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熟悉的感覺
- 冥冥枝忠
- W桃兒
- 2725字
- 2019-05-20 07:54:38
晚飯后,秦廣王來看她,女孩聽到響聲,朦朧著睜開了眼,便對上了那英俊的劍眉星目。
他沒說話,她也沒起來。
女孩想起那句“那你現在算不算是給我添麻煩?”覺得羞愧又尷尬,便將半張臉藏在被子中,只留一雙吸光般的黑洞大眼在外,濃密的卷翹睫毛一閃一閃。
半晌,秦廣王終于開口:“餓嗎?”
女孩直直的盯著他,狠狠的點了點頭。
男人轉頭看向一直陪在身后的白染,白染意會,趕忙出去準備飯食。
寬敞的房間里只剩下兩人。
“為什么這么狼狽?”低沉的聲音開口問道,但是這次,沒有冰冷。
“滑了一下,從樓梯上滾下去了。”女孩直接回答。
“然后被打了?”
“嗯,把我當怪物了。”女孩自嘲的笑笑。
傷成這樣還能笑,秦廣王覺得十分不解。
“你和那個接引之間到底有什么誤會?”
沒想到男人會問這個,女孩略一沉吟,坦白的說:“其實也沒什么,他以為是因為他離開了,沒有看著我,才讓我被車撞死,其實,是她故意把他支開的。”
“誰?”秦廣王疑惑了。
“啊!也算是我吧,我身體里的另一個人。”
秦廣王覺得越來越難以理解,見他沒說話,女孩接著解釋:“自從上次從這回去后,我發現在身體里就像一個旁觀者,有別人在控制著身體。”
見女孩說的很輕松,秦廣王更加疑惑,“你不覺得驚慌嗎?”
“并不,那種感覺很熟悉,我并不討厭。”
秦廣王的眉頭皺在了一起,“你是說,你的身體里有兩個靈魂?”
“我不知道,另一個好像也是我,又好像不是。”女孩慢慢起身,想坐起來,她覺得一直躺著似乎不太禮貌,但背上的傷扯了一下,女孩疼的瞬間沒了力氣,身子一軟,快要摔下去。
來不及反應,秦廣王已經迅速起身上前,一只手穿過她的黑發圈住她的肩,另一只手隔著被子摟住她的腰。
男人弓著身子,那一瞬間,兩人的臉離得好近,女孩疼的緊閉著雙眼,濃密的睫毛一抖一抖,秦廣王從沒這么仔細的看過她,光滑如瓷器般的皮膚,小巧的鼻子,濕潤微紅的嘴唇,只是這凹陷的面頰顯示出身體營養的匱乏。
預想的摔倒沒有到來,女孩感覺到被人扶住了,她驚訝的睜開雙眼,那樣一張英俊的面龐,那樣近的距離,女孩一下子紅了臉,尷尬的不知該看哪邊。
見女孩如此敏感,秦廣王沒有輕薄,正要將她放平,這時白染帶著端著餐盤的驪歌走了進來,二人見此情景紛紛怔在原地。
自從進入一殿府做家仆,除了其他幾殿或者官員因為工作上的事情來找自家主人,白染和驪歌就從未見過這里來過生人,此次秦廣王抱著一個女孩突然出現,讓一殿中的所有仆人們大吃一驚,尤其女孩還渾身是血,家仆們議論紛紛,討論著女孩的來歷。
而此刻見到秦廣王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女孩,是家仆們想都不敢想的事,見慣了自家主人殺伐決斷,本以為那便是冥界主宰,從不想主人也有這樣……近于常人的樣子,此刻二人駐足原地,不敢進也不敢退。
秦廣王將女孩放好,沒有回頭,只說了一句:“拿過來。”
二人如蒙大赦,加快腳步走至近前,鸝歌服侍著女孩吃飯,秦廣王便帶著白染離開了。
飯后,陶枝初一陣困倦來襲,沉沉的睡了過去。
夢里,好像有一個人在呼喚她,那份感覺很熟悉,她想靠近,卻看不清臉,她又夢到一條小河,窄窄的,兩岸綠草如茵,她在船上,感受到清風拂面,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轉天早上剛醒的時候,女孩還沉浸在夢里,意猶未盡。
身上的傷已好了大半,陶枝初覺得自己都可以下床活動了,門外守候的小侍女聽到聲響,趕忙走了進來。
“抱歉,我不太會穿這件衣服。”女孩指著旁邊的淺色長衣不好意思的說。
小侍女微笑著走了過來,扶著女孩坐起,又拿過長衣幫女孩穿了起來。
“小姐姐,你可真瘦呢。”小侍女一邊幫女孩裹著腰帶,一邊微笑著說。
陶枝初這才細細打量蹲在自己身前的人,與鸝歌相比,她似乎少了一些自信與從容,更多的是謹慎與小心翼翼。
“我叫陶枝初,今年18歲,你呢?”女孩試著搭話。
“我叫婉兒,16歲,不過已經16歲好一陣子了。”婉兒靦腆的一笑,接著說道:“枝初姐姐太瘦了,要多吃些。”
不知為什么,陶枝初很喜歡眼前的小妹妹,忍不住想和她多說些話:“你年紀這么小,為什么不去輪回呢?”
