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 中國流通理論前沿(8)(中國經濟科學前沿叢書)作者名: 依紹華主編本章字數: 3字更新時間: 2019-12-04 19:04:45
理論篇
傳承創新馬克思市場學說 尋求市場化改革新突破
摘要 根據中共十八屆三中全會決議中關于“令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發揮決定性作用,更好發揮政府作用”的大政方針,當前迫切需要解決的是如何營造市場發揮決定性作用所需要的環境條件問題。勇于承認不足和缺憾,實事求是面對世界級難題,糾正簡單化態度,找準正確方向,是傳承創新馬克思市場學說、尋求全面深化改革新突破的重要前提。毫不動搖地加強國有經濟要有先決條件,即創建國有企業、央企廉潔高效的凈化機制。只有在公平正義、共建共享的原則下,正確處理好、拿捏好政府與市場的關系、國有企業與民營企業的關系,才有可能在促進經濟和諧穩定與繁榮總進程中,展示中國的影響力和軟實力,為人類命運共同體提交特色鮮明、風格獨到、氣派不凡的中國方案。
關鍵詞 馬克思;市場學說;市場化改革
建立和完善統一開放、競爭有序、高效暢通的市場體系是發展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重要目標。隨著我國全面深化改革的不斷推進,認真研究社會主義市場理論,傳承發展馬克思市場學說,充分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更好地發揮政府作用,巧妙地處理好政府與市場的關系,顯得越發重要和緊迫。
一 《馬克思市場學說研究》簡要回顧
(一)筆者在《馬克思市場學說研究》中的主要結論
第一,市場學說是馬克思經濟思想體系中不可缺少的組成部分。第二,馬克思曾準備專門研究市場問題,只是這一計劃沒有來得及實現,但是這并不妨礙市場學說是馬克思經濟思想體系的組成部分。第三,市場范疇的復雜性決定了馬克思的研究特點。只要把馬克思的勞動價值論和剩余價值論作為軸心,從總的邏輯聯系中把它在不同場合、從不同角度對市場范疇的科學論述加以適當歸納和綜合,就可以較為系統地還原再現這一學說的基本思想和基本內容。第四,這無疑是一項艱苦、細致、困難的基礎性工作。但是,我們不能因為卡爾·馬克思沒有來得及留下市場學說的專著,就否認他的市場學說,否認從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方面研究市場理論的必要性。相反,從幾十年改革開放的實踐看,專門研究馬克思本人的市場理論,不僅是必要的,而且更加迫切了。因此,完成這個繁重任務是今天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研究者義不容辭的責任。
(二)馬克思市場學說的核心觀點
市場學說是馬克思經濟思想體系中不可缺少的組成部分。馬克思市場學說按照邏輯順序可以歸結為四個方面。一是市場的本質,認為市場只是一個伴隨私有制,包括資本主義私有制而產生、發展、消亡的社會歷史范疇,不會從來就有,也不會永遠存在。二是市場的特征,認為市場可以從多方面折射出私有制商品經濟、資本主義市場經濟的復雜形態。三是市場的結構,認為市場具有與私有制商品經濟、資本主義市場經濟相適應的規模、構成和空間布局。四是市場的職能,認為市場是私有制商品經濟、資本主義市場經濟得以運行的機制載體,是其經濟循環系統、比例調節系統、利益分配系統。
市場學說是馬克思研究自由資本主義經濟關系的科學成果,具有科學性、系統性、批判性三個鮮明特點,包含著豐富的內容、深刻的思想,是一份永遠會激發新思考的寶貴理論遺產。發掘這一理論遺產具有重大的理論意義和現實意義。
二 從“不可以”到“也可以”是傳承創新的邏輯起點
對待馬克思市場學說要有科學的方法論,即態度要真誠、方法要科學、邏輯要縝密。馬克思市場學說是以私有制經濟條件下的市場特別是資本主義市場為研究對象建立起來的,學說中關于市場的本質及其他各種規定均以私有制為限。但是,當代的社會主義實踐超出了馬克思的設想。這就是在社會主義公有制條件下,市場經濟及其諸多范疇并未消亡,仍將長期存在,因此,必須結合新的實踐,進行理論創新,繼承和發展馬克思的市場學說。
