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越想了想，還是給趙阿姨打了電話。
電話那頭一如既往的熱情，隱隱還有幾分失落感。
“哎，華華結了婚，倒是也不怎么回來。”
“你忙工作，也不回來。”
“唉——不過話說回來，我女婿不錯的，你現在是不是還沒有男朋友，要不要讓他把朋友介紹給你呀？”
張越靜靜的聽著，趙阿姨顯然對那個叫和平的人十分滿意。
不過眼瞅著話題往自己身上轉過來，她趕緊岔開話題說道：“哎呀阿姨，華姐已經結婚了啊，您怎么也不說一聲呢？我也好準備個禮物呀。”
趙阿姨在那頭就笑了，“你剛工作，又沒什么錢，怎么好意思叫你破費。”
“哈哈，我現在的工作單位還好。對了，阿姨我就見過華姐一面，要不您問問看這周末他們回不回？剛好我也要去看看您？”
趙阿姨心想，這倒是個好理由。
要不趙華他倆新婚夫妻，自己倒也不好意思老叫女兒回來。張越要來，理由就是現成的了。
于是應道：“可不是，你華華姐姐從美國給我帶了一套蘭蔻，我也用不上，剛好給你用。”
張越嘿嘿笑了一聲：“這怎么好意思呢？那這樣吧，阿姨，要是華華姐姐來，您給我發個短信說一聲，我好準備一下禮物，您看成嗎？”
“成！成。”趙阿姨喜笑顏開。
掛了電話，張越稍微放心了些，也許和平確實不知情，只是被路過的小妖沾染了妖氣呢。
......
趙華再一次被噩夢驚醒了，她一只手壓著“怦怦”亂跳的心臟，覺得呼吸開始困難起來。
和平很快被她粗重的喘息聲驚醒，“華華？怎么了，要喝水嗎？”
趙華喘著氣，費勁的點點頭。
和平起身給她倒水，一邊用充滿了心疼的語氣說道：“懷孕真辛苦，我們只要這一個就夠了。”
“我前兩天看書，說是肚子越大后期就越難受，是不是覺得呼吸困難？”
趙華低頭喝了一口水，覺得好了些，點點頭說道：“是啊。”
又轉臉看了一旁“滴答、滴答”不緊不慢走著的懷表，昏暗的床燈下，懷表閃著暗淡的光。
她伸手把懷表拿起來，和平問她：“做什么？”
趙華深吸了一口氣，“我老是做奇怪的夢，懷表的聲音也讓我睡不好。”
和平笑了笑，眼底閃著莫名的色彩，他伸手從趙華那里接過來，“放我這邊好了，離你遠一些，要看時間時你把我推醒。”
趙華仍然覺得難受，但丈夫的體貼讓她很欣慰。
和平臉上并沒有被吵醒的半分不耐，充滿了擔心。
見他仍殷殷的看著自己，趙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也不知道別人懷孕是怎么樣的，怎么到了她這兒，就分外難受和疲倦呢？
和平扶著她躺下，把孕婦枕擺好，又看著她舒服躺下，這才關了燈。
沒多久，趙華就睡著了。
和平躺著一動不動，呼吸平穩起來，看似也睡著了。
他手里握著懷表，手指順著懷表的紋理仔細描摹著。
黑暗中，他的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和掙扎猶豫的神情交替出現。
好半響，他輕輕轉頭看向趙華，聽著她粗重痛苦的呼吸聲，伸出手輕輕的摸了摸她的肚子，將懷表放在了她的枕頭下。
......
“趙華，你的電話。”莫蘭在客廳里叫著。
趙華應道，“好，來了。”接過來手機一看，是趙媽媽。
“喂？媽媽，挺好的，嗯......也沒什么......就是有的時候覺得喘不上氣。”
“這周末嗎？好的，我看和平有沒有時間。”
趙華拿著手機進了臥室，坐在陽臺的躺椅上曬著太陽，有一搭沒一搭的跟趙媽說著話。
莫蘭的視線從客廳里有意無意的脧了過來。
趙華似有所感，跟趙媽說了再見之后，向客廳看去，莫蘭卻不在那里了。
窗外的陽光也不知道何時被云遮住，還好陽臺上就有暖氣片，仍然是溫暖的。
趙華又躺下來，拿手機看了看天氣，自言自語道：“預報的這兩天有雪呢。”
看了看陰沉的天，的確像是風雪欲來的樣子。
她雙手墊著腰，在躺椅上瞇著眼睛準備休息一下。
“把手機放客廳吧，玩手機對你的身體不好。”莫蘭的聲音突然在她身后響起。
趙華本來腦子放空，被莫蘭一嚇，兩條搭在腳蹬上的腿往上一縮，整個身體都蜷了起來。
轉臉看是莫蘭，她捂著瘋狂跳動的心臟說道：“媽，你把我嚇一跳。”
莫蘭沒有接她的話，手伸著示意她把手機遞過來。
趙華有些不高興起來，她拿了手機不放，聲音卻沒什么變化：“媽，我想玩一會兒手機放松一下。”
莫蘭站直了看著她，輕哼了一聲：“隨你好了。”
趙華長吁一口氣，她并不想跟莫蘭吵架。
雖然莫蘭對她的態度從結婚后就是這副冷淡疏離的樣子，不過幸好她也并沒有想跟莫蘭溝通的愿望。
午飯時，和平急匆匆回來張羅著給趙華做飯。
見她躺在躺椅上睡著了，手里還握著手機不放，于是他把手機拿走，將小被子給她又蓋了蓋，這才輕輕的走了出去。
他解鎖看了一下通話記錄，才把手機放好。
莫蘭斜靠在廚房門前看和平做飯，她穿了一件低開衩的墨綠色絲絨睡裙，外頭罩了一件白色羊絨開衫。
站得久了，她雙腳變換了一下位置，隱約的露出一部分瑩白的小腿。
和平眼睛快速的脧了一下那一抹白色，皺了皺眉頭。
放輕了聲音心平氣和道：“華華今天幾點起來的？誰給她打電話了？”
莫蘭敏感的捕捉到了他眼里的神色，挑釁似的又擺了擺腿。
輕聲說道：“是親家母吧~好像說是要你們回去吃飯？倒是沒有邀請我~~”
和平無奈起來，一邊仔細的把蝦肉里的蝦線挑出來，一邊回道：“她媽給她打電話，你還在一邊聽著呢？”
身后一個柔軟的身體輕輕環抱住了他，“你不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