裝部隊發展起來的一支特殊的武裝力量,其依靠“同鄉”、“師生”為人身紐帶的治軍模式隨著湘軍隊伍的龐大走入了“死胡同”。

特別是固步自封的半冷熱兵器模式更進一步加劇了湘軍與同時期西方列強的高精尖武器的差距,為日后的洋務運動悲慘的命運結局埋下了伏筆。

從1840年的鴉片戰爭,到1894年的甲午中日戰爭,由湘軍和淮軍所主導的大清王朝國防力量被西方列強的堅船利炮轟碎的體無完膚。

垂死掙扎的大清帝國進入了最后的末日余暉,而由袁世凱組建的新式北洋軍閥徹底為大清王朝敲響了喪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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