在完整理解、尊重原意、防止照搬照抄的前提下,馬克思市場學說的方法論和某些論述可以有條件、有限制、創造性地加以運用。除了一般討論市場機制等市場經濟的具體問題之外,全部注意力應該首先放在“公有制與市場經濟是否兼容”以及“如何兼容”這一前人未曾預料和思考過的重大命題上。這是因為,當前,特別要遵從大局意識和問題導向,解決好中國社會主義初級階段全面深化改革面臨的一系列重大理論和實踐問題。其中,所有問題的核心要害都合乎邏輯地指向了公有制與市場經濟是否內在兼容。這是全面深化改革諸多現實重大問題“綱舉目張”的總統領。
(一)從“不可以”到“也可以”是政治上的重大突破,繁重的理論研究亟待跟上
從思想淵源來看,馬克思、恩格斯歷來把“市場”和“商品”、“貨幣”視為私有制的產物,限定于資本主義制度的經濟范疇,他們對未來社會的基本構想,例如公有制、按勞分配、按需分配以及在全社會有計劃地分配社會勞動等,都是在對私有制、商品貨幣關系、資本與雇傭勞動、市場無政府狀態的批判性否定中確立起來的。其中,“市場”被明確賦予了鮮明的資本主義制度的印跡。這一點,對后來的社會主義實踐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列寧針對俄國十月革命后的實際,實行了新經濟政策,在一定程度上肯定了市場自由貿易的作用,強調商業是黨和國家“必須全力抓住的環節”。但同時,他也同樣出于國家基本社會制度的考慮,對市場交換持有明顯的保留態度,認為這種市場交換僅僅是暫時的、過渡的形式,不久便可以被消滅,代之以“正常的社會主義產品交換”。
斯大林肯定了價值規律和市場作用的長期性,但同樣有保留地認為,這種調節作用只限于消費品和農產品的流通之中。在中國,在一段時間里,加緊限制和盡快消滅市場的觀點,始終占有正統的、主導的地位,并以此為指導,建立起了高度集中的計劃經濟體制。由于受到這一觀念的束縛,中國的經濟改革始終有意或無意地籠罩在“市場恐懼癥”的陰影之中,這就難免使改革進程受到不必要的干擾。經濟學界自20世紀80年代中期就已提出的“市場化”改革,遇到了“主義”捍衛者們的嚴峻挑戰。
鄧小平對市場與計劃的“社會制度”論,一直持有極不贊成的鮮明態度,一以貫之地思考和論述了市場與計劃的“基本方法”論。
早在1979年11月,他就已經明確回答了“左”的疑惑。他在會見美國《不列顛百科全書》副主編吉布尼等人時指出:“說市場經濟只存在于資本主義社會,只有資本主義的市場經濟,這肯定是不正確的。社會主義為什么不可以搞市場經濟,這個不能說是資本主義。”“市場經濟不能說只是資本主義的。市場經濟,在封建社會時期就有了萌芽。社會主義也可以搞市場經濟。同樣地,學習資本主義國家的某些好東西,包括經營管理方法,也不等于實行資本主義。這是社會主義利用這種方法來發展社會生產力。把這當作方法,不會影響整個社會主義,不會重新回到資本主義。”
1985年10月會見美國時代公司組織的美國高級企業家代表團時,他系統指出:“社會主義和市場經濟之間不存在根本矛盾。問題是用什么方法才能更有力地發展社會生產力。我們過去一直搞計劃經濟,但多年的實踐證明,從某種意義上說,只搞計劃經濟會束縛生產力的發展。把計劃經濟和市場經濟結合起來,就更能解放生產力,加速經濟發展。”“現在看得很清楚,實行對外開放政策,搞計劃經濟和市場經濟相結合,進行一系列的體制改革,這個路子是對的。這樣做是否違反社會主義的原則呢?沒有。因為我們在改革中堅持了兩條,一條是公有制經濟始終占主導地位,一條是發展經濟要走共同富裕的道路,始終避免兩極分化。”
1987年中共“十三大”召開之前,鄧小平進一步強調說:“計劃和市場都是方法嘛。只要對發展生產力有好處,就可以利用。它為社會主義服務,就是社會主義的,為資本主義服務,就是資本主義的。”
1990年底和1991年初,他又先后兩次指出:不要一說計劃經濟就是社會主義,一說市場經濟就是資本主義,不是那么回事。
1992年春,鄧小平在視察南方時又發表了一系列重要談話,“精辟地分析了當前國際國內形勢,科學地總結了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黨的基本實踐和基本經驗,明確回答了這些年來經常困擾和束縛我們思想的許多重大認識問題”(援引自黨的十四大報告)。其中,最重要的談話內容之一,仍然是有關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和計劃與市場的問題。他繼續強調指出:“計劃經濟不等于社會主義,資本主義也有計劃,市場經濟不等于資本主義,社會主義也有市場。計劃和市場都是經濟手段。計劃多一點還是市場多一點,不是社會主義與資本主義的本質區別。”
