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跌落海洋。

吳法殘破的身軀，飄在陣法內。

由衷的喘口氣。

“活過來了。”

吳法看四周，地面之下的陣法和天空中的一樣，像是遨游在深空之內，遠處有各種星光閃爍。

陣法看似薄薄一層，實則，里面相當于一個無限進化的單獨宇宙世界。

吳法抬眼看，陣法內的世界，依稀可以看個大概。

剛剛有好多人跟著吳法進了陣法內，因為沒有六十四星洛云陣做掩護，又紛紛被陣法給攆出去了。

要知道，這根落入水中又飄起來不一樣。他們這被趕出去，外面可是厚重的土地。

結果，可想而知，他們大部分人就這樣被活埋，不過，活埋歸活埋，他們這一來一回，畢竟是躲過了雷系能量的肆虐。沒有死于那古怪的能量，那意味著，他們即便是被活埋了，明天又可以繼續重來。

于是，吳法透過陣法，便看到了好多人以這種欣慰的表情，埋葬了自己這一天。

無數魂魄從地面飄起，又飄落天空。

李柷看著這一幕，有些遺憾，能一次同時解決多個問題的，看來，只能讓他們又多活一天了。

至于說吳法，李柷看見他逃進陣法去了，關于陣法之內的事情，他知道很多，知道吳法即便躲進去，想要消滅他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塵埃散盡，太極宮內一片狼藉，一切好似就這樣過去了。只要等明天太陽升起，一切又能恢復了這個世界該有的模樣。

“這便是你的目的嗎？殺光所有對你有威脅的人，然后呢？”谷露開口問飄落在自己身前的李柷。

“這樣不覺得很好嘛？這個世界本不應該就是這樣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定數，你不會真以為，這個世界就像按個神經神仙想的那樣，太陽東升西落？你不會以為這個世界是倒著來的吧？你不會以為我真的想要出去這里，到那個家伙的世界？你不會以為，我會放下這里所有，到一個什么都沒有的地方嗎？”李柷走來，摟著谷露的肩膀，他有些累了，算計了這么多，真到了這一刻，他反而不覺有什么，他現在，就想抱著這個女人，找個安靜的角落，說點悄悄話。

“你殺吳法是因為他的存在，改變了你在意的世界，亂了李唐的未來。那他們呢？無論是被朱溫卷入的高手，還是你剛剛隨意鎮殺的那些，他們與你何干？他們不應該也是你的臣民嗎？”谷露看著李柷，一字一句的說。

李柷意外的轉頭看著這個谷露，這么多年來，他覺得自己應該是了解她的，雖然自己從未以真身面對這個女人，但現在，李柷眨著眼，似乎發現些什么。

“這不是你的風格。”李柷搖頭，不回答，反而說了這么一句無關痛癢的話。

“回答我。”谷露停下腳步，說。

見谷露意外的認真，李柷放開摟著谷露肩膀的手，看著這個穿上青縑衣的陌生谷露，沒有那身耀眼的紅色衣服，青衣素裝的谷露，居然有種別樣的情致。

“沒什么，他們走錯方向了，萬事萬物，皆是天定，人人自由命數，他們收到了那個家伙的影響，所以，他們必須死。”李柷點頭。他想再去摟著這個看上去別有滋味的女人一下。

但谷露側身后退閃過了。

李柷用目光詢問？

“究竟還有什么不是在你算計的范疇呢？我這樣，你有想過嗎？”谷露冷笑問。

李柷挑眉，呵呵笑道：“偶爾想過，一直否認罷了！看來，該來的，還是來了。”

“你以為自己最聰明嗎？”谷露問。

谷露話音未落，李柷便頻頻點頭，顯然對自己的聰明，很有信心。

谷露同樣點頭，燦若桃花，問：“你愛過我嗎？”

李柷歪著頭，看著谷露那有些陌生的樣子，緩緩點頭。

“那她呢？”谷露指著旁邊棺槨內的小花。

“吃醋了？當然愛過，不是已經分給那個復制品了嗎？現在，我這身體里，愛的女人，只有你一個。”李柷笑，如果這個世界上，有什么是他猜不透的，那便是女人心了，吃醋的女人心。想到谷露是因為吃醋跟自己鬧別扭，李柷心下稍有有些過意不去，剛剛差點以為是別的，還動了殺機。說到底，她只是一個好看的花瓶，在意自己，而自己又中意的花瓶罷了！只要甜言蜜語，就能拿下的，超硬女人。想到這兒，李柷似乎有些忍不住了，這就像是埋了幾十年的珍釀，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嘗一嘗了。

“連一個自己都不愛的人，還愛什么旁人呢。”谷露忽然嘆息。

李柷聞言，心下忽然有些不耐煩，到：“都是成年人了，談什么虛虛假假的，那還是你嗎？”

“不是。”谷露搶答，然后，李柷忽然發現些什么，古怪的看著谷露，一個心地曾經想過，但一直被自己壓抑下去的念頭，莫名出現。

“你不會是喜歡上那個家伙了吧？”李柷極為夸張的問。

結果，谷露沒有點頭，只是，她古怪的笑了笑之后，看著這空無一人的太極宮，神情說不出古怪，然后，她忽然放聲大笑，道：“我倒不怎么喜歡，主要是我妹妹，她愛上了那個不懂風情的家伙。”

“你妹妹？”李柷疑惑之余，遠在陣法內的吳法，忽然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然后，在李柷驚訝的目光下，那個青衣谷露忽然止了笑，道：“妹妹，出來吧！”

“妹妹？”李柷疑惑，又仔細看了半響，結果，就見谷露臉上的笑容從得意狂笑，到略微尷尬，再到有些惱怒。

“死妮子，快點爬出來，再在里面傻笑，小心以后不陪你那個死腦筋的神仙。”

“這人，該不是瘋了吧？”李柷詫異，這種不正常的舉動，即便是聰明如他，一時之間，也有些摸不準了。

“好了啦！等人家穿好衣服，催命鬼，催命鬼。”

一個女聲，從谷露身體里飄出，接著，在李柷驚訝的目光中，谷露身體里，飄出一個身著紅袍的女人，跟谷露一模一樣的女人。

“你什么時候偷學的？”李柷驚怒，很顯然，他認為這是谷露不知道什么時候，學的自己的能力。

“看吧！我就說他是個小氣鬼，看他著衣著品味，看他那五官，眉眼鼻子嘴巴都是上上品，但五官組合在一起，就顯得很不夠品了，內心丑陋到影響面孔，嘖嘖，所以說嘛！男人窮點丑點無所謂，女人家一定不能找個小心眼的男人，尤其是這種，自負、自大、自以為是還心狠手辣...”

谷露噗嗤笑，向那邊沒有反應過來的李柷，笑著解釋：“我妹妹，雙胞胎妹妹。貨真價實的軟妹子，超軟，超軟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