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寧見林志堅神色尷尬，瞪了卓不凡一眼，對林志堅說：“志堅，卓先生想投資我們光明日報社，你有什么看法？”

“我們免費發報紙，短時間里有伯父支持，資金不會出問題，長久下去就難說了。有人投資是好事，就是不知道卓先生準備投多少錢，幾千紙幣的話，卓先生還是留著買糖吃吧。”

林志堅話里透著輕視之意，舒寧苦笑了一下，說道：“卓先生投資一萬元。”停頓片刻，加重語氣，“大洋！”

“一萬大洋？”

林志堅驚了一下，一萬大洋放在上海、天津那種大城市也是一筆不小的數字，不是隨便什么人都拿得出來的。

“卓先生，你有這么多錢？”林志堅明顯帶著懷疑，舒寧也有些猶豫。

卓不凡淡淡地笑了笑，不就是錢么，一張接一張百色錢莊的存票拿出來，整整十張，共計一萬大洋。

“百色沒有銀行，這是錢莊的存票，在甘田鎮錢莊同樣能用，兩位還有疑問嗎？”

林志堅深吸口氣，“光明日報社不收來路不正的錢……”

“這個你放心，我老丈人很有錢，這次從百色回來，他給了我好幾萬大洋的零花錢。過幾天他會來甘田鎮，你可以當面求證。”卓不凡笑瞇瞇地說道。

“老丈人？”

卓不凡似乎才想起來，“忘了跟你們說了，我要結婚了，過幾天老丈人來甘田鎮商量婚期。”

舒寧忍不住問：“你才十六歲，會不會太早了？”

“早嗎？一點也不早。”卓不凡搖搖頭。

林志堅望著卓不凡，心里突然有點羨慕這小屁孩，他才是人生贏家啊！

“阿寧，我沒問題了，接不接受投資，你做決定。”

舒寧考慮了一下，對卓不凡說：“我可以接受你的投資，不過你不能過分干涉報社，更不能要求報社報道你們伏羲堂。”

“這個你放心，我只會指導報社發展，不會插手報社日常經營，以后你依舊是報社的總經理，志堅作為你的助手。”

舒寧點頭，“這樣的話，我接受你的投資，不過你只能占報社兩成股。”

“兩成？”卓不凡瞪大眼睛，指著簡陋的報社辦公室，“舒寧小姐，你認真的？”

“卓先生，還是叫你阿凡吧，你別以為有錢就能辦報紙，我認識很多報業中人，有成熟的新聞通訊，記者朋友也多，我和志堅就能承擔發行編輯工作，這些都是報社的底蘊，所以我能迅速搭起報社架子，及時刊發新聞。”舒寧說道。

卓不凡必須承認舒寧在報界有些能量，不然投資她干嘛，錢多燒得慌嗎？

“你說的天花亂墜，也掩蓋不了報社的窘迫。我沒有報界人脈，但五千大洋花出去，我可以挖一個有人脈的專業人士幫我開報社，所以，你的人脈關系并不是無價的。”卓不凡就揪著不放，談生意，不爭不談還算什么生意。

“光明日報是我的心血，我不會輕易放棄，我在報界的人脈，報社的設備，連同我占兩成股，余下的六成股份額會用錢補足。”舒寧看著卓不凡說道。

卓不凡眉頭皺了起來，看來舒寧家是真不缺錢，“三成，不能再少了。你的干股份額要補足，以后接受其他人投資，必須提前通知我，我們商量后才能做決定。”

舒寧跟林志堅對視一眼，笑道：“我答應你，一會可以先簽一份協議。”

“那接下來說說報社未來的發展吧。”

光明日報免費是有問題的，報社的唯一盈利點就是報紙，不收費堅持不了幾天鐵定關門。免費更是挑戰報界規則，會被報界同仁聯合起來碾成渣渣的。

好在舒寧、林志堅本來也不堅持長期免費，只想借免費的名頭打開市場，擴大影響力。

卓不凡說了自己的想法，光明日報繼續偏安一隅是沒有前途的，先要在廣西站穩腳跟，然后輻射兩廣西南，與其他大報鼎立。可一聽卓不凡要讓他回南寧，林志堅頓時不樂意了。

“我是為了阿寧來甘田鎮的。”

“阿寧，我跟志堅單獨聊一聊。”卓不凡摟著林志堅的肩膀走進私人辦公室。

卓不凡對他說：“看得出來你喜歡阿寧，你為了她放棄優越的生活和工作環境，來甘田鎮這種小地方，你的愛偉大無私，讓人動容。”

林志堅有些不好意思。

“可你想過沒有，為什么阿寧不接受你？”

“為什么？”

“因為你沒有走進她的心，你沒讓她覺得離不開你。這次去南寧是你的機會，如果你憑一己之力撐起南寧分社，舒寧一定會對你刮目相看，她會更重視你。你繼續留在甘田鎮，天天跟在她身邊，她會審美疲勞的，失去才懂得珍惜，距離產生美。志堅，你好好考慮一下。”

過了好一會兒，卓不凡、林志堅走出來，林志堅充滿了干勁，他同意回南寧。

林志堅是個人才，用好了說不定真能在報紙眾多的省城殺出一條血路。

卓不凡松了口氣，二師兄啊，能做的我都幫你做了，能不能迎娶白富美，踏上人生巔峰就看你自己了。

距離產生美，呵呵，距離是一道光，綠得你發慌！

改版后的光明日報發行還需要一段時間，免費的舊刊繼續發，反正一天也發不了幾份。

跟舒寧、林志堅談完正事，一起去合興樓吃了午飯，卓不凡繼續看房。

說也巧了，這最后一處房子跟伏羲堂隔了一條街，一進的宅子，左右兩個跨院，跨院里能住人。后面還有個大院子。整座宅子面積很大，就是房子看起來比較舊，這個不是問題，反正不差錢，找人裝修下就行了。

一問價錢，卓不凡轉身就走，你當你家這是清王爺府呢，一邊玩去。

這一天白忙活了，房子沒著落，實在不行就買下那棟小洋樓，暫時將就將就。不過卓不凡沒有立馬湊上去，打算再看看。

……

夜晚，甘田鎮后山。

一只黑漆漆的烏鴉站在樹枝上叫，聲音沙啞難聽。這種不詳的生物出現在哪里，哪里就會發生不好的事情。

雷罡、雷秀走到一片空地上，雷罡用空洞的眼睛掃視四周，哈哈笑道：“這里果然是一塊極陰之地，天助我也，阿秀。”

“爹。”

雷秀把一個竹筒樣的東西拋上天，雷罡縱身躍起，對著竹筒施法，竹筒一分為七，插在地上。

他盤坐其中，嘴里念念有詞，身上發出妖異的紅光，透著股難以言喻的邪惡。

“鬼門關打開！”

地面轟轟爆炸，七根木樁詭異地沒入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