應當說,從“不可以”到“也可以”是社會主義國家政治認識上的重大轉變和重大突破,來之不易,值得認真對待。從1978年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實行改革開放以來,我國對經濟體制的總體表述一直十分謹慎、多有保留且“提法多變”。從“社會主義計劃經濟”、“社會主義公有制基礎上的有計劃的商品經濟”、“計劃經濟為主、市場調節為輔”、“國家調節市場、市場引導企業”,直到1992年鄧小平著名的南方談話以及中共十四大以后才正式明確表述為“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并修改補充寫入憲法,且突出強調“以公有制為主體”。這一認識上的轉變和突破絕不意味著思想理論認識上的結束,剛好相反,是偉大轉折中真正的邏輯起點,需要理論界建立嚴謹完整的理論體系。同時,對市場經濟與公有制特別是國有經濟、國有企業、央企“是否內在兼容”這一實質要害問題的研究,也是理論界的責任和任務。
(二)走出“超越戰略”是理論研究的起點
“能否兼容”是比政府與市場關系更深一層的尖端命題。坦率而言,長期以來延續至今的重大命題:政府與市場的關系,國有企業與民營企業的關系等,理論和實踐是存在背離脫節的,遠未解決好。而這背后就是更深層次、幾乎被忽略遺忘的公有制主體與市場經濟是否兼容、能否兼容的重大問題。尤其有必要厘清基本理論問題。
“不可以”有著深刻背景和緣由。新中國最初選擇“超越戰略”是源自《共產黨宣言》“兩個決裂”,源自消滅私有制(而私有制與商品經濟、市場經濟天然是一家)。《共產黨宣言》中,“共產主義革命就是同傳統的所有制關系實行最徹底的決裂;毫不奇怪,它在自己的發展進程中要同傳統的觀念實行最徹底的決裂”
,史稱“兩個決裂”。
1.自由王國的召喚
在國際共產主義運動中,一脈相承的正統核心觀點就是,公有制與私有制之間,公有制與市場經濟、市場機制之間是水火不容的對抗關系,絕對找不到相容、兼容、融合的任何妥協。同時,堅決認定,私有制與商品經濟、資本主義私有制與商品經濟及市場經濟有著天然的、內在融合的親密關系。不僅共產主義、社會主義、無產階級、馬克思主義理論這樣認定,資本主義、資產階級理論也這樣堅持認定。在這一點上,兩大意識形態和理論體系形成了最大共識。只不過前者旗幟鮮明地要消滅私有制、消滅商品經濟、消滅市場經濟,后者針鋒相對,以維護私有制、商品經濟、市場經濟為宗旨。任何相容論、兼容論在這里都是不能原諒的背叛。
與舊制度實行徹底決裂是科學社會主義創始人馬克思和恩格斯思想體系的核心內容。后來人們看到的高度集中的傳統計劃經濟體制(即原生體制),之所以從一開始就帶有超越資本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戰略意圖,并試圖以“體制超越”帶來“經濟超越”,都是從與舊制度、舊秩序一刀兩斷、實行“決裂”開始的。
從《共產黨宣言》到《資本論》、《反杜林論》、《哥達綱領批判》等巨著名篇,無一不貫穿著馬克思和恩格斯對舊制度、舊秩序的批判精神,對人類未來社會的憧憬關注。他們認為,資本主義既不是理想社會,也不是永恒的制度;資本奴役制雖然創造了巨額財富,但本質上并不比奴隸占有制和封建占有制給人類帶來更多的自由和解放,自由競爭秩序的背后是人們的互相傾軋和欺詐,是物對人的奴役,因而是人類社會為自己造就的最精巧、最不自由的制度,真正的自由來自對私有制和市場制度的徹底否定。
恩格斯一段為人熟知的名言,集中代表了科學社會主義的各種邏輯結論。他說道:“一旦社會占有了生產資料,商品生產就將被消除,而產品對生產者的統治也將隨之消除。社會生產內部的無政府狀態將為有計劃的自覺的組織所代替。生存斗爭停止了。于是,人才在一定意義上最終脫離了動物界,從動物的生存條件進入真正人的生存條件……人們第一次成為自然界的自覺的和真正的主人……人們自己的社會行動的規律……將被人們熟練地運用起來,因而將服從他們的統治。人們自己的社會結合……現在則變成他們自己的自由行動了。一直統治著歷史的客觀的異己的力量,現在處于人們自己的控制之下了。只是從這時起,人們才完全自覺地自己創造自己的歷史,只是從這時起,由人們使之起作用的社會原因在主要的方面和日益增長的程度上達到他們所預期的結果。這是人類從必然王國進入自由王國的飛躍。完成這一解放世界的事業,是現代無產階級的歷史使命。”
