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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回家

大連到莊河一路高速,迎著凌冽的寒風,享受著冬日陽光下那種特有的清澈空氣,心中的陰霾仿佛也被吹散了很多,在皮口服務區找了個沒人的角落,大喊了好幾聲,暢快是暢快了,就是灌了一肚子涼風,惹的老婆一頓白眼,因為孩子跟我鬧,被風嗆得咳嗽,我迎著清澈的陽光和清新的寒風,看著老婆給孩子喝水,看著兩個羽絨服包裹下我的兩個寶貝,清晰的感受到心慢慢的歸位,我仿佛又回到了久違的生活之中,心情真的放松了很多。無所謂,為了她們,再苦再難也要努力生活,我對自己說。深吸了一口透心涼的空氣,為了他們,再苦再累也要努力拼搏,我又對自己說。這一刻,我的靈魂仿佛跳出了軀殼,在空中隨風飄蕩,遠遠的看著偌大皮口服務區廣場上這一家三口,然后又看了一眼遠方,我開始有點喜歡這種逆風飛翔的感覺,之前在郊區工作的時候,奔波導致生活太過程式化,似乎沒有了色彩,在這場換房的經歷中,我仿佛看到這一家三口身影背后熊熊燃燒的生命火焰,是的,沒有什么能阻擋這家人前進的步伐。

想什么呢!老婆拍了我一下說,遞過來杯子說,喝口水走了,那邊殺開豬了都。我似乎真的聽見了出圈的豬那嘶吼的聲音,也罷,今天就徹底放下,回家過小年。我們趕在殺豬結束之前回到了老家光明山,沒有讓孩子去看,我跑到村里小廣場去回憶了我的童年,不管年景如何,從進臘月二十開始,人們臉上還是會掛著對今年收獲的喜悅和對來年的憧憬,年復一年。一圈三叔五嬸二大爺叫下來,我迅速融入了這里的氣場,大家都把我當自己人,或者說,大家都覺得,老畢家的小三站在這個位置上是正常,因為他從小先是掛在樹上看,到后來上學了回來幾乎每年就站在這個位置上看殺豬。而我,看到是長輩的腰更彎了,頭發更白了,殺豬的大爺嗓門也是一年一年的弱下來了,的確,如今的我也是兩鬢斑白了。但這就是生活,不管發生什么,即使永遠重復著同樣的故事,也總要前行。

提著冒著熱氣的豬血、豬肉和下貨回家,看著這條自己走了幾十年的路,我忽然想,我們總要做點什么,把自己曾經的存在留下一點印記,為了父母,為了孩子,為了親人也要有個交代。看著小時候踢過的墻,爬過的樹,我的徹底靜下來,只有一個決定,那就是努力往前沖。忽然又想到了帶孩子去看的電影《尋夢環游記》,不禁感觸更深,我們離開之后,世界上只有孩子還會記得我們,等到孩子都記不起我們,那我們在這個世界上的一切印記都將逝去,為了這個能記住和懷念我們的人,還有什么理由不努力拼下去。

造化弄人,其實因為我們的努力程度還遠遠不夠,事情也遠遠沒有達到高潮,當真正站在矛盾的最高點往下俯視的時候,才會感謝自己一路走過來的每一步的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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