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平了陰符宗?
- 妖孽神帝在都市
- 素青四
- 2057字
- 2019-02-25 23:09:37
吳素秋似乎很喜歡趙益清,等吃過了飯,趙益清再次翻閱《十二經絡考》時,她的視線往書上斜了斜道:“益清,你修行底子薄,這本書的東西我給你講吧?”
“好啊。”
吳素秋和煦一笑。
“人身臟腑,子時一刻,一陽之生;至午時一刻,一陰乃生。天干有十,經絡十二,分……”
守著藏經閣幾十年,心若死灰的吳素秋只能以讀書為樂,這些修道的基礎知識早已倒背入流,講起來行云流云,在一一細講各種關節之處更能旁征博引、深入淺出,讓趙益清聽得十分明白。
這點上葛牧都不如她,葛牧一肚子上界玄奧幽微的修道理念,自己修行尚可,但要傳道授業那就差的遠了。
他也認真聽了幾句,然后便和吳素秋告辭,叼著一根草根準備去找刑罰閣閣主呂烈切磋術法。
……
修道無歲月,轉眼過去一個月時間,草長鶯飛,花木屠蘇。
悠閑的三清門里并無什么大事發生,頂多吵吵鬧鬧之類。
比如婁星南在幾位師兄弟慫恿下偷了龐士鐸珍藏十幾年的酒,龐長老氣的吹胡子瞪眼,掌風一動把幾名嘴饞小輩擊飛二十多米遠,連滾帶爬,不過起來后身上卻連絲毫的傷都沒有。
再比如斗法場較量,一個把另一個打趴了,相互不服,梗著脖子大吵一頓。
都不是什么大事。
這幅平和如水的景象,門主馮天合卻高興不起來,近些日子來唉聲嘆氣次數也越來越多。
這日黃昏時候,他背負雙手獨自走到了藏經閣,黃昏的枇杷樹底下吳素秋顯得越發老態龍鐘,他緩緩地走過去叫了聲:“師妹。”
“師兄來了,有進一個月沒來藏經閣了吧?”
吳素秋請馮天合坐下,到了一杯很清茶推過去,兩人低頭喝茶半晌都沒有言語。
一盞茶后。
吳素秋開口道:“我來三清門多少年了?有五十七年吧,來的時候才十五歲,如今已經七十二,記得來時候師兄你還不如我高,但學得東西多,就代師授課,那時候的你卻比現在要嚴肅許多。”
“是么?”
“可不是!”
馮天合再次拿起茶杯,但杯中已經沒有茶。
吳素秋繼續道:“那時候我要不認真聽你講道,你就拿師傅的戒尺打手心,但是頭一次打我立刻就哭了起來,以后你就沒舍得……可是啊師兄,你不知道那會其實我就是裝的,我的性子可不怕疼。”
說罷吳素秋臉上露出一抹開懷笑容,臉上皺紋也越發深刻,馮天合用余光看著她,視線模糊,似乎在回憶當時她的模樣。
那時候正值豆蔻的吳素秋愛說愛笑,還帶著一抹狡猾,犯錯時都讓人不忍責罰。
“一晃五十多年了。”
“嗯,當年的師兄弟姐妹們死了好幾個,而師妹我如今也已經是蒲柳之姿,望秋而落,數著日子等死了。師兄,你來就是要跟我說我的壽元將盡吧?”
馮天合捏著茶杯放了下去,然后又拿起來,反復幾次,很沉重地嘆了一聲。
“師傅當年就說你情深不壽,幾十年都過去了,你我都已經是古稀之人,改放下的還放不下?”
吳素秋睜開眼睛,淺淺地笑了一下:“那一年我從贛南到西蜀縱橫千里,在斜方谷里翻遍了幾千塊的碎石,該流的淚流了,該傷心的傷心過了,可是啊師兄,我總是不信一個好好在一起很多年的人、會一聲不響的就離開。”
“溫寄此人負心薄幸!”
“他當年待我很好……有時候我還會想起來他,想起來當年的自己,就像是看一副畫,那副畫里的東西真的很好。”
“可他也害了你一輩子。”
吳素秋搖搖頭:“是我自作自受。”
沉默。
良久后,馮天合站起了身。
望著即將墜落的斜陽,伸手在遠山黑暗的輪廓上描摹著,臉上忽然迸發出慷慨之色道:“師傅當年時候咱們三清門雖小,但是門內弟子也絕不受人欺辱,記得么?”
“記得。”
“師兄帶你平了陰符宗!”
此話一出,老態龍鐘的吳素秋也猛然站了起來,身軀晃動,瞪著眼睛看馮天合。
很久以前馮天合、龐士鐸都曾有此想法,但為了南國修道界的太平,最終隱忍了下來——這其中也有張虛谷的彈壓的原因。
“師兄,咱們三清門在斜方谷一戰后幾十年才攢下這點家底,為此他不容易,何必為了師妹我一個將死之人再動干戈,如果咱們這點家底都打光了,你如何面對三清門的列祖列宗?這件事我不同意,你是門主,你始終都要站在大局。”
吳素秋情緒異常激動,說話間不時地咳嗽。
馮天合替她拍著脊背道:“我是三清門門主不假,可還是你的師兄,你……沒幾天了!最后的這點心愿若是還不能實現,那我修這七十年又有何用?當一輩子的縮頭烏龜?”
“你也得為小輩們考慮,他們可跟此事無關。”
“我已經盤算好了,就我們這老一輩的師兄弟幾個入巴蜀,不帶一名弟子。斜方谷的仗咱們當年都打了,害怕他區區陰符宗?而且此事我已經盤算多年,已經約了正一法門的孫狗子,丹霞門的幾位知交老友。”
馮天合并非一時沖動!
相反執掌三清門多年的他也是胸有丘壑之人,謀算在先,有了六成以上把握才做出決定。
“幾十年的恩怨該了解了!再說從五惡婆婆攪亂五山論道天字一局開始,正邪兩道就注定會再起紛爭,這回不如咱們先下手,把斜方谷一戰后的斜修余孽全部剿除。”
“龐師兄的意思呢?”
“他早想打架了!”
吳素秋還是搖了搖頭:“師兄你得三思,沒有張虛谷前輩那樣強勢的人鎮著,一旦開戰,正個南國修道界恐怕都會震蕩。跟溫寄的事是師妹一人之錯,不可再帶累江湖同道。”
你何錯之有?
癡情又有何錯?
馮天合低聲念叨了兩句,轉身目向大湖南岸,視線穿過重重阻隔落到了湖岸上的天師雕像,如有靈犀一般使那天師雕像錯開了一丈多的距離。
“借天師神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