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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 1評論第1章 楔子
蜀道,是西蜀門前的一道天塹。
關中通往漢中的褒斜道、子午道、故道、堂光道以及漢中通往四川的金牛道、米倉道等等。
想要破西蜀,必定要先從蜀道正面攻入,但蜀道道路險澀難行,更如何提得上讓千軍萬馬通過去攻打蜀道之后的西蜀呢?
所以在這春秋亂世,西蜀君王真的可以稱得上是稱心如意,沒有勾心斗角,也不擔心外敵入侵。可惜西蜀地理位置相對而言較為偏僻,比起江南這種水米之鄉可要遜色了不少。不然的話當今春秋亂戰,必將會是西蜀一家獨大的鼎盛局面。
西蜀開門第一險關乃是劍門關,劍門關之險,乃非人力所能匹敵。故有人評論道:“蜀道之難,難于上青天!”
劍門關旁,有一座江湖上的一等門派:蜀山派。
蜀山派依山而建,劍門關西走三百里,有座山名為蜀山。
蜀山腳下,是蜀山派的山門。
蜀山腳下有一座牌坊,乃是當今西蜀君王親手題字,立于蜀山派門前,除非皇帝親臨,否則文官下轎,武官下馬,抗旨者蜀山可先斬后奏。可見蜀山派在西蜀君王心目中的地位。
正值春暖花開的時候,春分剛剛過去,蜀山腳下東走二十里,有一座古色古香的小鎮,名曰:蜀鎮。
許是在蜀山的治理范圍下,這里的勢力并未錯綜復雜,只有那么三兩家鏢局在蜀鎮上營生。
今天幾家鏢局閑來無事,便湊在一起擺了一個擂臺,讓幾家的年輕子弟上去試幾下手,切磋切磋。贏了呢自然就是臉上有光,輸了也無可厚非,還能激勵自家那幫混小子們勤奮修煉。省的給他們一個個狂的眼中無人,以為在蜀鎮上能橫著走就天下無敵了。
蜀鎮上共有張、王、劉三家鏢局,如今擺擂的自然也就是三家無疑了。三家雖說是同行,可關系到也說得上是融洽,平日里見面俱都友善,笑著打上一聲招呼,要是玩的好的話就直接拉去酒館喝一壺,可以說是其樂融融。
鎮口有塊巨石,約莫有十幾人合抱那么大,巨石上方是平滑的平面,據說是蜀山派的仙人給斬斷的,可除了老一輩人們這么說,誰也沒見過仙人啊不是。所以也就被當做茶余飯后的談資罷了。
這塊巨石,正好被三家鏢局盡其所用,當做了擂臺來使,不用白不用嘛!
在巨石旁邊,三家搭了幾個臺子給鎮上的居民們使用,自家人就在附近找了一處高地,放上椅子,搭上棚子,就算是大功告成。
三家鏢局的大當家的,也都坐在一塊,喝喝茶,看看擂臺上的表現,順便再聊聊心得,好不快哉?
現在臺上的是張家和王家的青年才俊,打的正是熱鬧,可惜頗有花拳繡腿的嫌疑,不過臺下的老百姓哪有這份眼力見?看打的好了,就高聲喝好,氣氛也是熱鬧。
王家大當家的是外來戶,耍的一手大刀,二十年前來到蜀鎮,也就在這生了根,住了下來。這么些年打拼,也算是打下了不菲的家底。
張家的情況跟王家差不多,也都是外來戶。張家家主用劍,可惜天資不足,練了三十幾年,連江湖上三品的境界都沒有練到,這也是張家家主心里的一件憾事。
至于那劉家家主,便是本地人了,不過說是小時候出去闖蕩,前些年才回來,回來以后手里還有一筆錢,就當做家底開了家鏢局。在鄉里鄉親的幫襯下,這些年也收了不少的徒弟,鏢局也是越開越大,幾年之間已經是趕上了張家跟王家的規模。著實令張、王兩家眼紅。
現在三位大當家的正坐在一起,看著下面的比武。很快結局就出來了,王家子弟虛晃一招,以自己右臂被擊中為代價,一拳停在了那張家子弟的面門上。頓時又是吸引了一片喝彩聲。
張家大當家的張笑搖搖頭,無奈道:“王兄近些年沒少在王冬賢侄身上下功夫啊,武學境界大有進步啊,比起我們家的那個臭小子可是強上了不少。王兄后繼有人,可喜可賀啊!”
王家大當家的王林也是笑道:“哪里哪里,這小子我也就教了他幾回,也沒有太在意。都是他自己肯吃苦啊!更何況張兄虎父無犬子,將來張云賢侄必定會有出頭之日啊!”
