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渥他們三個立在門外梧桐樹下,一團漆黑,耳邊是嗷嗷的風聲,其間隱約有兵器相交的銳利之聲,讓人情不自禁置于寒厲恐懼之中。
優渥倒沒什么,張大戶和張管家身體微微顫抖。
張管家點了一個預備好的小燈籠:“老爺,我們去敲門嗎?”
張大戶氣急敗壞低聲吼道:“敲你大爺的門,你是想破壞拿書計劃??!蠢豬一個!”
張大戶罵完了張管家,回頭討好問優渥:“小美女,地窖在哪里,我們怎么弄書?”
“你們兩個在外面等著,我去取?!?
“那不行,你進了地窖,躲在地窖里不出來怎么辦?”張大戶自認為自己百密無一疏。
優渥一想,是啊,張大戶這樣奸猾慳吝的人怎么肯輕易相信人,點頭道:“好,你們隨我一起進地窖。不過,我家地窖不是誰都能進的,如果你們被傷了,可不怪我?!?
張管家一聽,腿就發軟了,現在外面詭異的氛圍就夠讓他害怕的,他真不想進去,就道:“老爺,我還是替你們把風吧,如果有人來,我給你們好報信。”
就這一點,張大戶就瞧不起張管家。
張大戶狠狠瞪他一眼,懶得理睬他了,對優渥笑嘻嘻說:“不怕不怕,我身上穿著金玉縷衣呢,什么攻擊都難近身。”
金玉縷衣?優渥很驚訝,張大戶確實富得冒油啊,連這傾國傾城至寶都有。
張大戶見優渥盯著他看,以為優渥不信,扒開外面的青色綢緞外袍子,露出玉光閃閃的金玉縷衣:“怎樣?”
暴殄天物,這樣奇異至寶竟然穿著張大戶這樣的人身上,優渥心里對著張大戶連吐三口痰。
“怎么下雨了?”張大戶摸了摸臉。
“下雨了嗎,沒啊!”張管家摸摸臉。
“就你能!”張大戶一連踹了張管家三腳。
優渥趁著他們狗咬狗,三步兩步的走開了。
“優渥,等等我?!?
張大戶是外人,越逼近地窖,地窖抑人的氣息就越濃。
張大戶穿著金玉縷衣也管不住,空中像無數的絲絳抽打而來,打在張大戶臉上生生發疼,腿卻被無形的藤條捆綁著,寸步難行。
“優渥,救我!我要死了?!?
優渥嫣然一笑,對張大戶道:“你這人俗氣加戾氣太重,怎么能進我家地窖?!?
“我想進,我想要奇書?”
優渥暗里一想,這家伙占取別人寶貝的心還蠻赤城,就指著張大戶說:“把外衣脫掉,就可以進我家地窖了。”
“我外衣脫掉?”張大戶朝自己身上的綢緞綠袍子看了看,十分的舍不得。
“怎么,張大戶,你想要我家奇書,還舍不得一件破衣服?”
優渥九歲,像十九歲的嘴,好生厲害。
張大戶涎著臉說:“優渥小美女,這可不是破袍子,是上好的綢緞額。”
優渥板起臉:“你脫不脫,不脫就拉倒?!?
“我脫我脫?!睆埓髴羯鸁o可戀脫了外衣袍子,露出里面金光閃閃的玉縷衣,那玉縷衣泛射的金玉光芒依然難擋地窖的銳利之氣。
張大戶直直感覺寒氣殺人,口里亂喊:“受不住了,受不住了。”張大戶也不知道這受不住里究竟是寒氣太重,還是戾氣太重。
優渥一看不行,自己沒辦法讓張大戶進入地窖,就想到了五色鳥,也許五色鳥我思可以幫她。
優渥撮嘴發出一聲聲清越的鳥叫,五色鳥我思果然從梧桐樹上飛下來,落在優渥肩頭上,傲慢得像一個公主。
張大戶從來沒見過這樣漂亮的鳥,即使在漆黑的夜色里,也可以看見它灼灼精華的光耀。
五彩奪目的羽毛,長長的尾翎,犀亮的眼睛,還有說不出來的一種仙氣纏繞于無形中。
“我思,餓了吧,我有蔥油餅給你吃。”
優渥把口袋里藏著的荷葉包拿出來小心打開,里面包著一只香噴噴蔥油餅呢。
我思對蔥油餅還真偏愛,一見香噴噴的蔥油餅就丟失了一個做公主應該有的驕傲,就一吃貨寫真集。
優渥等我思吃了蔥油餅,道“”“我思,幫我把張大戶帶進地窖里吧。”
我思用尖尖的舌頭舔著嘴邊的油膩,瞪了一眼張大戶,張大戶身上立即就像被沸水淋灼了一般難受,眼睛一下迷蒙了,失去視力。
張大戶害怕我思鳥,本能后退離她們兩個遠一點安全。
優渥走到后門靠近地窖的地方,如果要進地窖,要從她家后門進去才可以打開地窖之口,如果五色鳥幫助,可以直接進去。
“我思?”優渥期待看著我思。
我思鳥沒法,張開紅紅的鳥嘴,發出一陣清越激昂之聲,只見一道赤色耀眼之光拂過臉頰,等再睜開眼,他們已經進入地窖。
異人進洞,懸翎豈肯,忽然急旋起風,急勁的風刀瓜子一般割著皮膚,張大戶疼得哇啦哇啦大叫:“優渥,救我?!?
優渥,我思安逸地坐在桌邊凳子上,微笑著看張大戶被懸翎抽打疼哭。
優渥不緊不慢地說:“張大戶,我說不讓你進我家地窖,你偏說你不怕,你有金玉縷衣護身,有金玉縷衣有用嗎?”
“優渥,我知道錯了,饒過我!”
張大戶臉上鮮血淋漓,甚為恐怖,左躲右閃總免不了挨打,如果不是他金玉縷衣護著,只怕早沒命了。
我思飛過去,銜住那支懸翎,那懸翎才停住,依然懸浮在空中,飄來飄去,讓張大戶害怕。
“她不會打你了,你放心吧?!眱炰讓埓髴粽姓惺郑骸皬埓髴簦氵^來,見識一下我家奇書。”
張大戶對著桌子看過去,水朦朦的一遍,那里看得見東西。
張大戶忽然想起優渥說過,看她家寶書,必定眼瞎,張大戶啪的遮住眼睛:“優渥,我要出去?!?
“不看書了?”
“不看了。”
“好,我們出去?!眱炰自捯粢宦?,我思鳥雙翅一展,一道白得耀眼的光芒遮蔽了視線,等他們能夠看得見東西時,他們已經站到梧桐樹下,我思鳥不見了。梧桐樹下風聲如嚎,讓人不寒而栗。
張管家還老實地呆在梧桐樹下,他身旁多了兩個人,一個是優家娘子,還有一個抱在優家娘子懷里,是一個不停玩泥巴的娃娃,額頭上長著雞冠花,張大戶不認識。優渥也不認識。
優渥驚訝無比,一動不動看著她娘懷里的娃娃和娃娃額頭上的雞冠花,問:“娘,他是誰?”
優家娘子不好意思說自己一個人在家生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娃娃,就板著臉,很生氣問:“優渥,誰叫你回來的?!?/p>