這個氣勢恢宏的經典論斷,無異于來自自由王國的宣言,它以哲人的語言表達了一代代先行者們的向往,呼喚著一代代后來者為之奮起、為之奮斗。因此,當千百萬人歷經磨難、流血犧牲終于換來了新制度、新政權的時刻,人們是何等珍惜、何等喜悅。毫不遲疑地告別舊制度、舊秩序,滿懷信心地創造新生活,建立新秩序,立即按照那個“召喚”大刀闊斧地開辟通向自由王國的道路,便成為自然而然的選擇。與私有制決裂,也與市場經濟和舊秩序決裂,就是社會主義在實踐中打出的第一面旗幟。各個社會主義國家建立原生體制的具體進程雖然不盡相同,但一切都首先從“決裂”開始,卻是它們的共同點。人們在以下兩個關鍵點上深信不疑。
第一,一切私有經濟、市場因素和市場秩序與社會主義的本質規定都不相容,也不再需要。因為社會主義經濟秩序中勞動產品的實現已不再成為問題,勞動從一開始就是直接的社會勞動,社會生產和社會需要之間從一開始就具有直接的聯系,市場和價值范疇都是多余的。
第二,建立在公有制基礎上的統一計劃和經濟秩序,是全社會共同利益和共同意志的唯一體現,計劃具有至高無上的權威性和無所不能的有效性;自由是對必然的認識,計劃代表著人們自覺行動的能力,計劃越嚴密、越無所不包,人們就越能從中得到私有制市場經濟所無法比擬的最大自由,并最終實現向自由王國的“飛躍”。
可以說,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關于對舊制度、舊秩序的批判,對未來社會的預見,是社會主義實踐最初的也是最具威力的精神支柱。一旦人們按這些預見直接付諸行動,原生體制的強化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人們認為,憑借市場經濟絕不足以實現超越型的戰略目標,只有依靠超越市場經濟的計劃經濟體制,集中動員起所有的經濟資源和所有的政治熱情,統一意志、統一思想、統一步調、統一指揮、統一行動,才有希望在盡可能短的時間內超越資本主義。而原生體制所確有的初期效應,更支持了這種心態。
2.不屈不撓的抗爭
社會主義國家大多是在國際環境緊張的條件下誕生的。從1917年俄國十月革命到第二次世界大戰后陸續建立的社會主義新政權,都曾處在強大對手的包圍之中。特別是第二次世界大戰以后,東西方兩大陣營政治、軍事的對抗,經濟利益的沖突,提升了雙方內外政策的警惕性,加劇了意識形態上的敏感性。在這種場合,任何重大選擇都首先被打上了“主義”的烙印,涇渭分明。
在此期間,中國等社會主義國家為捍衛自己新生的政治主權,恢復和發展國民經濟,進行了針鋒相對的抗爭。從直接的武裝沖突到冷戰時期,經濟體制和經濟秩序的選擇與塑造都是按照“主義”來劃分的。劃分標準首先來自西方世界,它們極力通過體制和秩序劃分,將社會主義陣營孤立封閉在世界經濟體系之外。與之相對立,東方陣營也不甘示弱,極力沖破封鎖,力求以一種截然不同的體制模式和經濟秩序顯示自己的存在。堅守自由市場經濟秩序和創立中央計劃經濟秩序,便是雙方激烈沖突的自然結果。這種狀況對后來的影響無疑是深遠的。
以上簡略的分析歸納是想確認,社會主義國家所建立的原生體制及其經濟秩序,不是偶然的現象,其促成原因是多方面的。指望社會主義從一開始就采取“市場經濟”的體制形態是不現實的、非歷史的。對原生體制的歷史地位理應給出客觀公正的評價。
改革開放自1978年底算起至2017年的此時此刻,雖已有近40年的光景,盡管成就巨大,但因為并未對公有制兼容市場經濟體制的來龍去脈做深入系統的剖析和解釋,以致給改革開放進程平添了不少干擾和阻力。
(三)找準所要解決的核心問題:如何內在兼容
以上討論中已經暗含的重大現實問題和具有深遠歷史意義的問題是,公有制與市場經濟如何建立不是板塊拼接的外在關系,也不是民營經濟與市場經濟內在兼容,而是作為主體和基礎的國有經濟、國有企業、中12央直屬企業與市場經濟內在兼容的關系,并且把內在兼容這個問題提升到人類命運共同體中國方案的高度。
