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縣守衛戰

蘇永剛 郝世昌 崔坦 林向榮

一九三八年五月十四日，第一三九師經過徐州時，被李宗仁司令長官部派來的參謀截住，將命令交給了李兆锳代師長。著該師以急行軍限當日到達蕭縣擔任城垣防御，阻止敵人向徐州前進。

司令長官部命令大意謂：敵人約一個旅團，分兩股由西南濉溪方向向蕭縣前進，其一部已到達瓦子口附近，我地方團隊正在遲滯敵人。著第一三九師迅速先敵占領蕭縣，固守待援；今夜或明朝即有三個師向蕭縣增援。

當時敵我兩方都是距蕭縣約四十幾里，只要我們能搶先一步到達蕭縣，守住蕭縣一夜，就算是完成任務。師長命令部隊急行軍向蕭縣行進，限午前全部到達。師部人員和兩個旅長乘一部卡車馳至蕭縣。街上行人稀少、關門閉戶。到了縣政府，會到專員、縣長和保安隊長。他們正惶恐無策，看見我們來了非常高興，并用電話報告了白崇禧。

全師部隊于五月十五日正午到達蕭縣城。師長、旅長偵察地形后，即令第一旅在城南關、城東關和城東北龍山占領防御陣地；第二旅第七二六團在城西城北鳳凰山占領防御陣地；以補充第一團為城防部隊。積極構筑工事，準備抗擊敵人進攻。師部設在城內。

第一旅布置第七一七團占領南關及東關防御陣地。第三營占領東關防御陣地，營長孫培華。第七二五團第二營在城外東北龍山占領防御陣地，營長蘇永剛。第二旅布置第七二六團在城北城西鳳凰山占領防御陣地。第一營在城西北鳳凰山占領防御陣地，營長郝世昌。當日晚城西城北都發現了敵人，與城外部隊激戰終夜。十六日拂曉，敵人飛機大炮開始轟擊，協同其戰車步兵從四面圍攻。直至當日下午，并無友軍一人來援。師部當即用電報電話要求李宗仁、白崇禧增派援軍。白崇禧說：“你們筆記下來我的命令，多寫幾份，派人由四面縋城出去尋找，不論遇上哪個部隊，交給他我的命令，要他們來增援蕭縣守軍。”結果派出送命令的人都無回音。至此通信聯絡中斷，入夜繼續激戰。

十七日拂曉后，敵人攻擊更趨猛烈，逐漸縮小包圍圈，逼近城墻。蘇永剛營仍固守城外龍山陣地與敵激戰。林向榮第九連仍固守東關陣地與敵激戰，其營長孫培華陣亡。敵人占領城西城北鳳凰山后，居高臨下，機槍直射師部所在房屋。西、南兩面敵炮集中向城內射擊。入夜后稍為沉寂，而援軍毫無消息。

十八日拂曉，敵人集中炮火擊毀城西面、城西北角數處城墻，敵人步兵攻入城內。師部衛隊及攜槍人員都用于同敵人進行巷戰。代師長李兆锳、副師長石彥懋、參謀長鄧佐虞到東門指揮戰斗。在東門上遇見第一旅旅長孫定超。師長叫孫旅長集中一部分人，支持城內巷戰。此時預備隊已用完，通信中斷，指揮困難，孫旅長表示已無能為力。代師長李兆锳說咱們先突圍出去，收容起部隊再戰。就從東門下了城墻，利用房屋的隱蔽向北奔去。有段麥地，敵人的機槍力火很密，當時傷亡很大，參謀長鄧佐虞、副旅長呂汝爽、團長馬驥德等都是陣亡在此一地段上。代師長、副師長繼續向北走了十里路，就遇見劉汝明第六十八軍的一個師。到該師問明情況、休息吃飯后即西行，到河南葉縣第一三九師留守處。沿途收容潰兵約三百人。

在代師長突圍前的十七日夜間，由于蕭縣四面環山，易攻難守，戰況危急，盼援軍不到，又與徐州司令長官部以及各友軍音訊斷絕，代師長即派少校參謀崔坦帶兵一名，從蕭縣東北城角處縋城而出，沖過敵人的封鎖線，奔向徐州，向司令長官部報告蕭縣被圍的危急情況，請求派隊前往增援解圍。行至徐州與蕭縣之間的某鎮公所時，見有電話機，隨即拿起聽話器，正巧聽到白崇禧副總長與張自忠通話。他狂喜之余，等他們通電話完了時，立即向白崇禧報告了蕭縣的危急待援情況。當時白副總長不叫他去徐州，要他直接找駐在附近的張自忠和李仙洲兩位軍長，轉達白副總長的命令，叫他們立刻前往蕭縣解圍。他們也都滿口應允：“即時出發前往救援。”崔認為已經完成了任務，想迅即返回蕭縣設法混進城內復命。不料西行數里，就看到本師的負傷官兵從蕭縣方向東來。他問明情況，知道敵人攻進了蕭縣城，便立即進行收容工作。不久師部各處和警衛連的官兵也先后到達，當即組織所有本師官兵按照各團營的建制集體行動，令警衛連的官兵擔任警戒，先向宿縣方向前進，后來遇到滇軍的大部隊和炮兵第七團的部隊，于是就隨同他們西行。

約于五月二十二日到達安徽省亳縣，查點所有官兵共約千人左右。一方面請求地方政府接濟食糧，一方面電報開封商震總司令請示去向。當即接到商總司令電示，命令速到河南葉縣集結休整。部隊沿途軍紀良好，得到所經各縣地方政府的慰問和接濟。大概到達許昌以東某地時，即與前來迎接我們的李兆锳師長會晤，爾后就到葉縣進行休整補充。

（王啟明 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