話雖是這么說,可王林眼中的自得還是難以掩飾。
一旁的劉家大當家的劉寒月端起桌子上的茶,放在嘴邊輕輕一吹,慢慢品了一口。聽著兩位大當家的互相恭維,心里想著自己家里那位也該生了吧。這次懷孕可已經整整兩年了,要不是妻子的脈象穩定,劉寒月早就去遍訪名醫了。
正想著,一位青年就急匆匆的沿著斜坡跑了上來,一直跑到劉寒月面前,氣喘吁吁的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聽完,劉寒月眼里一喜又是一憂,急忙站起身來,向著張、王兩位大當家的告罪道:“張兄,王兄,今天劉某有要事纏身,這擂臺就算是我劉家輸了,改日再請二位到我府上去喝酒,喝我兒子的滿月酒。到時候二位可別空手而來啊!”
張笑與王林一聽,再一想起劉寒月家里的那位,也都站起身來祝賀道:“原來是弟妹那邊出了喜事了,那就恭喜劉兄喜得麒麟兒了,改日我二人一定登門拜訪。”
“那劉某就告辭了!”話還沒說完,劉寒月就已經急匆匆的向鎮子里跑去。看的王林與張笑也是莞爾一笑,又想起了自己妻子分娩那日,自己不也是這般火急火燎的嗎?
劉寒月先行一步跑回家中,就看到妻子身邊的婢女婉兒在門前等候,婉兒雙眼紅腫,似乎是剛剛哭過。
“婉兒,情況怎么樣?夫人她沒事吧?”劉寒月急切地問道。
婉兒聽到老爺的聲音,抬起頭,用帶著哭腔的聲音說道:“老爺,穩婆出來要過好幾次熱水了,聽她說,夫人這是難產與大出血,很有可能母子不保啊!夫人那么好的人,這可怎么辦啊!”
劉寒月一聽,心里刷的一下涼了一半。還好,還有希望,夫人,挺住啊!劉寒月看向屋內,一言不發,心卻被揪了起來。
此時的蜀鎮外,有一千騎兵正在向蜀鎮疾馳而來。一千騎兵全都披著皮甲,戰馬也都身覆鐵甲,一看就是正經八本的游騎兵。
一千鐵騎后面,有著三百人御劍而來。三百人之后,還有著步兵三千。這些人,足以引發一場小規模的戰斗,除非兵力懸殊,否則便是穩賺不虧。
為首的是一名腰佩長刀的驃騎將軍,他騎著一匹紅棕色駿馬,遙遙領先,看到視線之中出現的小鎮,他一勒韁繩,駿馬前蹄高高揚起,很快就又落了下來。
將軍等著身后的人馬趕到,對著斥候說道:“你先去查探,確保無誤后回來稟報。”
斥候領命離去。
“其他人都給我聽好了,這一次,我們要抓捕的只有一個人,知道為什么用你們嗎?因為就算是用了你們,我也不敢保證有人能活著,但我能保證,我一定會死在你們前面。我問你們,怕不怕?”將軍大聲喊道。
“死戰!”
“死戰!”
有鋼鐵一般的意志正在凝聚,將軍滿意的點點頭,拔出長刀,揮刀前指,喝道:“殺!”
一行鐵騎,浩浩蕩蕩的朝蜀鎮沖來。
這邊的動靜,早就已經驚動了在鎮口打擂的張、王兩家以及看擂的百姓。不過劉寒月突然出現,讓王林和張笑組織鄉親們回到各自家中去。遠處的鐵騎來勢洶洶,王林與張笑面色凝重的點了一下頭,下去疏散百姓。
劉寒月看著鐵騎,再看看自己家的方向,嘆道:“來的真不是時候,就不能等會嗎?”
一千騎兵很快就沖到了鎮口,屆時,鎮口就只有劉寒月一人,就連王林與張笑都只敢在遠處遙望,不敢去做那出頭鳥。
將軍一馬當先,大聲喝道:“你是什么人?攔路,是不要命了嗎?斥候何在?”
劉寒月瞇著眸子,透露出一股危險氣息,道:“剛才順手,解決掉了,想見他,見鬼去吧!”
“你是劉寒月?”將軍停止了咆哮,問道。
“正是,不過想捉拿我,這點人,還是不行!”
劉寒月一人獨立鎮門口,無所畏懼,因為他身后,是他未出世孩兒與難產的妻子。
將軍也不廢話,帶著手下沖殺了過來,劉寒月在懷里抱出一個古樸的長匣子,一甩,一把長劍出現。
輕而易舉的將將軍斬落馬下,劉寒月一氣呵成,又連斬二百騎。這時,后面的三百劍客組建了一個巨大的劍陣,天地色變,原本晴朗的天,被黑壓壓的烏云掩蓋。
天空中一抹金光掠過。
劉寒月卻是面目悲愴,望向家中,竟避而不戰,飛身落入家中,闖入房中,只看到了剛出生的嬰兒,以及看了自己最后一眼的妻子。
劉寒月仰天長嘯,眼中悲傷不已,再看手中的劍,殺意滋生。
這一日有一劍驚天地,這一日有千人死人手,這一日紅血成溪,尸橫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