草率對待兼容論,在理論邏輯和具體實踐上會招致很大被動。迄今為止,中國主要是從生產力低下、落后來談中國搞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必要性、合法性,而一直沒有從生產關系性質方面說清楚,公有制主體與市場經濟能否兼容,以及如何內在兼容這一基本前提、重大判斷問題。再者,從初級階段出發,提出了毫不動搖地發展和保護民營經濟、民營企業,并把這看作社會主義“也可以搞市場經濟”的基本原因,但還是沒有正面說清楚社會主義經濟的基礎和主體全民所有制及其表現形式(即國有經濟、國有企業、中央企業)與市場經濟是否兼容、如何內在兼容這一關鍵問題。從社會主義實踐看,失敗案例也確實對“內在兼容”提出了挑戰。
要實行公有制為基礎、為主體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就必須探尋、鎖定繞不過去的兩個基本問題。
一是“內在兼容如何實現”,即全民所有、全民共享、全民可得如何找到市場經濟、市場機制的實現形式。全民所有、全民共享、全民可得既要通過一個個具體的國有企業、大型央企來運作,又要防止這些企業為片面追求自身利益而侵害到全民利益。為此,要實現這一目標既要有國有企業、央企內部的嚴格監督管理,使之產權清晰、自主決策、自負盈虧、保值增值、預算硬約束、權責利對等,又要令國有企業、央企適應競爭激烈、變化多端的外部市場環境。
二是“內在兼容的實現程度如何評價”,即國有企業機制與市場機制是外在沖突型還是內在融合型?兩者內在一致性的程度是提高了還是降低了?具體評價標準是什么?國有企業與民營企業如何實現雙贏?國有企業保值增值、發展壯大如何有利于而不是妨礙民營企業的成長?反之亦然。
應當說,勇于承認不足和缺憾,能夠實事求是面對世界級難題,糾13正簡單化態度,找準正確方向,是傳承創新馬克思市場學說、尋求全面深化改革新突破的重要前提。在社會主義公有制與市場經濟能否兼容、如何更好地兼容這一重大問題上,需要增強基本功、必修課意識,聚精會神徹底搞清楚兼容論的全部內涵,緊緊鎖定“摸清癥狀原因,營造環境條件,排除障礙困擾,培育兼容機制”這一時代主題。同時,要將主題提升到對歷史負責的高度,最終落腳于習近平總書記在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95周年大會上指出的“中國共產黨人和中國人民完全有信心為人類對更好社會制度的探索提供中國方案”上。
三 傳承創新馬克思市場學說,尋求“全面深化市場化改革”理論和實踐的新突破
為了使內在兼容的探索落腳在“摸清癥狀原因,營造環境條件,排除障礙困擾,培育兼容機制”上,就要以此為統領,勇敢面對、著力解決好以下幾個最有價值的重大現實問題。
(一)認真研究市場發揮作用的環境條件
認真研究社會主義市場理論,探討充分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需要具備哪些環境條件,用第一手調研資料說清在哪些領域發揮了決定性作用,在哪些領域起到了補充、輔助作用,在哪些領域沒有發揮作用,各自的原因是什么。
真正意義上的市場機制是在制度建設完備的基礎上,各種構成要素之間自發形成的自我調節、尋求動態平衡的自組織能力。具體表現為商品或要素的供求狀況與價格的互動關系,及其背后各方當事人按照共同約定的規矩(法治),利益角逐、公平競爭、互相博弈制衡。成熟的市場不僅包含自身利益的“驅動”,而且受到相反方向利益的“約束”,受到必須遵從游戲規則的公信力牽制。
與原生型西方市場經濟截然不同,由于市場經濟來自計劃經濟的轉型,來自市場作用和市場體系的從無到有,因此在中國,首要的不是西方教科書中的“市場失靈、政府補位”問題,而是如何營造市場發揮決定性作用所需要的環境條件問題。市場能否在資源配置中發揮決定性作用,不是理論宣布、政府頒布就能自動生效的,必須實事求是地研究市場發揮作用的充分必要條件:在什么條件下可以發揮決定性作用,在什么條件下只可以發揮輔助性作用,在什么情況下根本無法發揮作用。把這項理論研究的結論代入中國的現實,進行評估和檢測,才能找出解決問題的有效辦法。
目前,在理論上,對市場起決定作用的環境條件問題的研究始終是空白,這使“更好地發揮政府作用”的條件、標準問題也是空白。結果事與愿違,“宏觀調控”被濫用。當前的結構性改革與市場作用條件問題同樣需要專門研究,直至對市場作用狀況真相進行實事求是的調查。要認真總結經驗,汲取教訓,最大限度發揮市場作用,減少政府決策失誤,降低經濟增長的資源、環境代價,用更小的投入換取更大的產出。
