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物皆有靈,話雖沒錯,但要是靈性過了頭,那就是鬧鬼了。
靈堂內,諸位長老們以及親傳弟子看著棺材旁邊的蜀眉大長老和代理掌門閆冠青,而蜀眉大長老卻是一直盯著棺材,仿佛出神了一般。
蜀眉看著棺材,眉頭緊鎖,長長的雪白眉毛一直垂落到了胸前,有些混沌的雙眼此刻隱隱有著精光閃爍,半晌,長吐了一口氣,偏頭問道:“冠青,你怎么看?”
“大長老,冠青看來,定是歹人所為,或許就是師兄生前仇家之一,惡意報復!此乃我蜀山奇恥大辱,更何況師兄身消道隕,未曾留有尸骨,此人所行之事,純屬故意惡心人,不揪出此人,冠青我意難平,氣難消!”閆冠青怒發沖冠,雙目圓睜,神情激動,劉凡卿都擔心他會不會一口老血噴出來,然后倒地不起。
蜀眉大長老的眉毛抖動了兩下,安撫道:“此事是一定要徹查的,但是不能急,對方的目的我們還不太了解,萬一有什么潛藏手就很容易吃虧了。”
“老七,這事就交給你了,你帶人來查探這件事,你一向辦事穩重,我對你還是很放心的。“蜀眉大長老側身對著他身后右手邊的一個同樣滿頭銀絲的老者說道。
這位老者是蜀山共十一位長老中的七長老,雖然排名靠后,但他的心思縝密,辦起事來絲毫不拖泥帶水,深受上一任掌門也就是公孫羊的師父的器重,只可惜公孫羊著實冠絕常人,否則的話掌門之位七長老也是可以爭一爭的。
只見七長老面色凝重,雙手抱拳,朗聲道:“蜀業定當竭盡全力追查此人,來安撫掌門師侄的在天之靈。師兄,師弟這就去探查此事,七日之內,必當將此人羈押回蜀山。”
說完,七長老轉身離去,直接運轉輕功向昭明殿方向飄去。
閆冠青看著七長老離去,有些擔憂地說道:“大長老,七師兄自己帶人前去查看是不是有些風險,要不要冠青一同前去,這樣把握也會更大一些。”
可大長老卻是搖頭說道:“冠青,你不用去,老七一人足矣,蜀山的大小事務還需要人來看管,你身為副掌門,身兼重任,不可輕易離山,咱們還要為三天后各路英豪前來吊唁的時候做好準備,到時候必然是餓虎伺食,我蜀山岌岌可危,千年基業能否守住,就看那幾天的了,唉~”
閆冠青俯首稱是,并未再說什么。
“大家都散了吧,此事切記嚴禁外傳,不然一旦我蜀山人心渙散,必定渡不過此次劫難,將來必有滅頂之災。你們一定要將此事埋于心底,要是讓我知道有人外傳,我將會親自廢其武功,逐出師門!都散了吧,回去好好準備一下三天后的喪禮。”蜀眉似乎有些乏累,揮了揮手示意眾人離去。
王桃等人對視一眼,抱拳道:“是,弟子告退!”
剩余的幾位長老也紛紛告辭離去。
蜀眉走在最后,走到靈堂門口的時候,突然一個踉蹌,急忙用手捂住嘴,手縫間有鮮血溢出。蜀眉用手擦干凈嘴角的鮮血,強行壓住體內暴動的內力,假裝若無其事的繼續走著。
誰都沒注意到,蜀眉前方的眾人中,有一個人的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很是得意。
而靈堂里的棺材里,躺著一個由樹葉組成的人,無面,似乎是身著道袍,身高體寬竟是與公孫羊極為神似,而這些樹葉,僅僅是靠極其微小的內力來維持形狀,如此精妙的控制力,蜀眉自認為就算是自己想要到達如此程度,恐怕也是得全力而為,還不見得有這般完美。
蜀眉在所有人走出靈堂后,一股雄渾的內力在其體內揮出,可是這股內力剛剛靠近棺材,樹葉組成的人便轟然炸開,里面竟然有著煙霧散出,而且擴散速度極快,更可怕的是蜀眉僅僅是嗅入一點,體內便已經開始蠢蠢欲動,內力躁動不安。蜀眉自然是將所有煙霧聚攏到一起,納入寬大的道袍袖內,可誰曾想,此煙霧竟然可以順著皮膚傳入人體,眨眼間,煙霧盡數擴散進了蜀眉體內。
身為大長老,蜀眉自然是有他的傲氣,想要強行壓制住體內暴動的真氣,可惜二者相沖,必有一傷,蜀眉一招不慎,又不能大張旗鼓的當地打坐運氣,致使體內內力四處流竄,短時間內更是無法運轉內力,就相當于暫時被人禁住了武功,蜀眉今天的心情,如落地寒霜,糟糕至極!
此時又是一陣風吹過,靈堂里的樹葉沒有了內力的加持,紛紛被風吹動,雜亂無章的四處飛散,已經走出靈堂的諸位弟子以及長老看著身后吹來的樹葉,紛紛回頭查看,蜀眉已經清理完嘴角的鮮血,揮揮手示意他們不用理會,眾人再次行禮,身形逐漸消失在蜀眉的面前。
蜀眉看著他們離去后,才慢慢地踱步而行,面色如常,可誰知道他內心是何等的五味雜陳。
————
另一邊,王桃等親傳弟子與長老們走了不遠后便分開各自行走,劉凡卿一臉憤懣的對王桃說道:“大師兄,你說究竟是哪里來的賊人,竟然敢來我蜀山作亂,真是茅房里打燈籠——找死。”
王桃寵溺的摸摸劉凡卿的頭發,面帶愁容地說道:“誰知道呢?師父生前名聲太盛仰慕者多,仇家也多,嫉妒的人更多。現在的蜀山,已經大不如前,以后就要靠我們來撐起半邊天了,這次是大長老處理了這件事,那下次呢?下下次呢?我們總要長大的,我們不強,蜀山難興啊!”
“大師兄說的對,我們也要勤奮修煉了,特別是你三師兄,咱們中就你最弱了,你還不抓緊時間好好修煉!”東郭幽盯著劉凡卿,三師兄幾個字上面還特地加了重音,聽的劉凡卿有些發毛,連連稱是,膽小的模樣看的其他人本來有些壓抑的心情也有些愉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