一問道這個,婉兒微微紅了臉,搔搔頭不好意思的說:“這里挺好的。”
“聽著好熟悉,我曾經問過我的接引者為什么留下,他也和你說了一樣的話。”
聽到這,婉兒瞪大了眼睛,“姐姐的接引者是誰啊?”
女孩被她的反應搞的一愣,略緩了緩說道:“他叫離洛。”
婉兒的臉更紅了,低著頭玩弄著自己的衣角,“原來姐姐的接引者也是離洛哥哥呀。”
陶枝初覺得婉兒的反應很奇怪,“你認識嗎?”
婉兒抬起頭重重的點了點,“婉兒當初來的時候,也是離洛哥哥接引的,離洛哥哥人可好了。”
陶枝初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驚,“啊!都快把正事忘了,我想見一殿,你能幫我去找他嗎?”
婉兒被嚇了一跳,愣了一下趕忙說:“婉兒身份卑微,不能直接去見一殿下的,我先去找鸝歌姐姐,請她幫忙。”說著,轉身跑了出去,這時有其他侍女們走進來,一個端著盛滿水的銅盆,另一個端著冒著熱氣的飯食,兩人服侍著女孩梳洗后便退了出去。
女孩走到梳妝臺的鏡前照了照,這身衣服還真是漂亮,侍女們把她的頭發挽了一半梳了發髻,另一半散開,烏黑順滑的黑發像瀑布一樣披在背上,侍女們想給她戴一些首飾卻被拒絕了,女孩覺得麻煩,可是這個發型還真是好看,以前沒有人給她梳頭發的,她只能自己辮兩個麻花辮,再系上最普通的黑皮筋,此刻煥然一新的樣貌還挺讓自己喜歡,只是額頭上的傷痕還有些礙眼。
正看著,秦廣王帶著白染和鸝歌走了進來。
今日的秦廣王換了一身繡著金色火焰的白色綢緞長袍,和身著黑衣的他也是完全換了一個風格,似乎,更加平易近人一些。
男人一眼就見到了鏡前的女孩,屋中燭火搖曳,映在女孩的臉上,照出一層朦朧的光暈。
秦廣王不易察覺的瞇了一下眼,而后轉過頭,面無表情的對白染說:“叫太醫局的人來。”
女孩聽到聲音,趕忙走了過來,只是走的急了些,扯到了背上的傷,腳下一軟,徑直跌在了秦廣王的懷里。
男人本能的擁住了女孩,女孩也本能的抓住了男人的衣服,顧不上背后的傷,陶枝初抬起頭,趕忙說道:“我還沒見到離洛。”
秦廣王皺了皺眉,居高臨下的看著身前的人,“身上的傷還沒好全,便這么惦記他人?”
女孩有些尷尬的松開了手,男人也順勢收了手,鸝歌見狀,趕忙上前,扶著女孩在一旁坐下。
剛坐定,女孩便開口:“說不上惦記,就是不喜歡這樣牽連別人。”
而白染和鸝歌從未見過敢如此與自家主人說話之人,此刻駐足一旁,大氣都不敢喘。
“如此小事也要來麻煩本王嗎?”秦廣王的聲音不怒自威,似乎說給女孩聽,又似乎說給旁人聽。
白染和鸝歌聞聲趕忙跪下,門外守候的侍女們也一起跪了下去。
女孩覺得好像是自己把對方惹生氣了,有些膽怯似的低下了頭,小聲的嘀咕了一句,“我不知道還能找誰。”
男人沒有說話,轉身帶著白染離開了。
女孩覺得很是失落,想著自己好像真的做錯了,她也說不清為什么對秦廣王總有一種不見外的感覺,現在看來,應該只是一種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