廣義而言,中國改革前和改革后,近七十年來始終被體制病導致的問題所困擾。即使是實施市場化改革以后,由于種種頑固的深層障礙,依然沒能阻止長時期一輪又一輪的重復建設、產能過剩、庫存積壓、結構失調,制造業、采掘業表現尤其突出。這些情況說明,第一,改革開放低估了體制弊端及其既得利益的巨大能量和體制弊端潛移默化的自我修復能力。第二,在中國,時至今日,市場在很多情況下很難真正起作用,更談不上“起決定性作用”。
因此,政府要改變“保姆心態”和包辦式思維慣性,切實放松管制,進一步大幅度減少審批,從行政命令調節轉變為市場信號調節,即存量結構調整要從自上而下為主轉變為自下而上為主,從行政會議為主轉變為商務會議為主,從“會議調節”、“文件調節”、“審批調節”轉變為“市場秩序調節”、“法制環境調節”、“服務業機制調節”,切實改進稅率機制、利率機制、匯率機制、價格機制、訂單機制、淘汰退出機制。其中,凡是能由市場決定的價格應該一律交給市場,隨行就市;涉及水、石油、天然氣、電力、交通、電信等資源產品和公共產品的也要由政府制定定價規則,由市場形成價格,引入競爭機制,放開準入門檻,防止不正當競爭和壟斷。
(二)切實促進經濟增長和結構調整的動力轉換
1.當前國內外經濟社會環境劇變,但經濟驅動力的體制機制沒有根本轉變。政府驅動的投資熱情很高,經濟發展方式轉而不變。市場驅動的民營企業內生機制、內生動力明顯不足。
2.市場驅動替代政府驅動唱主角的要點。體制處于全面深化改革階段,要解決的是體制性的動力轉換乏力問題,經濟處于全面轉型升級階段,要解決的是新舊產業的動能轉換問題。其中,市場驅動替代政府驅動,即體制性動能轉換才是根本轉換,產業轉型升級、創新創業等都很重要,但不可代替、淡化體制性動能轉換。從深圳、重慶以及大量成功案例來看,中國經濟存在打破因循守舊、實行創新創業超常規和跨越式發展的巨大潛能,但是這迫切需要相應的體制機制保障。近幾年,中央密集出臺以簡政放權為主線的改革舉措就是體制性動力轉換,要用改革紅利與困難賽跑,向難題挑戰。
3.“市場惹禍論”必須予以澄清。當前,經濟和社會發展中暴露出的問題不容樂觀,對此,學界的解釋也是見仁見智、眾說紛紜,其中一些人對“市場化”改革產生了動搖和懷疑,認為這一切都是改革出了方向性問題,“都是市場惹的禍”,因而強烈呼吁政府進行干預,而不能再“由著市場亂來”。
“市場惹禍論”是對反思上述現象和問題的一種誤解,由此牽涉一系列基本判斷和后續政策走向,事關重大,必須予以澄清。總的來看,中國改革發展進程中遇到的新情況、新問題,并非像一些市場保守人士宣稱的“市場惹禍”、調控弱化那么簡單。事實的真相是由來已久、頗具傳統的拒絕市場、排斥市場的力量壓抑扭曲了市場體系的正常發育,先天不足、后天失調、拖延遲滯,造成了“市場變異”。
4.市場變異同市場天然缺陷有本質區別。事實上,人們通常談論的市場天然存在的固有缺陷與中國經濟轉型期間市場特有的缺陷,二者有著本質的區別。前者是市場經濟成熟、市場體系“底盤健全”,政府與市場邊界厘清條件下的“缺陷”,后者是市場經濟幼稚、市場體系“底盤缺失”,政府與市場邊界混沌條件下的“缺陷”。一系列實質性問題還沒有得到解決,諸如,政府科學程度、干預方式、干預效果,財產權歸屬、受益的明晰程度,數據信息和市場信號的真實程度,市場參數的相關性和傳遞程度,要素市場的發育和要素價格的實質性作用程度,企業和居民對市場信號的依賴和反應程度,市場的自組織、市場的規范化、民間獨立社團組織的發育程度,以及全社會凡事都遵從于法治精神、按共同約定的游戲規則誠信辦事程度等,由此形成的社會環境對大眾心理的暗示往往是負面的,長此以往,社會經濟便陷入將錯就錯的逆淘汰。
本文所討論的“市場變異”有別于西方所有關于市場缺陷的理論與實踐。通常意義的市場缺陷主要指的是“即使是健全的、有效率的市場,也不可能避免與之倶來的周期性波動和兩極分化,也存在發揮作用的邊界”。而本文討論的市場變異是指:市場體系在尚未健全、處于發育成長過程中就不斷衍生的蛻變和異化,即由于深層次的體制性、機制性背景和原因,市場主體、市場機體、市場交易中不斷植入、滋長、異化出許多非市場的因素和排斥市場的力量。其基本特征是:從形式上、表象上看似乎相關當事人都是在進行市場交易,但骨子里不是或不打算按照產權歸屬、市場程序、效率法則、法治精神,公開、公正、公平地進行。
在解釋中國式的市場變異或“變異之謎”方面,原有的經濟理論和智慧,如市場均衡論、反均衡論、壟斷競爭理論、灰色市場理論、短缺經濟理論、交易成本理論、公共選擇理論等,雖然可以從某一個視角單獨進行論證,但都難以給出更具針對性的圓滿解釋。最主要的原因來自中國行政化體制轉變的深層障礙,來自市場發育過程中“邊成長、邊滲透、邊蛻變、邊異化”的情況,來自新老既得利益邊改革、邊凝固、邊膨脹的特殊背景,因而始終沒有形成相互制衡、動態優化、自我協調的市場主體和競爭力量。
受到傳統的法理和產權思想熏陶的西方經濟學家,想象不出脫胎于計劃體制、市場體系“底盤缺失”的市場經濟會是什么樣子。照搬他們設計的改革思路,曾使俄羅斯經濟陷入混亂。在培育中國統一、開放、競爭、有序的市場體系的過程中,必須高度警惕從自己的肌體和土壤中滋生出來的市場變異,必須防止這種市場變異條件下的“偽市場調節”。
5.在我國,還有一種十分流行的說法值得警惕,這就是“政府人為模擬市場”, “運用”經濟手段、法律手段等調整結構,并且相信這樣做就已經是在遵循市場規律、發揮市場調節的作用了,從而為政府取代市場、主導結構調整提供理論依據。這種說法與成熟市場經濟中的法律手段、經濟手段也有著明顯的區別,后者表達的是制定和完善結構調整的游戲規則和必要環境,而結構調整本身的具體內容和時間過程還是交由市場機制來實現。前者則很少考慮制定和完善人們共同遵循的游戲規則,而帶有很大的主觀隨意性和朝令夕改的政策多變性,仍然是行政手段居主導地位,而法律手段、經濟手段時常流于形式。
其實,這種說法是由來已久的“市場作用過程與作用結果可以分割移栽”觀點的變種,即20世紀30年代波蘭經濟學家蘭格提出的著名的“蘭格模式”。蘭格認為用“計劃科學化”的辦法來人為模擬市場過程,就可以得到與市場作用過程相同的結果,從而主張用高度集中的計劃體制取代市場。蘭格把市場過程看作“計算機器”和“機械運動”,而漠視當事人自主意識、自主權益和自主行為這種市場內涵和本質,實質上還是“能利用則利用,不能利用則取而代之”的市場機制取消論觀點。這種觀點在互聯網、大數據、云計算時代,在中國又有所抬頭,認為運用這些技術成果做回歸分析,就足以事先精準模擬市場作用的結果,做出種種合理的安排,而不必再放任市場的盲目性。
如果說市場機制從總體上看是制度與運行的統一,那么僅從運行看,則是其作用過程與作用結果的統一。市場機制的作用過程是各種當事人按照比較利益、民主權益自主選擇、實現自主決策目標的過程;市場機制的作用結果則是無數微觀當事人行為做市場化接觸和碰撞所實現的各自物質利益。而動態地觀察,作用結果又將成為作用過程反饋的新起點,如此循環不已。因此,如果取代了市場作用過程,得到的就絕不會是市場的作用結果。即使存在預見市場作用結果的極大可能性,例如互聯網、大數據技術,也并不構成取代市場或模擬市場作用過程的理由,就像不能為了克服市場的固有缺陷而取代市場過程一樣。何況,多元化、高度復雜、利益博弈的市場參與過程是根本無法模擬的。
割裂市場過程與結果的統一關系,危害極大。表現在經濟上,就抽去了市場機制的精髓而空留市場的名義或外殼,市場自主調節經濟結構是政府無法替代的,“政府可以‘運用’經濟手段、法律手段調整結構”這種說法和做法并不可以直接等同于市場調節,仍然是政府主導結構調整,而與市場機制主導調節經濟結構有著本質的區別。澄清這一點,才可以在理論和政策設計上為全面深化改革掃清道路。
(三)打破屬地管轄體制,切實建立高效市場體系
改革開放雖經30多年,但仍然沒有觸及傳統計劃經濟體制屬地管理這個根本。行政化條條塊塊的屬地管轄、層層審批體制造就了全國大大小小、錯綜復雜的行政邊界,已經成為新時期特別是實現“十三五”規劃各項經濟社會目標的最大障礙。人財物資源配置本應像活水、空氣一樣自由流動,而屬地管轄的經濟體制窒息了生機活力,使得統一開放、競爭有序、高效暢通的市場體系一直有名無實,市場發揮決定性作用也成為空話,商品價格即使全部放開也難以充分發揮調節作用。
長期實行的經濟活動屬地管理體制,造就了市場體系分割封鎖,不正當競爭泛濫,弱化了市場應有的資源配置效能,增加了額外交易成本即體制性成本。所以說,應防止片面強化屬地管轄體制,完善現代市場體系,全面深化改革,建設法治化營商環境,這對提高市場配置效率、提高流通效能、剔除體制性成本意義重大。
(四)抓緊推進大部制改革
除了要解決好屬地管轄的“塊塊”問題外,還要圍繞戰略重點,解決好垂直部門轄制互不相屬的“條條”問題。互聯網—移動互聯網和實體經濟融合發展,是扁平化、打破局限、橫向流動的過程,但聳立在互聯網—移動互聯網和商品流通之上、從計劃經濟延續至今的眾多管理機構卻是縱向設置、相互隔絕的。可以說,在有意無意之間,這種體制也是專門同互聯網融合實體流通“過不去”的體制。盡管經過一輪又一輪的管理體制改革、機構改革,但仍然很不徹底。
因此,必須按照“大部制”的思路大刀闊斧地深化改革、精簡機構,在轉變職能基礎上對現行管理機構實施再重組。推進大部制思路改革,可以部分借鑒美國商務部體制,對現有相關部委按照精簡機構、合并同類項原則進行歸并重組。美國是“大商務部體制”,該體制是在市場經濟中長期磨合的產物,目前與我國相似的分散平行設置的許多部委級別的行政機構,在美國都隸屬于大商務部。其主要機構包括國際貿易管理局、國家統計局、出口管理局、經濟發展署、技術發展局、國家標準與技術研究所、國家電信與信息管理局、專利與商標局、國家海洋與大氣發展局等。在職能性質上,商務部不從事具體事務的行業管理和企業管理。美國的行業管理主要由行業協會進行,如美國進出口商會、汽車工業協會、電子協會、半導體工業協會等。企業管理則主要由商會進行,如各地區商會、各州商會、全國性商會。無論協會和商會,都不管行業或企業計劃、業務,而是協調行業利益、代表行業利益向政府和國外交涉。其突出特點是“為企業服務”,而不是審批管理;其優點是減少了許多部門利益和行政掣肘,降低了行政成本,提高行政效能。
我國大部制改革理應從提高效能、降低成本的戰略高度,徹底打破現行部門利益局限,盡快建立符合互聯網、實體經濟融合要求的“大部制”管理體制,完成“服務型政府”的職能轉變。
中央多次強調,要加快形成統一開放、競爭有序的市場體系,建立公平競爭保障機制,打破地域分割和行業壟斷。深化市場配置要素改革,促進人才、資金、科研成果等在城鄉、企業、高校、科研機構間有序流動。這就要求必須為打破屬地管理和部門分割體制,不斷打出重拳、組合拳。各級政府必須按照黨的十八大以來歷次會議精神,切實以市場驅動取代政府驅動,經濟治理要“松手”,徹底解決好政府越位問題,而社會治理要“上手”,徹底解決好政府缺位問題。要綜合治理經濟運行行政化,持續清除有形和無形的屬地管理體制障礙,防止設置新障礙,以促進穩增長、調結構、保就業、促消費等宏觀戰略意圖更好地實現。這些應是“十三五”時期方方面面尋求新突破的主攻方向。
(五)促進兼容,正確處理好兩個“毫不動搖”的相互關系
兩個“毫不動搖”是指毫不動搖地堅持公有制基礎、主體地位,發展壯大國有制經濟;毫不動搖地促進民營經濟的發展。協調兩個“毫不動搖”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促進兩個“毫不動搖”的內在融合,必須警惕壟斷現象。政府與國有企業政企不分的行政性壟斷導致規模經濟難以長大,于是,越是重要領域和關系國家命脈的關鍵行業,如要素市場、重化工業、支柱產業、基礎設施等,越缺少有效監督,排斥市場的不和諧狀況越突出。這是不符合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共建共享基本原則的。民營經濟應當是經濟內生性成長的企業主體和就業主體,是最大的民生經濟,一批實力強勁的民營企業應該挑大梁,成為經濟骨干。因此,當前的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必須突出強調企業結構優化調整,公平競爭。其中,必須解放思想、實事求是,明確提出“非公企業同樣可以成為國家骨干企業”的主張,出臺大型民營企業成長為國民經濟骨干企業的促進政策,同時實行中小型民營企業小而精、小而強的扶持政策。這些應當是正確處理好兩個“毫不動搖”關系的重中之重。
總之,要傳承創新馬克思市場學說,尋求全面深化市場化改革理論和實踐的新突破,就要在公有制與市場經濟內在兼容的時代主題上,做出新探索,找到新答案。其中,尤其要在公平正義、共建共享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原則下,正確處理好、拿捏好政府與市場的關系、國有企業與民營企業的關系,在促進經濟和諧穩定與繁榮發展的總進程中,展示中國的影響力和軟實力,為人類命運共同體提交特色鮮明、風格獨到、氣派不凡的中國方案。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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